微微擡眼看向元曄華,連鋒的語氣有些沉重:“老闆,您真的就忍心打掉那個孩子嗎?您該知道,爲了能保住那個孩子,丁香不惜一切代價,只是爲了保住您的孩子,因爲這個孩子是您的。”
“閉嘴!”
元曄華怒聲呵斥了一句,微微睜開眼睛,眼睛在他俊朗的臉上眯成兩道危險的弧度,盯住了連鋒。
“做出這樣的事情不及時告訴我,還敢爲她隱瞞,讓她有機會逃走,連鋒,我這個老闆還被你放在眼中嗎?爲什麼你不走,不跟她一起走去保護她?”
連鋒緊緊閉着嘴,一個字也沒有說,任憑元曄華髮怒斥責他。
看到連鋒這幅模樣,元曄華更是惱火,起身擡手就是一個耳光打了過去。
“啪……”
連鋒的頭向右邊沉重地偏了過去,臉上立時出現了五道青紫的手印,臉腫了起來,血順着他的脣邊滲出。
看到元曄華打了自己一個耳光,連鋒反而平靜下來,把頭扭了過來,微微挺起脖子,等待元曄華下一個耳光甩到他的臉上。
一個耳光打了過去,元曄華盯着連鋒,看到連鋒這副任憑他怎麼樣,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模樣,忍不住就是一個耳光又抽了過去。
兩個耳光打了過去,連鋒仍然是挺着脖頸不說話,抿緊了脣任憑血從脣邊不停地滲出,臉越來越腫脹。
“滾,給我滾出去!”
元曄華擡腳就踹了過去,正踹在連鋒的膝蓋上,連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直挺挺地跪在元曄華的面前,擡頭看着元曄華:“老闆,您打吧,打到讓您消氣爲止,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出去!”
咬牙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看着連鋒腫脹起來青紫滿是手掌痕跡的臉,元曄華也有些懊惱,不該打連鋒的臉。
到底連鋒是他太極集團的高層,這幅模樣怎麼出去見人。
冷哼一聲,他恨不得擡腳再狠狠踹連鋒幾腳,心裡的鬱悶和憤怒纔會發泄出去一點。
連鋒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挺起了胸膛一副任憑他踹的模樣,也不去管從脣邊滲出的血,順着脣角向衣服流了過去。
元曄華一把抓過茶几上的毛巾扔到連鋒的臉上,連鋒急忙接住,擦拭掉脣邊的血跡。
“有膽子回來,你以爲我捨不得殺了你?”
“我的命是老闆您的,您什麼想拿走就拿走,就算是您要殺死我,我也沒有半個字好說,絕不會離開您。”
連鋒看着元曄華,忽然伸手抱住元曄華的雙腿,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元曄華:“老闆,求您放過她,放過您的孩子吧。那是您的孩子,您唯一的孩子。您現在難道還不能保護您的孩子,反而要親手去……”
“閉嘴!”
惱怒地吼了一聲,元曄華擡起手,險些就又給了連鋒一個耳光,連鋒不在乎地擡起頭,把臉遞了過去:“如果打我一頓能讓您消氣,讓您放過丁香生下您的兒子,隨便您打吧。”
“你……”
元曄華狠狠咬牙說了一句,氣得擡手在沙發上狠狠地捶了幾下:“好,你敢這樣說話,是怕氣不死我嗎?”
“老闆……放過您的孩子吧,求您了!”
