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淵輕的府中走出來已經是深夜,走在寂靜無人的街道上,唐秋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那些信封裡所記載的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唐秋觸目驚心,他沒有想到這個人前衣冠楚楚的太子殿下,在私底下竟然連禽獸都不如,每一張紙上都至少關乎着上百人的性命,更多還的上千人的性命。
那些人都是因爲太子的一封信就徹底的沒有了性命,那無數的人更有不少連自己是怎麼死的爲什麼死的都不知道。
還有那些爲了這些事情而送命的官員以及那些爲了此事雖然無力反抗,但是卻不想苟同的官員們紛紛離朝。
看着那些厚厚的一疊,唐秋的心情就久久的不能平靜。
走在沒有燈火的安靜街道上,吹着那冷冷清清的風,那些風聲在唐秋聽來這都是無數生命在呼號。現在這些事情更是促進唐秋一定要將太子殿下給殺掉,不殺掉太子殿下不足以安撫那些死去的生命。
也無法還世間一個天朗世清!
“主子,我們現在回去嗎?”在外面走了一段路,身後的紅衣默默的跟着。她向來敏感,自從主子從公子的房間裡出來之後臉色一直都很凝重,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絲毫的緩解,但是她在外面並沒有聽到兩個主子爭吵。
如此來看只能是爲了其他的事情而凝重。
現在夜涼似水,主子衣衫單薄,再不回去只怕會生病了,到時候對公子可就不好交待了。
紅衣聲音剛落,前面漫無目的的走着的唐秋只是腳步微頓,然後繼續往前走着,一邊走一邊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安靜。”說罷,唐秋將罩在身上的夜行衣脫下來,扔給紅衣,將紅衣給趕了走。
紅衣見此,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抱着夜行衣轉身往府中行去。
一時間諾大的街道上只留下唐秋獨自一人,現在已經是中秋時節,夜晚已經有些帶了輕寒。唐秋出來的時候衣服穿得並不多,現在走在街上竟有幾分寒冷。
唐秋無奈的嘆息一聲,繼續走着,他現在還不想回去,他現在只要在外面走走冷靜冷靜。而且現在街上完全沒有人跡,空空蕩蕩的倒也讓他更容易思考一些。
“沒有想到如此深夜竟然還有人如千某一般未眠。相遇即爲有緣,不知道能不能請公子與千某一道走走?”唐秋走着走着,身後突然出現一道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將唐秋響得一跳,驚詫的轉過身來一看,不由得笑了起來,“呵呵,真是沒有想到這麼晚了你竟然也還沒有休息,怎麼,千茗公子可是有什麼煩心之事?”
現在突然出現在唐秋身後的人,正是西楚八皇子楚天胤的軍師,也是他的好友千茗。自從上一次在圍場相見之後一直到現在唐秋就再也沒有見過千茗,他還以爲千茗已經不在京都,沒有想到竟然還在。
不僅還在,今天還能夠在這裡不期而遇,倒着實是讓唐秋意外的很。
千茗淡然的笑着,對於面前的這個的人,雖然千茗到現在只見過兩次,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中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似乎他們之間絕不僅僅是兩次見面一般。
走到唐秋的面前,千茗問道,“南公子如此問可是因爲你有什麼煩心事所以才睡不着的嗎?若是不介意倒是可以說出來說不定千某還可以幫幫南公子。”
說話間,兩人如多年的老友一般在沒有人跡的街道上漫步着,突然出現的千茗倒也沒有讓唐秋激起多少激動,只是笑笑,這些事情他自然是不可能說的,但既然千茗都問了他不說話也不好。
便道,“其他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這段時間天天躺在牀上骨頭都快躺散架了,再不趁夜深人靜出來走走只怕就真的再也起不來了。”
千茗好奇的看着唐秋,頗有些意外,眉頭一挑笑道,“你如此大搖大擺的出來就不怕被太子殿下的人看到,到時候太子殿下治你個欺君之罪嗎?”
