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說時遲那時快

心中有難言的酸澀,不求大富大貴,只求有一個男人真心對待她,一心一意對她好而已。正是因爲這樣,她在丁霄的撮合下,最後才同意接受莫克宇,和莫克宇交往。

一直以來,她只希望父親的身體可以維持,母親能操持好這個家,哥哥可以找一穩定的工作,不求有多少的收入,能養活自己就好。

希望莫克宇腳踏實地工作,不要好高騖遠,能一心一意對待她。

就是這些最簡單的要求,一條也沒有兌現,她不由得久久仰頭,盯着莫克宇家的窗口。

蹲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嘔吐,一天一夜沒有吃過任何東西,胃部空蕩蕩的難受,酸水被吐了出去。她無力地靠在樹上,彎腰低頭咳嗽嘔吐很久渾身無力,連站立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不行,我不能這樣下去。”

丁香咬牙扶着樹站了起來,如果沒有力氣病情加重,不要說查清這些事情和問題了,就是走路都成問題。

轉身走出莫克宇家的小區,茫然四顧,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順手打了一輛車,讓出租車向醫院行駛,醫院外面還有一些二十小時經營的飯店,她隨便找了一家要了一碗麪勉強自己吃了下去。

回到房間才發現,頭腦更加昏沉無力,躺在病牀上一頭栽倒睡了過去。

一直睡到次日天色大亮,醫院中的動靜驚醒了她。

丁香不願意起身,微微坐了起來,靠在牀頭閉着眼睛,好久她纔起來到衛生間簡單洗漱了一下,換去昨天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昨夜回來後太過疲憊,她連衣服都沒有脫就睡了過去。

“阿香,我給你送開水過來了,你想吃什麼?”

衛晴猶豫着走了進來,把打好的開水放在丁香牀頭。

丁香靠在衛生間的牆壁上,病房中只有她一個病人晚上住在這裡,另外一個病人昨夜沒有在這裡住。

“是你通知了莫克宇?”

“是,我看克宇那孩子對你挺好的,也夠細心,你爸爸病情不穩,我就讓他過來照看你。你看你一個人在這裡,出國那麼長的時間也沒有見過克宇,上次回來……”

“好了!”

丁香冷聲呵斥了一句,她最討厭就是母親這副都是爲她着想的口氣,不願意和母親多說一句話。

“早就告訴過你不要通知他,我不是小孩子,會處理自己的事情,不用你多事。”

病中的丁香特別煩躁不安,昨夜的事情和那些疑心,讓她失去了最後的一點耐心。

她從衛生間走了出來,不去看衛晴,一頭倒在牀上。

衛晴也有些不滿:“我都是爲了你好,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態度?是對媽媽該有的態度嗎?”

“我該對你什麼態度,媽媽?”

丁香把“媽媽”兩個字加重了語氣,冷眼看着母親。

“不好意思,我該按照你說的去做嗎?可惜,我不是老闆的小女人,和老闆也沒有那樣的關係,拿不到那麼多的錢,也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天文數字,讓你失望了吧?或許,我該現在去問問老闆是不是願意花費一百萬來買了我,用這筆錢去救你的兒子!”

衛晴臉色蒼白,嘴脣哆嗦着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你……”

“我說錯了嗎?媽媽,我的好媽媽,你當時打那個電話時,我正在醫院住院治病,還要我繼續說嗎?借老闆的錢,是預支的薪水,我有生之年都要爲太極集團做事,您滿意了嗎?”

冷漠的目光,讓衛晴感覺到陌生,她手微微顫抖起來。

“你,你怎麼能……”

“是啊,你怎麼能想到賣掉你的女兒去救你的兒子,如果讓你賣掉你的兒子來救我,我知道你是不會考慮的。”

丁香閉上眼睛,靠在牀頭,對家,對母親,對哥哥心中只有絕望,無助而悲傷。

丁香心中只有無盡的悽傷和絕望,她已經把自己賣掉一次,跪在元曄華的腳下求着簽訂了那份賣身契,結果換回來的,就是母親和哥哥逼迫她再一次賣掉自己。

要賣掉自己幾次,她才能讓他們滿意?

“丁香,他到底是你哥哥,你只有這一個哥哥,難道你就看着他死?”

丁香悽然睜眼看着衛晴:“你只有一個兒子,我算什麼?這麼多年,我做的還不夠嗎?我不是神仙,不是萬能的,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

“今天就是最後一天,最後一天啊!你知道的,那些放高利貸的人,都殺人不眨眼,會殺死你哥哥的。”

一抹苦笑涌上丁香的脣,她看着衛晴無力地說:“那麼你就去問問,有沒有人肯花一百萬來買你的女兒,或者和高利貸人研究一下,他們肯不肯讓你用我來交換你的兒子,用來抵債吧。”

“你……”

衛晴咬牙:“你怎麼能這樣說?”