連鋒拿出手機,把手機打開,他和丁香通話的錄音,在辦公室內迴盪。剛纔他給丁香打電話,事先打開了錄音的功能,把他們兩個人的對話錄了下來,就是爲了回來給元曄華聽,想勸元曄華放過丁香,允許那個孩子平安地生下來。
錄音的聲音,讓元曄華漸漸冷靜下來,聽到連鋒對丁香說的那些話,冷冷盯住連鋒。
“老闆,我知道我不該這樣做,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是我沒有辦好您吩咐的事情,還放縱丁香逃走,您隨便處罰我吧。”
“是我的錯。”
元曄華冷冷說了一句,眯起眼看着連鋒:“我就不該派你去,派你去就是我的錯。”
“老闆……”
連鋒無奈地低下頭去,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你出去,給我滾遠點,這幾天別讓我看到你。”
“是,老闆。”
連鋒鬆了一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用毛巾捂住自己的臉,轉身走出元曄華的辦公室。
元曄華心煩意亂地撥打丁香的手機號碼,傳來的永遠是語音提示,提示他,機主已經關機。
他知道,沒有可能再撥通這個號碼了。
丁香在和連鋒通話之後,關閉了手機,靜默地看着一列列火車從眼前開了過去。沉默地停留了好一會兒,她轉身走進衛生間,當她從衛生間裡面出來的時候,頭上是一頭花白的頭髮,臉上也有着一些皺紋。
現在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箇中年婦女,面容平庸沒有任何可以引起別人注意的地方。如果不是她的眼中偶爾閃現的璀璨亮光,沒有人會去注意這樣一箇中年婦女。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丁香並沒有離開火車站,而是在火車啓動之前停留在火車站上,所以當連鋒給丁香打電話的時候,連鋒纔會以爲丁香是在火車上,坐火車離開了去了遠方。
丁香知道,如果元曄華想找她,想查的話,很快就會從火車站的售票處,查到她購買了一張去往某個城市的車票。
如果她在那輛列車上,很可能連這個城市都沒有出去,就被元曄華的人追上來,或者在下一個車站,被元曄華的追到火車上。
她不能冒險,故意購買了一張車票,那張車票,只是爲了引人耳目而已。
在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火車站的時候,吸引到那列火車上的時候,丁香悄然離開車站。離開的時候,她沒有看到有人在尋找什麼。等她離開火車站沒有片刻,就有人到了火車站去查找詢問。
坐公交車回到任氏集團附近,她租用的那間房間,飛快地放下行李,在附近的超市和市場購買了一些食物,迅速回到房間不再出去。
她相信元曄華再怎麼樣查,也查不到她租的這個小房間來,中介公司多如牛毛,她又是用了假的身份證和名字租下了這個房間,周圍交通便利,只是爲了便於從元曄華身邊逃跑而已。
果然,元曄華不肯放手,哪怕是爲了爭這口氣,爲了讓丁香知道,逃不出他的手心,他也要把丁香找到,抓回來再說其他。
連鋒從醫院出來沒有多久,丁香的消息就有人送到元曄華的耳邊,元曄華立即讓成鋼去帶人尋找丁香的蹤跡,務必要抓回來帶到他的面前。
成鋼不負衆望,果然用最快的時間查到丁香乘坐的火車,又派人驅車去追趕列車,在半路就有人追上了列車,在列車停靠的最近一站上了列車。他們從列車的這頭一直折騰到另外一頭,來回搜尋了無數遍,直到列車停靠在第二站,他們才無奈地下來。
接到電話,丁香不在火車上,成鋼並沒有感到太意外。
那位好妹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燈,故意買了火車的車票,恐怕就是爲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但是成鋼沒有放過其他的線索,在火車站沒有查到丁香購買了其他車票,也就是說,丁香可能沒有做火車離開。她在火車站購買車票,應該只是爲了轉移視線,利用其他的渠道離開。
長途汽車的可能性有,最大的可能性是出租車,出租車是最難把握的,飛機的可能性很渺茫。
雖然成鋼以爲是這樣,仍然在第一時間派人去查了飛機和長途汽車,調查從丁香住進醫院到發現丁香失蹤後,有多少長途汽車離開,去的方向。
他愁了,揪着頭髮暗暗罵他的好妹子丁香太狡猾,暗罵連鋒太笨蛋感情用事耽誤了時間。
成鋼粗略地調查了一下,就在從丁香住院,到發現丁香失蹤,這段時間之內,至少有十幾趟甚至更多的長途汽車離開,讓他一輛一輛地去查,真是會累死。
愁眉苦臉,成鋼的臉上,第一次失去了素日不變的笑容,板着一張臉,讓所有人跟他說話都是小心翼翼,不敢靠近這位失去笑容的笑面虎。
大網灑了下去,卻沒有抓住那條漏網之魚,全市能動員的人都動員了,每一個電話的打出,都代表着這個龐大勢力的啓動和運轉。黑道、白道、長途、出租、火車……
所有可以出行的地方,都有人在追查。
在這段時間內離開本市的長途和出租,每一位司機都接到了電話,要他們在車上檢查注意一下,有沒有貌似丁香這樣的一個人。
消息一個個傳回來,讓成鋼失望的同時,也暗暗佩服他的好妹子夠聰明。一直忙碌了兩個多小時,仍然沒有一點消息。成鋼明白,如果在這兩個小時之內,都沒有得到丁香的一點消息,那位好妹子,很可能是逃跑成功了。
小小的出租房內,丁香一連三天沒有出門露面,靜靜地在房間中休息養胎,她準備等懷孕超過三個月,胎兒相對穩定以後,再離開這裡,去遙遠而陌生的地方。
逃跑的計劃,她想過很多次,在醫院逃跑之後,她就知道不能真的坐上火車,也不能乘坐長途汽車甚至出租車逃跑。
這些出逃的路線,很可能讓她會落在元曄華的手中,那位惡魔老闆的能力,她是很清楚的。同時她也不想在懷孕快到三個月的時候折騰,以免肚子裡面的孩子出現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