“嗯?呵呵!”千茗的話讓唐秋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聽千茗的口氣看來現在已經完全的明白了自己的想法與目的了。
不過唐秋現在也沒有與千茗解釋的意思,只是淡然的笑笑了事。
見唐秋不想就此事多說千茗也沒有多說下去的意思,只是隨意的在的街道上走着,一邊走一邊道,“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我們兩人才見過兩面而已,但是我總是覺得我們兩人見過很多次了。”
這個疑問在千茗的心中藏了很久,本來千茗是不想提出來的,但是他想看看面前的人對此有什麼反應,看看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其實早已經認識了。
但是千茗的想法是很不錯的,但是卻並沒有如願。
只見唐秋只是淡然的一挑眉,哦了一聲便再無下文。
唐秋如此的表現倒是讓千茗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問起,人家都不接招,他就無法見招拆招。不過他也只是試探試探而已,並沒有想過一定會有什麼成就,倒也沒有什麼可失落的。
兩人隨意的談着一些兩國之間的生活差異,聽着千茗的口氣,他似乎是很想去北堂國生活,所以一個勁兒的打聽着北堂國的風土人情與有人文差異。
唐秋本來就不是北堂國的人,現在說起北堂國來,唐秋也是有些詞窮。
幾次想將話題引開,但是轉來轉去最終還是讓千茗將話題又轉到北堂國中,唐秋被問得滿頭大汗。
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再跟千茗繼續聊下去,只能藉口自己累了要回去休息急匆匆的離開了去。
看着唐秋急急離開的背影,千茗嘴角微勾,臉上帶着一種神秘的笑容,喃喃的道,“南修?呵呵!”說罷,他也覺得有些有累了,沒有在繼續走下去的意思,轉身便離開去。
自從營救佳念失敗,月冥心中就一直被愧疚佔據着。一直呆在屋子裡來回的走着,但是卻沒有一點睡覺的意思。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月冥坐在房間裡總是覺得心神不定,最後月冥實在是有些呆不住了,小心的隱着身形避開所有人的耳目潛出南府。
剛出南府,月冥正欲離開的身影的忍不住的一頓,咦了一聲。那個人影很是熟悉啊。不對!那不是唐秋了嗎!
將面前的人認了出來,月冥就沒有離開的意思了,隱在角落裡好笑的看着正如一隻八爪魚一般攀着牆壁的唐秋。只見唐秋用盡全身的力量想要爬上去,奈何強太高了唐秋又不會輕功所以只能自己手腳並用的往上爬了。
好不容易的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了上去,剛坐上去就聽到不遠處有一隊侍衛整齊劃一走來的腳步聲。
唐秋心中暗驚,不好!若是讓他們看到了我半夜在這裡,那明天太子殿下就會跑到自己的府中來質問自己了。不行!這個的事情是絕對不可以如此!
急急的左右看看想找個位置隱蔽身形,但是四周卻是空蕩蕩一片完全沒有供人藏身的地方了。
對此情形月冥自然是看得清楚,嘴角一勾無奈的笑了起來。身體急急的向唐秋飛奔而去。
就在唐秋快要被巡夜的人發現的時候,一隻手突然將自己的嘴緊緊的捂住,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輕輕的響起,“是我,別動!”月冥聲音響起動作也沒有停,立刻一把將唐秋抱起來往府外掠去。
月冥的武功雖然比不上南淵輕,但是他的武功也不是那些禁衛軍可以比的,抱着唐秋那也是輕鬆的避開那些人,在府外找了個位置藏好身形然後纔將唐秋放開,好笑的看着唐秋笑問道,“秋,你這是在做什麼啊,大半夜的不休息跑到這裡來爬自家的牆?”
“你不是也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裡來的嗎!”唐秋也是一點沒有示弱的意思,兩眼一瞪,不悅的看着月冥反駁道。
月冥笑得更歡了,“你還好意思說呢,若不是本殿下半夜裡睡不着覺,跑到這裡來那你豈不是就被自己府中的侍衛給抓了?”
唐秋懶得再去理會月冥,只是不悅的瞪了他一眼作罷。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這個月冥怎麼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府外來做什麼。
問罷,月冥笑道,“睡不着,所以纔出來走走,走吧,本殿下看你也沒有什麼事情就陪着本殿下在外面走走吧。”月冥不由分說一把將唐秋拉着就往外面走,他現在睡不着,本來還會覺得孤單,但是現在有了唐秋作陪,那自己也不至於如此的無聊了。
唐秋不想跟着月冥走,但是掙扎了幾次卻都沒有掙扎開,無奈,只能隨着月冥而去。月冥左右看看,抱着唐秋就往城外飛去。
他與唐秋都是久病在牀不能動的人,現在若是現在出現在城中,一旦被人發現了那可就不妙了。所以他左思右想之下還是覺得將唐秋帶出城內,如此方纔完全一些。
隨着月冥的行動,唐秋看着月冥是想去城外,不由得一怔,詫異的問道,“月冥你這大半夜的出城想要去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