“不然,你讓我怎麼辦?我只有這個辦法,或許你能想出更好的辦法嗎?”

“丁香,我白養了你這麼多年,你這個狠心的白眼狼,就要看着你哥哥去死嗎?”

丁香靠在牀頭,臉色慘白如紙,脣青白毫無血色,絕望地看着衛晴,這個人就是她的母親嗎?真的是她的母親嗎?

以前再怎麼樣,還有一些親情在,父親對她是真的關心,從來都不肯讓她爲丁霄費心出力拿錢。但是每一次母親都會這樣,犧牲她去救兒子,以前不過是用一些錢,現在竟然要賣掉她,用那筆錢去換丁霄的命。

“我只有一條命一個人,你可以用我去換回你的兒子,或者找一個老闆,把我買一百萬。”

丁香的聲音微弱,輕飄飄,沒有一點力量。

“我不相信,你們老闆會平白無故借給你那麼多的錢嗎?丁香,你就一個哥哥呢,還有什麼人比家人更親?一百萬對於你們老闆來說不算是什麼,你何必爲了一點錢和你哥哥計較?”

衛晴的話,每一句都如同一根尖針,刺入丁香的心底,在她心底攪動不止,讓她絕望無助。

衛晴的臉,在她眼中陌生起來,不停地晃動着,越來越遠,那聲音也越來越遙遠。

“丁香,爲了你哥哥,媽媽求你了,只最後求你這一次,求你了,救救你哥哥吧。”

“噗通……”

衛晴在丁香的牀邊跪了下去:“阿香,媽給你跪下求你,救救你哥哥,你哥哥我和你爸爸唯一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啊……”

那聲音如同重錘一般,不停地在丁香的心頭敲擊,一次次讓她頭痛欲裂。

“咳咳……”

丁香劇烈的地咳嗽起來,猛烈長久的咳嗽,讓她渾身無力,連說話都不想說。

“阿香,你不答應媽就給磕頭了,求你了。”

咳嗽漸漸停止,丁香低頭看着跪在地上的母親,母親這是在逼她,想逼死她嗎?

“你要我怎麼去救你的兒子?”

丁香微弱地問了一句,聲音嘶啞,咽喉火燒火燎地疼痛。

“阿香,去和你老闆借錢吧,你老闆一定會借給你的,先救出你哥哥再說。”

衛晴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丁香,丁香的心冷了下去,徹底冷了下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賣了女兒救兒子,如果今天是她被高利貸的人帶走,會怎麼樣?

她不敢想,不敢繼續想下去。

“錢沒有我也借不來,之前賣掉我以後的所有工作時間給太極集團,求老闆先預支了所有的薪水給爸爸治病,老闆不可能再借給我一百萬,你要是能找到人肯花費一百萬買我,我沒有意見。”

“我只有一個人一條命去換你的兒子,高利貸的人逼你,你就這樣說吧。”

衛晴咬牙看着丁香:“你是見死不救了?”

無力蒼白的笑容浮現在丁香脣角,給人虛無的感覺,她的目光穿過衛晴,不知道看向何處。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能換回你兒子的辦法,上一次爲了爸爸的病和救他出獄,我出賣了我以後所有的自由,預支了幾十年的薪水,你以爲我還有什麼可以賣嗎?”

“你,你……”

“阿晴,你滾回去,你,你在做什麼?”

不知道何時,丁志遠出現在門口,憤怒地盯着衛晴:“你,你……”

“我,我也是爲了我們的兒子,你,你怎麼來了?”

昨天丁香回來後,丁志遠的病情穩定下來,撤掉了監控,因此他才能在今天早晨來看丁香。他一直不放心丁香的病,衛晴只說是發燒着涼,沒有多說其他。

昨天他趁衛晴出去找醫生問過,才知道丁香是因爲肺炎住進醫院的,他偷偷過來看過,見丁香睡熟就沒有打擾,今天一早衛晴前腳離開,他後腳就跟了過來。

剛纔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差不多聽到了衛晴和丁香所有的對話。

“衛晴,你給我回去,爲了那個混蛋,你,你就要賣女兒嗎?讓他去死吧,去死好了!”

丁志遠渾身哆嗦,臉色蒼白靠在門邊,瞪着衛晴。

“爸爸,你不要激動,快坐下。”

丁香急忙起來下牀,去攙扶丁志遠。

“伯父,您別激動,伯母也是太着急了,這伯母不是擔心丁霄嘛,您別生氣,我扶您進去。”

不知道何時莫克宇也出現在門口,一把扶住丁志遠,將丁志遠攙扶進丁香的病房。

“克宇,你怎麼在這裡?”

“昨天伯母說丁香回來了,有病住院沒有人照顧,我就過來陪丁香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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