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 ”手機裡的聲音沉穩冷靜。
“啊?”安柔明顯的沒反應過來,兩個字的句子,那麼短,他還說得那麼快。
“我問你現在身處什麼位置?”手機裡不耐煩的聲音明顯的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哦,”安柔這纔回過神來,趕緊彙報着:“培訓中心斜對面的小吃街。”
“好,知道了,就在那等着,不要帶着他亂走。”說完這句,也不等安柔回話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什麼時候帶做佟子軒亂走了?這人怎麼說話呢?
剛把手機放進包裡,衣袖就被拉扯了一下,低眸,瞧見滿嘴黑乎乎的佟子軒正可憐兮兮的望着她:“安老師,我爸跟你說什麼”
“他讓我們就在這等着,他馬上就過來接你。”安柔如實的轉告着。
“啊,他要過來啊?”通過子軒漂亮的五官即刻就皺在了一起。
“怎麼了?不開心?”安柔用手輕輕的揉了揉佟子軒的頭:“不想見到爸爸嗎?”
“沒,”佟子軒搖搖頭,“我只是——我還是好想吃燙雞雜。”
“.......”安柔不知道說什麼好,趕緊掏錢出來給他買了串燙雞雜遞給他。
“啊,好辣!”樂樂吃了一口雞雜,接着就把舌頭給吐了出來:“怎麼這麼辣?而且還麻舌頭。”
安柔看見他那可愛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麻辣燙嘛,自然是又麻又辣的了,等着,我去幫你買瓶水去。”
樂樂點頭,安柔讓他站在那,而她則快步朝旁邊的一個小小的士多店走去,這條巷子就這一家士多店呢。
等她買了水回來,卻在靠近麻辣燙燙的攤位放慢了腳步。
佟子軒還是揹着小書包站在那,他手裡依然拿串被他吃了一口的麻辣串。
只是,他的身邊站着一個男人,白色的襯衫,棗紅色變形蟲的領帶,大約一米八左右的鴿子,修長的雙腿筆挺的西褲,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好似t臺上的男模特一般。
狹窄的巷子裡突然冒出這麼一男神來,周遭的人都被吸引住了,大家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他。
而他則泰然處之,對於大家的注目禮選擇了無視,一張臉冷着,也不知道他剛剛說了小傢伙什麼,此時佟子軒臉上一臉的不高興。
看到安柔過來,佟子軒即刻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即刻朝她揮手喊着:“安老師。”
安柔正在打腹稿,想着怎麼給佟子軒的爸爸解釋佟子軒跟她在一起的事情,畢竟,作爲大學助教的她,並沒有跟家長打過交道,尤其是小孩子的家長,而且還如此年輕的家長。
只是,腹稿還沒打好就被佟子軒的聲音給打斷了,隨即,那挺拔身姿的男人也朝這邊望了過來。
對上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一股熟悉的感覺即刻涌上安柔的心頭,她本能的怔了下。
她沒想到佟子軒嘴裡的父親居然就是她前幾天在咖啡廳踩到的男人,她和這男人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可到底也還是把他給認了出來。
“安老師,你買到水了?”樂樂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礦泉水,然後又把手裡的雞雜遞給安柔:“給,安老師,你的燙雞雜。”
她的燙雞雜?安柔接過這串被佟子軒吃了一口的雞雜,他咬過的地方居然還有亮晶晶的口水在上面。
低眸,看見佟子軒正對她眨着眼睛,她即刻心領會神過來,估計剛剛給父親撒謊了。
“謝謝樂樂,”安柔拿起雞雜就送到嘴邊,並且就在樂樂咬過的地方也咬了一口,很自然的吃着。
這是她第一次吃別人吃過的食物,而且這食物上還明顯的帶着口水,可她居然一點點噁心的感覺都沒有。
“看,爸爸,我沒對你撒謊吧,這真不是我買的雞雜,是安老師的,”樂樂即刻對佟振宇說着。
樂樂說完這句纔想起還沒給父親和安柔介紹,於是趕緊對安柔道:“安老師,這是我爸爸。”
安柔望着和自己一步之遙的男人,很高,她大概就在他肩頭的樣子,這男人即使不開口,身上也散發着一股強大冷冽的氣場。
樂樂給爸爸介紹完安柔,又擡頭對佟振聲道:“爸爸,這就是培訓中心的美術老師安老師。”
佟振聲擡眸看向安柔,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跟她又見上了,而且,她居然還是自己兒子的老師。
佟振聲小麥膚色的肌膚,漆黑深邃的眸子恍如潭水一樣深不見底,此刻安靜的望着安柔,讓她在瞬間有種莫名的壓力感。
可她還是頂住這股強大的壓力,朝他頷首問好:“您好。”
“好。”佟振聲也頷首,淡淡的吐出一個好字。
“安老師,我爸爸說可以開車送你一程,”樂樂在一邊興福的喊着:“這會兒高峰期,不好攔車呢。”
“不用,我就住市區,五站地鐵就到了,”安柔是個知趣的人,即刻就婉拒了樂樂的好意。
“這會兒地鐵也應該沒那麼容易擠上去,我反正順路,就帶你一程吧。”
一直沉默不語的佟振聲突然出聲,他那低沉醇厚的嗓音卻讓安柔有幾分錯愕,愣愣的望着他,一時間忘記了拒絕。
而佟振聲則對身邊的樂樂道:“還不趕緊去請你老師過來?等我替你去做?”
樂樂即刻兩步跑上前來,很自然的牽了安柔的手:“走吧,安老師,我們一起坐我爸的車回家。”
安柔看了眼佟振聲,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她如果再拒絕就顯得有幾分矯情。
於是,任由佟子軒牽了子君的手,倆人跟在佟振聲的身後一起朝外邊的馬路邊走去。
佟振聲的車就停在路邊,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看上去跟他人一樣沉穩。
安柔跟樂樂並排坐在後座,樂樂看着她手裡拿着那串雞雜忍不住提醒着:“安老師,你的雞雜還沒吃完呢。”
安柔低頭,看着手裡的雞雜,想到之前他對着麻辣燙攤流口水的神情,再看看前面安靜開車的男人,臉上冷淡的表情讓人難以靠近。
估計,這小傢伙跟他爸爸也不那麼親吧,否則一串雞雜爲何還要撒謊說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