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的消息很快就出來了。
這讓嶽曉曉覺得又是失望,又是竊喜。因爲她落榜了,也就是沒有考上塔羅師的初級資格。什麼塔羅師初級證易如反掌,這樣的話在劉秀才嘴裡說了沒有十遍,也有八遍。完全是吹牛騙人,她自己還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什麼水平。竊喜的是她對自己正確的評估,而不是師傅說的可以自開山門了。這樣,落榜的她就可以悉數從師傅那裡報銷所有的考試費用,以及這三天在艾爾維的全部花銷。
結果是一週以後公佈的,但這一週中,她一次也沒有見到師傅,打電話也打不通。嶽曉曉腦海裡劃過一個念頭——畏罪潛逃。這麼小氣,不就是一萬多一點兒嗎?至於嗎?又過了一週,師傅還是沒有出現。她不再生氣,而是分析起師傅來,師傅雖然摳門小氣,但應該會死乞白賴,打折賴賬,不應該不出現。爲了這些逃跑,不至於吧。她試着打電話,無人接聽,但不是關機。她發信息,也是石沉大海。
切!雖然考試沒過,塔羅就真的不準嗎?再說也不能說沒過,只是別人的認證下來了,她的查無結果而已,也許是還沒有登記上,或者登記漏掉了,不然,爲什麼有人收到了認證通過的信息和證照的實物,有人收到了沒有通過的信息。而只有她什麼也沒收到呢?不對!
吊人 隱士逆位 寶劍八
問題是師傅怎麼不出現?嶽曉曉聽到隱士在暗暗地說,這個問題不能占卜!
怎麼回事?到底出了什麼事? 坐在擺渡酒吧的吧檯,真想讓自己喝醉,這個師傅到底怎麼回事?她一邊喝着酒,一邊暗數着師傅的那些齷齪的事兒,他曾經偷看自己的裙底,他曾經總是對自己動手動腳,看上去道貌岸然的,那些小動作別說本小姐不懂。本姑娘十五歲出來混酒吧什麼樣的渣男沒見過,這些小動作還能瞞過我嗎?哼!嶽曉曉越想越氣,好像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你還消失了,你最好是永遠別出現,以後這擺渡酒吧的塔羅屋就是我的地盤了,回來也不歸還你,除非你跪下求我,叫姑奶奶。哈哈哈!老四,再來一杯。
這是一杯粉黛佳人,粉紅色的酒看上去曖昧,酒精的味道很大,很過嘴癮,度數卻不高。喝到第四杯的時候,忽然一種悲從心生,師門不幸啊!出了這麼個師傅,她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師門也不過就是她自己和劉秀才兩個人。
“我要光大師門!把劉秀才這個敗類趕出師門!”說幹就幹,這是嶽曉曉這輩子決定做的第一件有意義的事,她要創立門派,塔羅門派,叫什麼?叫什麼呢?她已經忘了,之前自己懷疑自己占卜水平的問題了。
“歡迎光臨擺渡酒吧!”那個自己最中意的調酒師說中嶽曉曉的內心話。
“擺渡塔羅門,也叫擺渡塔羅協會。”嶽曉曉站起來,抱着調酒師的脖子,親了一下他的臉蛋,她沒有看到調酒師眼中的光芒。“你第一個就要參加!再來一杯!”
又幹了一杯,驀地,眼淚掉了幾滴。“師傅呀!要不還是你回來當這個掌門吧!我不跟你爭了。”
“來!掌門大人,再來一杯,以後我就跟着您混了。”調酒師叫徐朗,這個名字沒少讓他在《愛情呼叫轉移》系列電影中獲得爭議。
“朗朗,來——跟姐回家。”徐朗請了假,扶着酒醉的嶽曉曉,打了一個出租車,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臨時讓司機改目的地,去了自己的家。
把嶽曉曉輕輕地放在自己的牀上,看着沉沉睡去的她,心中也是五味雜陳,這是一個夢寐以求的機會,是他改變命運的機會,他多少了解她的家事,就算不能在一起,也能從她身上得到不少的好處。那麼首先就要得到她,這樣必然就範。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徐朗的思緒,門外是警察。他倒是不害怕,反正也沒做什麼?就算是做了什麼,誰又能說不是男歡女愛呢?
“什麼事?”徐朗把門打開,對方很客氣,先是給他看了證件,然後問。
“嶽曉曉在這裡嗎?”
“我——們,沒——沒幹什麼?”
“沒人問你在幹什麼?”警察不耐煩地說,“嶽曉曉在不在?”
“在這裡。”徐朗極不情願地領着警察到臥室裡。
“嶽曉曉!”警察喊了兩聲,看對方沒有反應,轉頭對徐朗上下大量,“你給她下藥了?”
