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回來了，哼着不知道什麼時代、什麼地域的民謠，心情似乎不錯的直接進了餐廳，而格蘭德早餐也剛好結束，只有連續被兩個電話耽誤了的露易絲還坐在餐桌上。
“我回來了。”扎克笑着站在了露易絲身後。
“恩。”露易絲應了一聲，繼續對付自己的早餐。
扎克挑挑眉，似乎有點不對勁，歡迎呢？爲什麼沒有酒瓶被遞向自己？
扎克的反應還是很快的，笑着坐到了露易絲旁邊，“我去聖子教堂了。和邁克一起，恩，向幾個新生的縛地靈‘詢問’了些事情。”
或許大家還記得，曾經扎克拜託沃爾特召喚出迪倫時，扎克曾感嘆迪倫對自己新生命形體的接受程度。事實是多數縛地靈都不會向迪倫那樣冷靜，參考悲痛五部曲，死亡重現只是第一階段的‘否認’。
午夜的襲擊，不用多描述了，那些縛地靈被地獄犬拖走，算是強行打斷了第一階段，後面還有二三四五，這個過程是必須的，不理智的悲痛之人，沒有理性可言，扎克問不出任何東西，這也就是扎克花了一晚上纔回來的原因。
至於扎克的心情不錯，只是因爲看着一堆痛苦的縛地靈被迫轉換自己對生命的認知，不過是提醒吸血鬼自己，永生有多麼的美好。所以扎克的好心情，來自種族優越感，挺幼稚的。
“哦。”露易絲再次應了一聲，表示知道，然後繼續對付早餐。
扎克挑起的眉往眉心皺皺，轉着視線，“我回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恩。”露易絲在餐盤旁推出一張便籤，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扎克撇撇嘴，只能拿起，看向上面的字跡。
稍等了一會兒後，扎克皺起了眉。“我沒有對萊恩的母親做任何事情。你應該知道的。”
“恩。”露易絲依然只是應一聲，然後又推了一張便籤到扎克面前。
扎克皺着眉，再次看去，這次倒是很快。“嘖，我感覺麥迪森招來了一個麻煩的傢伙。”顯然說的是媚妖萊莉，扎克搖搖頭，“我的建議麼。即使我不建議什麼，她也會這麼做。”
“恩。”露易絲皺起了眉。她決定放棄早餐了，端着還有一半的食物站起，還是沒有理會扎克，直接離開去廚房了。
扎克揉揉下巴，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大家可能也不太清楚，請這樣思考，就明白了。
關於艾米莉亞的電話，和萊恩相關的對話沒什麼，露易絲爲扎克辯護天經地義，關鍵是最後那個扎克隨手幫了艾米莉亞促成了昆玉夫人支持她的項目。
然後是媚妖萊莉的電話。扎克也是隨手建議了點東西，不要試圖否認，扎克的建議直擊比夏普的要害，萊莉的成功率會因爲這建議翻倍。
然後回到露易絲身上，想想看，露易絲，不也是那個扎克隨手幫助的女人麼。
這種情緒難以解釋、難以表達，說出來也會被當作女人式的偏執神經，所以有了現在露易絲的狀態，她不想說、也不想理會這兩個女人的任何事情。話傳到了，就讓這事過了吧。
扎克再次看了眼兩張便籤，沒有頭緒，算了。只能當作是他自己不打招呼的消失了一晚上，讓露易絲生氣了。
扎克放下了便籤，拿起電話。他要打給諾，告知縛地靈問話的結果。
“諾。確認了，是波奇出面開啓的倉庫。”
“本人嗎？”聽筒中的諾聲音還有些迷糊。午夜扎克去找邁克，他自然是先回家補覺了。他一個普通人類。看也看不到縛地靈，和扎克一起沒有用處。
不過雖然聲音還在剛醒來的迷糊狀態，但諾還是保持了理性，聽他問了什麼吧，本人？諾的世界觀中，已經存在本人不一定是本人的可能了。
“這還依然有待確認。”扎克彎着嘴角，“但是我問出了比較有趣的事情，波奇前來開啓倉庫的時候，被耽誤了一段時間，由艾克斯，他們的老闆親自來確認後，才進行了那些引魂草的存放。”
