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停車場

詹姆士的週末確實很無聊,扎克一直在他的閣樓裡混到晚餐時間。正直人生最美好的年齡,這位大好青年沒有人約,也沒有人來拜訪。將軍之子默默的從冰箱裡拿出保鮮盒,在吸血鬼意味深長的微笑中,將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剩下的意麪放入微波爐。

“你要一直呆在這裡嗎?”詹姆士沒好氣的問。

扎克看看時間,遺憾的說,“雖然和你相處很愉快,但是不了。再見,詹姆士,祝你有個愉快的晚上。”

詹姆士陰着臉,看吸血鬼帶着微笑離開了自己的閣樓,對那還在微波爐中轉動的保鮮盒沒了*。

當閣樓中再次只有詹姆士一個人的時候,詹姆士將保鮮盒丟在一邊,默默的拿起了電話,思考着自己可以打給誰。有家庭生活的寇森,呃,還是算了。詹姆士無奈的發現,自己能夠打給的人,只有菲茲。黃金單身漢的生活頓時顯得更悽慘了。

再次和已經煥然一新的三個女人會和,扎克注視着她們微小的變化,髮尾的弧度、貼服的眉毛、透亮的指甲、莫名散發着光暈的皮膚、淡淡的清香……

吸血鬼由衷的讚揚着他們的改變。

露易絲開心的接受了,露易絲只是害羞的問‘真的嗎?’。至於蘿拉,這位少女很迷茫,相比本傑明和馬修完全無法察覺的無動於衷,扎克的讚揚自然更得她心。然而這就是問題本身了。

爲了晚上的電影,女人們決定翹掉晚餐,用爆米花和高熱量的飲料來代替,扎克自然沒有意見。有了上一次的經驗,蘿拉直接掃掉了所有場次的票,不知道是不是時代的原因,還是突然整個聯邦掀起了一陣奇特的風潮。

電影的都是翻拍的經典,有童話《美女與野獸》、有戰爭《特洛伊》、有文藝《老人與海》、有……

明天是禮拜日,這裡的四個人都是不做禮拜的傢伙,他們有足夠的時間。

沉靜的夜幕籠罩着巴頓市,當最後一場午夜場的人離開劇院後,李斯特(區)真正的平靜下去。如果還想讓這夜生活繼續下去,就應該往貝奇(區)去了,那裡的夜店和酒吧,可沒有所謂的歇業時間。

泛着迷糊的蘿拉被送上巴頓家的車,這位年輕的司機,已經和格蘭德之家的幾位十分熟悉了,笑着告別後往西區的方向開去。

早就預想到行程會在這麼晚結束的扎克是開了自己的車的,就是本傑明的貨車。他們在寂靜的夜色中走向停車的地點,在李斯特后街的地下停車場。在人類的常識中,是世界最不安全的時刻,卻因爲有了吸血鬼的存在,而變成了最安全的時刻。

當我沒說。

“不好意思,你要配合,還是我們動手。”

空曠的停車場中,低沉的威脅聲,繞過粗大的廊柱、零散的車,在雖然高挑寬敞,但卻顯得壓抑低矮的空間中傳入吸血鬼的耳中。

昏暗的應急燈貼在牆角,扎克被印的蒼白的臉被鍍上了一層銀光。他挑挑眉,止住了露易絲和愛麗絲的腳步,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自己繼續往前,在繞過了停車場分隔區塊的牆壁後,看到昏倒在一旁的保安,和幾個圍攏站着的人。

倒黴的是,不論眼前正發生着什麼,他們所處的地方就在扎克停車的旁邊。

扎克抿着嘴思考着,就這麼等他們解決,還是若無其事的無視掉呢。

“誰在那裡!”無視被被動的捨棄。

“路過的市民。”扎克聳聳肩,從黑暗中走出,看向了那個發現自己的人。雖然託瑞多並不是擅長隱匿的吸血鬼,但是依然,他是吸血鬼,被賦予在夜下的王者的吸血鬼,居然被人發現了。

吸血鬼看了看那兩個被逼迫跪在車前的人,一男一女恐懼的靠着一起,雙手舉過頭頂。他們驚慌的看向突然出現的人,發現是個沒有任何武裝的‘市民’,恐懼的眼神中露出一絲失望。

“你最好走開,當做市民也沒看見!”幾個站着人顯然也被突然出現的人嚇到,但馬上恢復了本色,威脅的看向扎克。

“這有些難辦。”扎克笑着往前走兩步,他的目光移向了那個發現他存在的人,或者是‘人’。死亡的氣息十分明確,那對吸血鬼來說是毒-藥-的血液氣味刺激着扎克的鼻子。不管他是什麼,反正不是人。

扎克平靜的指指前方的骯髒貨車,“看,我的車停在那裡。”

幾個誰知道是幹什麼的傢伙,看了看那輛破舊骯髒的貨車,又看看穿的十分體面的扎克。顯然,他們誤會了什麼。

“你他-媽-在開玩笑嗎!”一個傢伙壓低了聲音吼叫起來。

“弄暈了!趕快!”