“沒——沒有,她就是喝多了。”徐朗有些膽怯。
“把她弄到我們車上,你也跟着一起去。”警察轉身走開。
“我就不去了吧?”徐朗試探地問。
“費什麼話!”
警察局特別談話室,這裡不同於審訊室,沒有強光燈,有咖啡機和沙發,更像是一個會客廳。嶽曉曉喝了醒酒湯,正在慢慢甦醒,她還是詫異自己怎麼會出現在一個陌生房間,旁邊坐的兩個人,一個好像認識,另一個警察制服的人,不熟。
茶座上放着一個咖啡,她端起來喝了一口,味道很差的速溶咖啡。但熱熱的咖啡讓她更加清醒一些,看着認識的人是酒保徐朗,這地方無疑是警察局。
“你犯罪了嗎?”嶽曉曉不怕被牽連,就是想弄清楚出了什麼狀況。
“啊——沒有,是你——”徐朗有些害怕地看着嶽曉曉,“他們請你到這裡來的。”
“他們請我來警察局,幹啥?”嶽曉曉快速地回憶着自己做過什麼壞事,確定沒有。“我喝多了,打了壞人,還是打破了東西?”
“我們是從他家裡把你請到這裡來的。”警察有些漫不經心地說,他也看出他倆關係的古怪。“你不記得了嗎?”
“我不記得了,我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嶽曉曉一副無賴地說道。
“好的,那麼徐朗先生,請你到隔壁房間跟我的同事說清楚,你把喝醉的她帶到你的牀上,想做什麼?”說着,從外面進來一個警察,把耷拉着腦袋的徐朗帶走。
“嶽曉曉大致明白了警察的意思,”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盯着警察,想找點答案,她現在完全清醒了。
內心裡她還是挺喜歡這個酒保的,如果會發生點什麼,可能她也不會太過激動。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就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纔好。
“嶽曉曉,”警察喝着自己了一口自己的茶。“你最近參加過艾爾維的塔羅師考試嗎?”
“是啊,怎麼了?”這一問讓嶽曉曉有些措手不及,哪跟哪兒呀這是,怎麼忽然問這個。
“成績怎麼樣?”警察接着問。
“不知道,查不到,也沒有通知。”實話實說,這樣不容易出漏洞。雖然自己還看不出來,警察想要幹什麼,但無關緊要的可以實話實說。
“你的師傅是誰?”這個問題直切主題,嶽曉曉腦子裡飛速的運轉,知道了,一定是那個不靠譜的師傅出了狀況,把自己給牽扯進來,這他媽比讓徐朗霸佔,可麻煩多了。
“我自學的。”
“你自學的?”警察愣愣的看着她,“要是我說你師父是個臥底,是我們警察的人,你敢承認他是你師傅不?”
“我沒師傅,自學的。”典型的詐騙,挖坑,陷阱,你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反正,我跟那個老東西沒關係。嶽曉曉已經認定了念頭。
“唉,劉蜀湘這眼光也不行啊,找的什麼徒弟呀這是。”說着警察指了指嶽曉曉,示意她跟着走。
警察帶着嶽曉曉來到一個房間,這裡像是一個被屏蔽的房間,牆壁厚重,各種聲音信號都被吸收,與世隔絕的樣子。房間裡有着簡單的傢俱,就像一個標準客房,牀上躺着一個人,看樣子正在睡覺,或者是昏迷,應該沒死。嶽曉曉覺得沒死,她覺得他最好是沒死,不然自己會被嚇死。
這個人正是劉蜀湘——劉秀才,這個大名,好像嶽曉曉就沒聽到過幾回,聽起來這麼陌生,大家都叫他劉秀才,這個名字在現代帶有一定的諷刺意味,所以大家都願意這麼叫。關鍵是他躺在這裡幹什麼呢?他死了嗎?一下子,之前對劉秀才什麼畏罪潛逃的猜測全都瓦解了,師傅是被人陷害,半死不活躺在這裡,自己非但沒有好好盡孝,還各種污衊的亂猜,真是大逆不道。
等下,現在他是好人還是壞人還不一定呢?萬一他是什麼重要的江洋大盜,可不能上了賊船,警察要是問,金銀財寶在哪裡?自己可說是一竅不通啊,或者嚴刑拷打,威逼利誘的,她彷彿看到了昏暗的地下室的老虎凳和烙鐵火盆。別急別急。
“李隊,朱德花找到了。”一個小警察打個敬禮走開了,這個被稱爲李隊的人,看了看劉秀才,搖了搖頭,走了出去。沒有理睬嶽曉曉。
嶽曉曉漸漸放鬆下來,反正房間裡沒有別人。她湊到劉秀才臉上看了一會兒,就是睡着了,也許是昏迷,但肯定沒死,終究她還沒有勇氣碰碰他,或者喊一聲,這個房間看上很普通,但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