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拆散的骨頭,又有重新聚集起來的意思,楊改革當機立斷,很快就處理了此事,將秘密稍稍的給陳於廷透‘露’一些,讓他別搗‘亂’,領頭的一去,這種官員重新抱團的事也就消弭在了初發階段。
知曉了秘密的陳於廷,整個人都是失魂落魄的,出了宮‘門’,對衆人‘交’代了一句:靜待張真入朝。也就不再準備管此事了。沒了他領頭,這人也就散了,其他人根本翻不起多大的‘浪’。
天下人的熱議,將這件事推向了高‘潮’,平常不管多大的事,都可以看成是神仙們在打架,可這件事,卻不是的,神仙是和所有人都有關係的,“神仙面前,人人平等”這個觀念也並不是很稀奇。
張顯庸回京的路上,可謂是轟動異常。沿途夾道而迎就不多說,到了京城,那更是萬人空巷,都爭着目睹神仙的風采。
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成名人士,爭相想和張顯庸攀談。以瞭解這件事的原貌。畢竟這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實際此時的張顯庸,少了些“仙”氣,多了些“地”氣,整個人比以前,更加的沉穩。
……
楊改革也在等張顯庸,這場戲,沒了張顯庸,是唱不下去的。
張顯庸終於來了,一進京就立刻被召進宮。
“哦,張顯庸來了?”楊改革問道。
“回稟陛下,是的,張真人求見。”王承恩稟報道。
“哦,來了就好,來了就讓他來見朕吧……”楊改革說道。楊改革覺得自己辦的這件事很成功,張顯庸確實夠耀眼,成爲了整個大明朝目光所聚集的焦點,這個關鍵點上,有他頂在最前面,可以爲後面的人遮風擋雨。
張顯庸很快就到了乾清宮。
“臣參見陛下……”張顯庸一進來,立刻恭謹的行禮。
“免禮,……朕看卿家這氣‘色’,着實不錯啊!坐吧……”楊改革說道。
“謝陛下!”張顯庸道,到了這裡,他又恢復成了最開始那個張顯庸了,什麼神仙,真人等等光環,統統卸去。見皇帝示意自己坐下,謝恩之後又才坐下。
楊改革看着張顯庸,本想說點什麼,可心裡卻是想到別的地方去了。楊改革想的是,沒想到,這麼一個神棍居然會變成一個“科學巨人”,居然會變成一個爲科學技術進步遮風擋雨的人,想這世事,着實難料。憑着張顯庸在生物,醫療衛生和電學上的發現和發明,要躋身人類歷史範圍的科學家,不是難事,或許這傢伙比自己更加的“青史留名”,楊改革不知不覺間,居然有了些嫉妒。
楊改革這麼一直盯着張顯庸“看”,卻把張顯庸看得有些“發‘毛’”,張顯庸渾身不自在,坐在那裡如坐鍼氈,不自覺的又站起來了,他在皇帝面前,本就是“顯‘露’原型”狀態,在皇帝面前,是低聲下氣得很,根本就直不起腰來,被皇帝這麼直直的看着,心裡那裡有不發‘毛’的。
半響,楊改革才從思緒中清醒過來,看見張顯庸重新站在那裡不安得很,才醒悟,自己分神了。
“……卿家坐吧,朕倒是走神了……”楊改革笑着說道,讓張顯庸再次坐下。
“謝陛下!”張顯庸再次謝恩坐下,這回,屁股也不敢全部坐上去了,可真的是如坐鍼氈。
“卿家這次這個事,辦得不錯,朕沒想到,卿家居然自己親自上陣,卿家的勇氣,確實可嘉,不過,朕還是要批評卿家,這種事,最好還是不要輕易的冒險,畢竟雷電是不講情面的,朕不想失去卿家……”楊改革開始說正事了。
“謝陛下誇讚,能得陛下一聲誇讚,臣即便是死了也願意……,陛下教訓得是,往後臣會注意的……”張顯庸說着說着,眼淚就出來了。雖然皇帝是這麼說,可他心裡明白,皇帝還是希望他親自上場,他也明白,這種事需要他來承擔,成就和風險同在,可沒有坐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好!既然卿家已經跨出了這一步,那卿家日後可有什麼打算,這次這個實驗的收穫,想必也是良多吧?”楊改革問道。
“回稟陛下,確實良多,若是不做此實驗,臣難以想象,天上的雷電居然和地上的電是一碼事,以前多是世人畏懼雷電,可如今卻又辦法人造電,這兩者若是聯繫起來,……臣實在是難以想象……”張顯庸‘激’動的說道,這個發現,確實震驚了世人,以世人如今對他的態度,他覺得值。
“嗯,說得不錯,那卿家下一步打算如何?”楊改革問道。
“回稟陛下,臣一切還得依賴陛下,陛下讓臣如何,臣就如何……”張顯庸立刻收起剛纔的‘激’動,誠惶誠恐的說道,他就是皇帝的棋子,自然是皇帝怎麼挪,他怎麼動。
“……嗯,以後的事暫且不提,卿家可知道,這次叫卿家回來,可是爲了什麼……”楊改革想了想,說道。
“回稟陛下,乃是爲了詢問臣接天雷下地的事……,陛下,臣該如何解釋這一切呢?”張顯庸更加的嚴肅起來,他雖然是實驗的主持者,可他也對這件事沒太多的解釋,若是按照他的脾氣,這件事,肯定會被描繪得極爲“玄幻”,什麼佈下七七四十九個接引陣,聚成一個更大的接應陣,什麼按照周天數擺設,借了周天神祇的神力等等。
“嗯,知道就好,召卿家回來,就是爲了這件事,卿家暫且先把這件事應付過去再說……”楊改革吩咐道。
“臣領旨,……只是,陛下,臣要如何說呢?”張顯庸再次問道。
“這個簡單,就將你實驗的過程說一說就可以了,至於爲什麼,也不用說得太詳細,能‘蒙’‘混’過去就‘蒙’‘混’過去,若是被問得急,就說事關機密,不能說,……”楊改革道。