在說話間,這些人已經圍繞了過來。

扎克無奈的搖搖頭,吸血鬼自然不會擔心那些普通的人類,哪怕他們手裡拿着老式的左輪。他關注的是那個站在原地沒有和他的同伴一起靠近過來的‘人’。

扎克嘆了口氣,赤紅在眼中鋪開,然後在那個默默接近他背後的人眼中消失了。

本就黑暗的停車場裡,只有應急燈發出的熒光中,留下了一絲殘影。幾個人連哀嚎都沒有發出,就昏倒在了地上。

扎克的身影重新出現,理了理因爲突然劇烈運動而有些褶皺的襯衣,走向了那個唯一還站着人。

吸血鬼撇撇嘴,赤紅的雙眼中印出了對方警惕的神情,但扎克無視了。直接蹲在了兩個睜大的雙眼的人面前,“你們什麼也沒看見。”然後扎克按向了他們的後脖子。

輕微的輕哼聲中,扎克無趣的站起,轉身看向了那個依然站在後面的人。

“你是什麼?”扎克問?

對方只皺着眉,沒有回答。

“你看起來並不驚訝,在有阿爾法的城市中有吸血鬼。”扎克皺着眉,“所以你知道我。”

就和幻人丹尼爾一樣,因爲傳言而來到巴頓市的異族們,都知道這裡有阿爾法。而吸血鬼存在,會被稍微有點常識的異族排除。那麼知道這個奇特組合的人就很少了,稍微想想,對方是惡魔的結論也就能得出來了。

“你是克勞莉的手下?”扎克繼續問,“我以爲我們有了共識,不在巴頓市引起任何麻煩。”扎克看了看歪斜的倒在車邊的一男一女,雖然弄暈他們的人是扎克自己,但要是扎克不出現,估計他們的命運會更悲慘。

扎克皺了皺眉,“你能解釋一下你們是要做什麼嗎?”

也許是擔心,露易絲和愛麗絲相互拉着,小跑着過來。鞋底的輕響急促的喘息在停車場的空間中迴盪、清晰。

“發生什麼了?”露易絲將愛麗絲護住身後,觀察着情況,怎麼看都像是扎克取得了絕對上風,所以她稍稍放心的問。

“沒什麼。”扎克平淡的臉換上了微笑,暫時放下了詢問,“我找到了一隻惡魔,只是他似乎不怎麼愛說話。”

露易絲看了看那個明顯心中有許多思緒纏繞的陌生人,她的手不自覺的按上了愛麗絲的肩膀,希望能夠有點提示。

女妖愛麗絲因爲周圍的環境有些緊張,目光掃過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人。雖然膽怯,但依然在感覺到露易絲的請求後深深呼吸,把目光落在扎克和那個陌生人身上,深邃的眼神中有什麼東西在閃動。愛麗絲的手按上露易絲的手,傳遞着安慰。

露易絲真正的放下心來。

扎克安慰的笑着看向兩人,拿出鑰匙拋向露易絲,“你們可以先上車,至少我想和這位先生完成自我介紹。”

露易絲接過了鑰匙,點點頭,往那輛同樣也和兩位美麗女人不相配的貨車走去。

那個人的目光追隨着愛麗絲而去,扎克的目光在兩者間轉移,“如果你在打我家人的主意,那我只能抱歉了。”

那人的目光收回,繼續皺着眉看着吸血鬼。

扎克皺皺眉,金是面無表情,但至少會進行對話。這傢伙似乎反了過來,表情倒是挺豐富的,看的出來,他在思考什麼重要的問題,但是就是回話!

吸血鬼沒了耐心,雙目中赤紅再次鋪展開來。因爲和克勞莉的共存協議,扎克不能在像第一次在瑪麗教堂那樣,隨手解決對方。武力不行,那就來軟的好了。魅惑之瞳如果想玩弄思維,還是十分容易的。

“我不是克勞莉的手下。”對方突然開口了,眼中的厭惡短暫存在後立刻消失。

赤紅卡在一半,扎克歪着頭,“但你確實是惡魔?”

對方有沉默了,眉頭皺的更深。

扎克挑挑眉,眼中的赤紅完全褪去,恍然大悟的笑着,“所以你就是那個獵魔人嗎?”

吸血鬼的想了一會兒,對象不再是眼前的人,而是那個格蘭德鄰居。康斯坦丁知道的東西似乎不少,這位獵魔人剛剛表現出了對愛麗絲不同尋常的關注。一個外來、從沒和格蘭德打過交道的人是不可能知道格蘭德的組成的,那麼只有可能是康斯坦丁告訴了他。

扎克皺皺眉,如果康斯坦丁是用‘他們有報喪女妖,你去是送死’,來‘規勸’這位從地獄上來的獵魔人,不要去碰格蘭德之家的話。那麼扎克要重新審視自己和神父的關係了。

扎克看了一眼獵魔人,“你最好解釋一下,你們剛纔在幹什麼。不是克勞莉的手下,我已經有了十足的理由動手清除掉你了。”

對方的眉頭似乎一直就沒有鬆開過,“我爲‘將軍’工作。”

扎克眼中,剛剛再次鋪開赤紅又卡在一半。

“呃。那麼,抱歉,打擾你們工作了。”扎克撇撇嘴,轉身丟下了一地暈厥的人和那個居然成爲了社會混混的獵魔人。

這是個神奇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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