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善惡之間

空空蕩蕩的街頭,我慌亂無措地站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往哪裡走纔好。

“鏡妖有一項特殊的能力,可以時光回朔,看到之前發生的事情,只是這項能力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時光回朔?!

我顧不得去想爲什麼墨霖修的聲音會再一次的出現,也顧不得去深究代價到底是什麼,趕緊讓和我簽訂契約的鏡妖回朔幾分鐘前的景象。

眼前的景象突然就發生了變化,就好像是看電影的倒進,時間一下子回到了幾分鐘前。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警局門口,沒有絲毫停留,轉身就朝着公交車站臺走去,搭上了一輛夜班公交車。

我剛剛看清楚是幾路公交車,眼睛就傳來一股刺痛,我忍不住閉上眼睛,用手捂着,睜都睜不開。

“姐,你怎麼了?”我疼得站都站不穩,被人扶住這纔沒有摔倒在地上。

“沒什麼,就是眼睛有點疼,我看到那人上了K161公交車,我們快點去等下一班吧!”

劇烈的疼痛過去後,我試着睜開眼睛,但是眼前一片模糊,就好像是身處在濃霧中一樣,根本就看不清楚。

“姐,你的眼睛怎麼了?”我伸手在身前摸索着,少女鬼卻是在我耳邊大叫起來。

我感覺到自己的雙肩被人抓住,有什麼人正站在我的跟前,但是我都看不清楚。

“沒事,大概等一會兒就能好了,”我勉強笑着說道,心中卻是有些沒底,墨霖修說這是時光回朔的代價,我不知道這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

“我扶着你走吧,你這樣,我一鬆開手,你就能把自己給摔了。”

一隻手伸過來牽住了我的手,帶着一股冰冷,然而另一隻牽住我的手卻帶着一股溫熱,我訝異地朝着身側看過去,往前邁的腳一下子就頓住了。

墨霖修正站在我的身側,見我看過去,嘴角綻放溫柔的笑,目光繾綣地看向我。

我呆滯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從我身邊飛速退去,只餘下一片濃霧般的白,襯得我眼前的墨霖修愈加清楚。

“要小心,下次可不能再這麼莽撞了,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得下心呢?”

鼻子一酸,壓抑在心中的感情就如同火山一樣噴發了,眼淚不知不覺如同串珠一樣往下掉,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卻捨不得移開。

就算只是我的幻覺,能夠再見到他一面,我也知足了。

“姐,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啊?”我貪婪地看着,彷彿想要將他深深地刻入心底,巴不得就這樣一直看下去,然而在我耳邊響起的聲音卻是猛地將我的注意力拉回到了現實中。

我再看過去,只看到了空蕩蕩的街頭,沒有白霧,也沒有墨霖修,只有少女鬼不解地看着我。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一個人,觸景傷情罷了,”我擡手擦掉眼角的淚水,翻涌的情緒卻沒有辦法馬上就恢復平靜。

“你該不會是想到你前男朋友了吧?”她一臉古怪地看着我,眼底閃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算是我男朋友吧,只不過在他沒有親口告訴我之前,我是不會承認分手的。”

她有心再八卦一下具體的情況,只是還不等她開口問,夜班公交車就停在了我面前。

車上的司機戴着一個鴨舌帽,大半張臉都隱沒在黑暗當中,除了司機外,車上再沒有其他人。

夜班公交車本來就冷清,我也沒有多想,趕緊上了車,找了個靠近後車門的座位坐了下來。

車外的燈光連同景色從我眼前掠過,我滿心都在想着墨霖修,好一會兒才察覺過來,這輛公交車的速度有點不對勁。

“大叔,你是不是超速了啊?”車外的景色幾乎是從我眼前一閃即逝,還不等我看清楚就消失在了我眼前,而且遇到紅燈的時候,車也沒有停下來,就這樣直直闖了過去。

我驚懼地看向車外,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着,雖說夜間路上的車子少,但那也不是說沒有,這要是突然竄出來一輛車,恐怕急剎車都來不及。

司機並沒有理會我,車速越來越快,我幾乎站不穩,扶着座椅這才艱難地走到了司機身邊。

“大叔,你會不會開得太……”快字停留在我的口中,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去了,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擡起頭看向我,赫然是那個高大壯碩的男人。

狹長的雙眼,下巴上還留有一撮鬍子,嘴角上揚,帶着不懷好意的笑。

我驚得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兩步,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男人衝我鬼魅地笑了一下,突然打開了駕駛座邊的車門,一個翻身跳進了黑暗當中,呼呼的夜風從大開的車門吹進來,失去控制的公交車開始不穩的左右搖晃,我這才驚醒過來。

這是一輛超速且失控的公交車,而我還在車上。

我腦中萬千思緒不停閃現,但是我顧不得去細想,趕緊坐到駕駛座上,想要踩下剎車,然而這一看,我的心才猛地沉到了底。

剎車已經被我踩到了低,但是儀表盤上顯示的車速卻完全沒有下降,一直維持在一個讓我膽戰心驚的數字上。

“怎麼辦!怎麼辦!”我慌亂不已,額頭上沁滿了冷汗,漆黑的車窗上我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緊張到慘白的臉龐。

“快點停車!”少女鬼突然大叫起來,一道光照在我臉上,我眯起眼睛看過去,驚得一顆心都停止了跳動。

公交車正橫穿一個十字路口,然而橫向車道上卻有一輛跑車正飛速通過,照在我臉上的光正是這輛跑車的車燈光。

不用懷疑,以這樣的速度,兩車絕對會慘烈的撞到一起,我慌亂地轉動着方向盤,想要在最後關頭努力一把。

只是公交車卻完全不受我的控制,直直地撞向這輛跑車,眼前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電影中的慢鏡頭,一幀一幀地切換。

我感覺上很慢,但是其實這僅隔的十幾米距離在雙方的車速下只是眨眼功夫,兩車重重地撞到了一起。

我的耳邊響起了遠比爆竹爆炸還要響亮的聲音,眼前的景色開始旋轉翻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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