“艾克斯親自確認波奇的身份？”諾的聲音清醒了一些，然後聽筒中的聲音遠離了一下，接下來的話不是對扎克說了，“繆娜（諾的女傭），能給我倒一杯咖啡嗎？”
扎克聽到了聽筒中彷彿是從遠處傳來的女聲，是賭氣的聲音，“我告訴你了！你不給我時間去我的讀書會，我就不會幫你做任何事情！”
扎克感覺到了聽筒那邊，諾瞬間的尷尬，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我自己來。”然後，是對扎克說的了，“你等一下，我需要點咖啡。馬上回來。”
扎克自然不會無禮的插手到這樣的事情中，恩了一聲表示知道。但扎克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的把這件無意聽到的小事丟到腦後。
事實已經證明，扎克聽到、看到的任何無關緊要的小事，都一點也不無關緊要！這次也不應該有區別。
回憶一下繆娜的那個讀書會，成員中有誰吧，有絲貝拉，有懷特夫人。扎克還看到過一次這羣婦人結伴去諾的家進行活動（瓦爾米娜事件時）。現在聽起來，諾似乎禁止了自己的女傭參與讀書會，讓人好奇爲什麼。
扎克沒等多長時間，可以清晰的聽到聽筒傳出灌咖啡的咕嚕聲，“回來了，你說到艾克斯親自確認波奇身份。”
“兩個人似乎進行了隱蔽的二人對話，然後波奇才得到允許，開啓倉庫。”
諾沉默了一會，是思考，纔再開口，“所以艾克斯是知道波奇應該處於不能自由行動的狀態，纔會謹慎的來親自確認吧。”
“看起確實是這樣。”扎克完全沒有要表現出自己好奇的意思，將對話限定在正題上，“然後波奇顯然是打消了艾克斯的疑慮，兩人的對話應該說了些什麼重要的東西，不僅讓艾克斯確認的身份，還按照我們之前討論的，讓艾克斯並沒有將波奇可以自由活動的消息返回給西區人。”
“那……”諾拉長了聲音，語氣中有了無奈。“我又要幹活兒了，調查艾克斯，還是落在我身上了麼。”
扎克的臉上有了笑意，“辛苦了。但如果需要。你可以隨時叫我，我的能力，某些時候還是很方便的。”
“呵呵，好的。”諾也笑了，“我暫時還是希望這些事情暫時保持隱秘。儘量我一個完成，不麻煩到你。”
麻煩的意思是，諾知道扎克身上有法爾肯的委託。而且博依森這件事已經開始繞圈，現在的走向是通過波奇找到博依森，而找波奇有一個讓人無奈的問題是——昆因夫人的態度讓人難以直接進行，只能曲線處理，現在已經曲到了要先找這個艾克斯。
扎克還是很欣慰諾的貼心的，笑着對着餐廳的空氣點了點頭，然後彎着嘴角，“我倒是有個建議。如果艾克斯不好對付，你可以使用交換的方式，用午夜襲擊的主事人來交換消息。”
“你知道午夜的事情是誰幹的？！”諾的語氣有明顯的驚訝。
“是斯高爾。”扎克直接就說出來了，“而且，我還大概知道爲什麼。是報復有人向某個西區人傳遞了是誰襲擊了格蘭德的消息。”
“什麼？”諾似乎更驚訝了，“誰傳出去的？我以爲你們已經安排了一切，格蘭德被襲擊只是個吸引關注的引子。”
“法爾肯，法爾肯說是他東南部的老朋友告訴他的。”扎克對諾沒什麼隱瞞，撇了撇嘴，情緒有些詭異。“我們都知道不可能是我們的人，特別是‘將軍’。所以昨天，我偶遇斯高爾的時候，順便把這些告訴他了。”
要說諾午夜親眼目睹了那樣一場完全屠殺式的襲擊。心裡沒想法是不可能的。現在所有疑問全部被解開，一時到不知道該做什麼感想，只能自語式的喃喃着，“呃，斯高爾，呃。斯高爾這傢伙……”
按照老漢克對灰色職業圈的定義——一羣必須要靠着抱團和抱大腿才能生存的職業人，充滿鄙意。而斯高爾並不在這羣人中。
所以扎克此時感受着諾的語氣，思考了一下，“我只是建議，你可以不用聽我的，午夜的事情，只有我們兩個目擊者。斯高爾更是我自以爲是的猜測出來的，不一定正確。”
“好的，我知道了。恩——”諾拉長了聲音，迴應着，“到時候我再看情況做判斷吧。”
