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成無奈只好對皇甫峻說:”趕上他這麼一個脾氣,你們還真幸運。”
“的確。”皇甫峻也笑了,”那現在是不是概不追究,沒我們的事了?”
“應該的。”易天成倒是說話算話,回頭對幾個警察朋友說:”既然現在雙方都沒事,今天的事就算了吧,咱們哥幾個到裡面接着喝去,這裡讓他們收拾着。”
他到也夠豪氣,店裡打的七零八落損失慘重,他不但沒皺下眉頭,連看都懶得仔細去看。
既然肇事雙方都說不追究,警察當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當初來的時候就是陪着易天成回來看看,純是幫忙,又不是出任務,自然也都嘻嘻哈哈的隨着易天成向經理休息室走去。
剛走出兩步,爲首那人身上的電話響了,接起來聽了半分鐘,然後掛上電話爲難的說:”成哥。這事不好辦了。”
易天成一愣:”什麼事不好辦?”
“就是你弟弟剛纔打架的事。”
“這不是沒事了嗎?怎麼還不好辦了?”易天成壓根就只想着帶這幾個警察回來以朋友的身份幫忙起個震懾作用,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店裡搗亂。
說明白了就是純私事,既然是私事現在雙方沒人追究沒人上告,怎麼還能有不好辦這個說法?
“剛纔是我們領導電話,居然說接到報警你店裡有人打架鬥毆,還說知道我們幾個已經出警在你店裡了,讓把鬧事的都帶回去……”
易天成沉吟了一下又擡頭問:”跟你們回去能怎麼樣?說實話他們幾個可還都是學生,這事情弄不好會影響他們升學,怎麼也要替他們想想吧。”
“我知道,其實帶他們回去就是例行公事,錄個口供就會放了,不過他們是在校生的話,原則上要通知一下學校的。”
皇甫峻不禁皺起了眉,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被帶回局裡就要驚動校方或者監護人,而這兩個結果都是他不想看到的場面。
麻煩,他最怕的就是麻煩,如果被校方知道,在學校裡就沒安靜日子過,煩。
如果被父母雙方任何一邊知道,也會被他們唸到耳朵長繭,還是煩啊,唉!
還有一點比較麻煩,高三是個敏感的年級,如果有了案底就會影響大學的報考和錄取。
雖然如此,他也不會慌了,只是靜靜的想着該怎麼應對。
儘管有千萬個不樂意,皇甫峻四個人加上易天成兄弟兩個也只好在幾個警察的陪同下打道奔向分局。
幸好車不是警車,只是一輛很平常的箱型車,封辰他們三人坐在車上竊竊私語的嘀咕,心裡有些沒底,居然也有些許興奮,畢竟今天過的真是賺翻了,意外一件接着一件,持續到了大半夜。
皇甫峻坐在車裡靠窗的位置,車窗是打開的,夜風吹得頭髮全都向斜飄拂,但是除了被風吹動的頭髮,他全身都沉靜如水,並沒有參與他們幾人的議論,只是飛快的轉動思緒,想着對策。
夜晚路上車少,一路暢行無阻的直接開進了分局大門,衆人下了車隨着向大樓走去,因爲易天成的關係,所以對他們一行人都是客客氣氣的,倒沒有半點爲難。
上樓的時候封辰湊過來低聲問:”怎麼辦?我聽陳浩他們說過,進了這地方學校不來人是別想出來的。”
“就算有人來保咱們出去,聽說也得簽字聽訓麻煩的要死。”韓翹插了句嘴。
“那咱們怎麼辦?如果是老褚來領咱們,一直到明年畢業都不會有好果子吃了。”這回輪到那巖湊過來嚼舌頭。皇甫峻看看他們,什麼時候這些大個男生都變得八婆似的了?
“噯,我們在和你說話呀,你從出來就一直跟啞巴似的,在陰謀什麼呢?”封辰不耐煩的用手肘扛他一下。
“噓。”皇甫峻噓他們:”我在想。”
“你還想?!”封辰都要怪叫了:”這都已經進局子了,你還想吶?你怎麼不等老褚把咱們領回去以後再想呢?”
皇甫峻沒理他,這時一行人已經走進一間大大的辦公室,這幢政府建築是新樓,辦公室都是窗明几淨乾淨異常。
有人 迎來對他們幾人說:”來這邊吧,因爲沒出什麼大事,雙方也不追究,就不給你們落案了。”
衆人心中一喜。
那人又接着說:”不過你們是哪個學校的?得通知學校來簽字才能把人領走,這是最低限度了。”說完話還衝易天成點點頭,意思是:成哥,這都是看你面子才從輕發落了。
大家立刻又都哭喪着臉。
“我給我弟簽字成嗎?” 易天成湊過來說,他的意思當然是別驚動學校最好。
“這個……”接待他們的民警小王有點爲難,:”嚴格說您不是他的監護人,而且現在政策對在校學生的案子還挺重視,除非是合法監護人,不然就得學校來人。”
頓了一下,又小聲接着說:”這不留案底還是我們頂着雷乾的呢。”
易天成無奈的點點頭,琢磨着怎麼才能讓天宥沒災沒禍的出了這個門。這就是當哥哥的辛苦,弟弟只會熱血衝動,哥哥就得沉着應對。
易天宥倒是一臉不在乎的表情,整個屋子裡就他和皇甫峻鎮靜如斯,倆人一個是真的不在乎,一個是早已成竹在胸。
所以當封辰和韓翹湊過來低聲嘀咕的時候,皇甫峻終於出聲了:”我打過電話了。坐着等等吧,省點力氣想想半夜回家跟你爹媽怎麼解釋吧。”
“嗯?”封辰驚喜了,難言忐忑的追問:”你給誰打了?”
“歐陽。”皇甫峻這回很好心的痛快告訴了他,也是免得再被他纏着問東問西的。
“歐陽?!”封辰迴光返照一樣興奮了:”哎哎,你說我也暈了,其實我早該想着歐陽,她是最佳人選了。”
“去你的吧。”韓翹在旁邊臭他:”你看你剛纔那衰樣,還能想到什麼正經事?現在又說便宜話了。”
“那難道你想到了?你剛纔和我們嘀咕的時候還不是嚇得哆嗦。”
“原來剛纔上樓的時候你在後面磨磨蹭蹭都是給歐陽打電話呢?”那巖把話題又扯回皇甫峻身上。
“嗯,我想來想去只有歐陽是最佳人選。”
“那她答應來了嗎?”
“馬上到,她說住的離這裡不遠,應該馬上到了。”皇甫峻走到桌邊椅子上坐下,想着剛纔給歐陽冉打電話的時候,響了七八聲她才接,心裡很慶幸這麼晚了她沒有關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