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格蘭德的榮幸

康斯坦丁是個好神父,至少在扎克看來,他能夠讓人在爲一個少會光臨的地方(聖子教堂)送出鉅額的金錢後,還對他畢恭畢敬的說,“謝謝,神父。這是我的榮幸。”

拿着新的支票,康斯坦丁很好的收起了自己看到數額後有些震驚的神色,看到扎克已經講完了電話,回到這裡,康斯坦丁微微點頭,做了個聖佑禮,“那我不打擾兩位了,願聖主保佑你們。”帶着被限制必須跟着他的梅森,退出了教堂。

扎克微笑着坐回昆因夫人身邊,看着康斯坦丁的背景,眼中有思考的神色。

利普對詹姆士說了很有趣的話,康斯坦丁會讓克勞莉成爲世界的‘主’。‘主’在聖主教中就是聖主的意思,代表全知全能、創造世界、巴拉巴拉……但是對異族來說,就沒什麼高大上的意思了,不過是一個信仰的創造者而已,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在信徒滿地走的這個時代,他很強大。

如果扎克願意,他完全可以用吸血鬼完全治癒一切傷病的血液,去創造一個血液崇拜的信仰。岡格羅和聖徒的俱樂部不就很接近了麼,只是他們崇尚的是暴力而已。而崇尚暴力這低劣的東西,即使沒有遇上扎克,也早晚會被其他看不過眼的傢伙毀滅掉。

扎克腦中出現克勞莉身影,那個連自己的衣着、髮型品味都拿不定的墮天使。那個要求所有人都生活的像清教徒的一樣的墮天使。主?扎克搖搖頭,這個行爲超脫常理的利普,估計是在療養院呆時間長了。瘋掉了吧。

利普說出本不應被人知道的事情,已經不能讓吸血鬼扎克驚訝了。扎克更願意認爲,這個一個連自己不知道底細的異族,有一些奇特的能力,知道了一些不該他知道的東西,莫名的摻雜到巴頓的事務中。

在知道這個利普是什麼傢伙之前,這件事註定不會有頭緒。按扎克一貫的作風。他把這先丟在了一邊,看向了昆因夫人。很好的承接了之前落下的話題,“本傑明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我也就出來隨便走走,拜訪一下格蘭德鄰居。”

昆因夫人點點頭。“愛麗絲說你在這裡,所以我就決定自己過來好了。這座教堂,對我,我們,有特殊的意義。”昆因夫人說話的時候看了扎克一眼,顯然在傳遞什麼。

扎克探尋着昆因夫人話裡的意思。聖子教堂,算是扎克和昆因夫人兩人特別的羈絆之地了。兩人在這裡達成了改變格蘭德今後走向的協議。還記得那個協議嗎?昆因夫人爲扎克帶來西區那些權勢老人的‘生意’,扎克爲昆因夫人懲罰波奇。

最初扎克希望的單純‘生意’,好吧。直說吧,就是格蘭德殯葬之家爲了維持生計,需要哪些富得可以建立一座城市的老傢伙們死後埋在這裡!

當下正面臨缺錢這一大危機的吸血鬼。還在爲自己的運氣而自得。誰能想到呢,剛被通知格蘭德再也沒有市政府的補助了,昆因夫人就帶着一衆老傢伙出現在了格蘭德。扎克當時看到不是一具具衰老的身體,而是一支支塞滿多爾的保險櫃!

這‘生意’如今已經完全變質成了另一種東西,大家懂的。

此時昆因夫人再次強調這個,扎克拿不準昆因夫人的意思。是指曾經協議中的扎克要處理的波奇。還是指昆因夫人帶給格蘭德客戶。

“你可以認爲我虛僞。”昆因夫人突然嘆息了一聲,停頓了一下。“當我們在討論史密斯的危機時,我、巴頓、斯通,都是反對委託格蘭德去處理這件事的。”

扎克一挑眉,這有些驚喜了。這三個姓氏,想想共同點吧,格蘭德都和他們的三代成員,波奇、蘿拉凱爾、布雷克,有交集。

“但是最終,我們還是同意了。”昆因夫人的語氣有些自嘲,或許這就是她剛說的虛僞吧。

扎克沒有說話,安靜的聽,昆因夫人明顯要告訴他一件十分重要的信息。

“我們必須要同意。”昆因夫人搖搖頭,看向了扎克,“或許你自己還沒有真正的感受到,但是你應該有自覺,你加入那個職業圈,在巴頓市很有分量。”

那羣*吧看漂亮女人一邊扭動,一邊脫衣的職業圈子?!