扎克抿了抿嘴，又對空氣點了下頭，“就這些了，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我要拜託你，關於這位艾克斯。”
“什麼事情？”
扎克考慮的一下說法，決定不完全誠實，“是這樣的，我偶然得知，巴頓中有了上一代格蘭德工作的繼承者，‘清理’這個職業。我問過老漢克了，他似乎並不清楚在和他同一時期有競爭者存在。”
扎克等了一下，聽筒那邊的諾似乎沒有要反駁的意思，那扎克就繼續，“還是偶然的，我聽到艾克斯這個名字。午夜聽你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我還有些猶豫，現在反正你會調查他，不如幫我確認一下怎麼樣。就當作我個人小好奇好了，我想知道這個職業是怎麼，恩，操作的，你知道的，老漢克什麼也不說。”
“好，我幫你留意下。”諾答應的倒是爽快。
“恩，那就感謝了。最好是能有工作記錄，或是安排之類？”扎克用了輕鬆的語氣，“呵呵，我不懂，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就是好奇，想知道。”
“呵呵呵。”諾也輕鬆起來，“我懂我懂，老漢克要是願意跟你說他們以前的事情，你就不會這麼好奇了吧，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幼稚的心理，你活了多少年了，呵呵。”
“呵呵，幾個世紀吧。”扎克對着空氣揮揮手，無所謂的迴應，“好了，那不打擾你了，有情況立刻通知我。對了，我應該今天，不，或許這幾天都會在磨坊那邊，找我打磨坊的電話。”這個決定算是各種事情助攻自然做出的，一會兒說。
諾應了一聲表示知道，沒有多餘的客套話，兩人掛了電話。
扎克先補充了一下自己的零食罐，又提了兩隻酒瓶丟到貨車上。再次出行前，扎克還是要和露易絲交代下的，不然不打招呼的失蹤，又要惹她不高興，那就是活該。
扎克默默的站到了在廚房幫愛麗絲洗碗的露易絲身後，“我又要出去了哦。”
“恩。”露易絲扯了扯嘴角，還是簡單的一字應付。
扎克扯扯嘴角，“呃，我準備去找萊恩，讓他不要老煩艾米莉亞。現在艾米莉亞應該和昆因夫人很忙，我還算是欣賞艾米莉亞要做的項目，儘量不要打擾吧。”
露易絲皺了皺眉，似乎想說什麼，忍住了。
扎克也自顧自的皺皺眉，“其實不是艾米莉亞的問題，我更擔憂他母親的事情，你聽到我剛和諾說的最後幾句了嗎？我希望事情不要像我想的那樣糟糕。”
露易絲抿起了嘴，看了眼扎克，好歹給了個反應。然後又轉開了視線，鬆開了眉頭，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去吧，艾米莉亞其實是對的，萊恩終歸還是你的責任。”
看露易絲有了反應，扎克輕鬆了許多，知道沒事兒了，“然後我會直接去磨坊。”剛輕鬆的扎克又皺了眉，“那個媚妖，我覺得我必要和麥迪森談談。”
露易絲也又皺起了眉，這情況真討厭，扎克一會兒識趣，一會兒不識趣。露易絲再次懶得迴應扎克了。
但扎克沒說完，他繼續，高挑着一邊眉，“麥迪森的態度，也實在讓我無奈，你看到昨天早上他的樣子了麼。哎，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趁這次機會，讓他充分意識到我是他、格蘭德的老闆？”
露易絲皺着眉再次鬆開，有些無奈的看向扎克，一會兒不時趣，一會兒又識趣了，這情況真討厭。
“是，是！你是對的！那你趕快走啊，不要在這煩我做事了。”露易絲轉身，拿着溼漉漉盤子的手推開扎克，不耐煩翻了白眼。
扎克眨眨眼，思考了一下，沒有結果，“那我走了？”
“恩！”
扎克扯着嘴角走了，他完全沒有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