好吧,扎克是有這個自覺的,很快他就明白了昆因夫人要表達的意思。

*吧中的聚會,看起來很低俗,但是實際上,扎克明白,選擇那個地點,不過是爲了利益安全的考慮。不說其他人,光那個買賣真實身份的印安人,他的灰色地位恐怕就比巴頓警局的局長要高!更不用說諾曾向扎克展示過的律師文件(拼湊療養院人事資料時的)。這個圈子十分全面的涵蓋了巴頓的每一個角落。

這樣一羣人聚集在一起出現,只會讓權勢者恐懼,因爲同一時間,或許他們幾個人相互正在爲不同的勢力工作!唯一維繫這個圈子和平的只是大家的職業道德而已!而這東西,實在不是個可靠的東西。

或許大家也發現了,在這個圈子中,最活躍、聒噪的是利益牽扯最少、處於底層的‘將軍’。

“你可能會對史密斯最初委託的欺騙,感到介意。”昆因夫人繼續說着,“但是這是我們共同決定的方式,史密斯這次的麻煩太大,我們不能冒險去委託其他利益牽扯太複雜的人處理。”

這是實話,史密斯的委託之初,史密斯連自己的對手都不知道是誰,怎麼敢隨意委託人!

扎克抿抿嘴,“即使是格蘭德,這也很冒險。”扎克無奈的搖了搖頭,“畢竟,格蘭德已經加入這個圈子。”

昆因夫人毫不否認,看向了扎克,“但,是你,你們格蘭德很特別。”現在換昆因夫人這麼說了,“我們相信格蘭德可以做到,格蘭德沒有辜負我們的信任。”

格蘭德確實做到了,沒有從那個灰色職業圈中挪用一絲情報,憑自己的力量成功獲得了史密斯的信任,解決了真正的委託。‘憑自己的力量’意思是,靠安東尼和克勞莉,然後陷害無辜的尤里,隨便拆散了一對年輕的情侶,呃,是早就散了。不過這些,扎克沒義務解釋給昆因夫人聽。

扎克也只能受這算是讚揚的話,側側頭,“那麼夫人,應該也能夠理解我這次會幫助奎斯特的行爲了。”扎克認真了起來,算是明明白白的說出了自己的真心,“格蘭德不想要被利益牽扯進去。”

昆因夫人深呼吸,點頭,“很高興,我們在這一點上有共識。我們也不希望。這就是我們最初反對的原因。”然後帶了自嘲,“而且這次,你也證明了,格蘭德絲毫不把利益關係放在心上,你們的行爲,可以說是隨心所欲。”

扎克一笑,挑了挑眉,這個評價無法定性是好還是壞,隨他去吧,反正事情早就發生,現在看來,昆因夫人並沒有什麼責怪的意思。

倒是扎克很好奇,昆因夫人之前說的話,彷彿昆因夫人本就對格蘭德的性質由特別的考量,“我很清楚自己要什麼的,但是我很好奇,夫人和巴頓,以及斯通,爲什麼也會有這種想法。”

昆因夫人再次說了讓扎克驚訝的話。

“因爲我們老了。”昆因夫人看着扎克,“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這些老傢伙就會埋葬在你們格蘭德的墓地裡。”昆因夫人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我們的名字,承載我們一切的姓氏,會落在這一代身上。”

這一代?

“爲了建立這座城市。”昆因夫人的神色突然變的,呃,迷茫起來,“我們用自己的姓氏做了許多你們永遠不會知道的事情。”

如何建立一座城市,認真思考一下這個問題。

“我們的兒子、女兒,繼承了我們的一切。”昆因夫人繼續說,“好的、壞的,一切。帶着從我們手上接過的一切,他們將這個城市徹底拉扯起來。”

扎克露出了明白的神色。

“我們依然有一絲希望的。”昆因夫人臉上的迷茫不在,變成肯定,“當我們的一切再次繼承到下面的一代時,我們希望那一切都是好的!”

什麼意思?就是當凱普勒從他父親手裡接過一切的時候,她不會知道曾經她的家族所幹過的一切。

世代更迭的時候,西區的姓氏們將會洗白。

扎克彎起了嘴角,語氣中有一絲特意的尊敬,“所以格蘭德,其實是爲這一代準備的,‘禮物’。”可能是把自己形容成禮物,有些可笑,扎克輕笑出了聲。

“是的。”昆因夫人直截了當的承認,“在巴頓家的凱爾的事情之後,我們有了這個想法。格蘭德不需要知道我們這些老東西的事情,你們也不需要參與到我們那些應該消失在歷史中的遺留問題裡。”

昆因夫人看向聖子雕像,“如果我們有幸可以得到‘聖子顯靈’的眷顧,我們要把它用在承載了我們希望的這一代上!”

又開始了,被巴頓夫人詬病的、昆因夫人的神叨叨的話語。

但是扎克真心喜歡這樣的描述,看向了巨大的十字架上,一張痛苦和憐憫共存的,聖子的臉,“這是格蘭德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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