“陛下,能否更加具體些,臣實在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張顯庸道。
“嗯,這樣吧,爲什麼要做這個事可以說,就說爲了驗證天上的雷電和地上的電是不是同一種事物,你儘量將這兩者相似的地方羅列出來,不要怕繁雜,越詳細,則越有說服力,明白嗎?”楊改革說道。
“回稟陛下,臣明白了……”張顯庸回答道。
“對了,若是有人問你爲何眼做這事,卿家可知道該如何回答?”楊改革問道,楊改革覺得,還是不能全讓自己一個人動腦子,還得讓張顯庸自己動腦子。
“回稟陛下,這個臣懂,就說臣是爲了修建人壇而特意做這個事的,想人壇要修得如此之高,沒有防雷的措施是不行的,既然要防雷,那自然就要把雷電的脾‘性’‘弄’懂,要‘弄’懂雷電的脾‘性’,那自然是要研究雷電的,但雷電又過於飄渺和難以捉‘摸’,所以,若是能證明天上的雷電和地上的電是一回事,則研究雷電,‘摸’清天雷的脾‘性’,也就有跡可尋了……”張顯庸立刻信心十足的說道,他這些話,完全就是重複了皇帝對他說的話。反正,修建人壇乃是大明朝最大的事,如今朝野都在爲人壇怎麼修,怎麼建,誰上壇,誰不能上壇而爭論。他做的這個事雖然現在超過了人壇的熱議,可若是他也是爲了修建人壇,他也好有過說得過去的說辭,不然,憑白的做這種離經叛道的事,他縱使身份特殊,這壓力也大。若是說爲了人壇而捨生忘死,他更可得個鞠躬盡瘁的好名聲。
“嗯,說得不錯,就是這個道理……”楊改革肯定了張顯庸的說法。這個人壇的事,高度確實夠高,高到了大臣都無法反對的地步,張顯庸雖然有功德和成就護身,可幹這事也不是沒一點風險,能把風險撇開,那是更好。
“對了,若是有人問你驗證天上和地上的雷電是同一種事物之後要做什麼,你就說,如今是接天雷下地,驗證雷電是否就是地上的電相同,接下來,自然是想辦法制造電了……,待能製造電了,則可想辦法存儲電……”楊改革想了想,說道。
張顯庸開始震驚起來,雖然他也想過接下來該怎麼辦,可要他自己去想製造“雷電”這個事,他是無法想象的,如今聽到皇帝說要製造電,要存粗電,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他自己想想,那就是臆想,可皇帝說要製造電存電,那可就是真的要製造電存了,難道雷電真的可以掌控在自己的手裡?
“……陛,……陛下,果真是要想辦法制造電麼?”張顯庸吞着口水說道,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了,越來越神乎其神了。
“是的,接雷電下地了,也驗證了天上的雷電和地上的電是一樣的,卿家要研究雷電,不能自己製造電又怎麼行?”楊改革說道。
“……陛下,可,陛下……,這真的行麼?”張顯庸口舌發乾,有些不相信的說道。
“這是自然,還能假得了?”楊改革看了看張顯庸,肯定的說道。
“……可,陛下,要如何才能製造電呢?臣實在是毫無頭緒,也無法想象,根本無從着手啊!”張顯庸說實話了,他的腦子,現在已經一片‘混’‘亂’了。
“不是可以用摩擦製造出來電麼?雖然這電弱得很,可也是電,到時候,卿家可以把這些東西搬到朝堂上去說……”楊改革說了個模糊的概念。
“陛下說得是……,這造電容易,可又如何存儲電呢?陛下,電來無影,去無蹤,根本無法捉‘摸’,又怎麼存住呢?……”張顯庸越說越‘激’動。
“這件事,朕也在想辦法,說起來,這電也確實是來無影,去無蹤,要‘弄’清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確實‘挺’難,要把電存儲起來,肯定是更難……”楊改革說道。
“陛下說得是……”張顯庸有些沮喪了,莫非,皇帝自己也不知道,還沒個頭緒,那可糟了……
“……對了,剛纔說道人體帶電這個事,朕想起來了,那人體帶電,好似也不是忽然帶電,又忽然不帶電了,是不是?好似有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是不是?”楊改革忽然想起了什麼事來,說道。
“回稟陛下,應該是的,‘毛’衣穿在身上,穿脫之際,也並不是一下子就有電或者沒電,‘噼啵’之聲往往連續數次,確實有一個過程……”張顯庸努力的想想,說道。
“對,這不就得了,既然人體能緩慢的放電,那不是說,人體可以存儲一定程度的電?……”楊改革好像忽然恍然大悟的說道。
“這……,陛下,似乎說得是……”張顯茫然的答道。
“……也就是說,這電,是可以存儲起來的,不是嗎?”楊改革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
“陛下,這應該是的……”張顯庸一片茫然的說道……
“既然人體確實是可以存儲一定的電,那就說明存儲電不是一個夢想,而是一個事實,那不妨多從這方面‘摸’索和模仿,應該是能有辦法的……”楊改革說道。
“陛下說得是……”張顯庸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雖然他很想製造電,很想存儲電,很想感受一下將雷電掌握的手中的感覺,可他的腦子裡根本就是一片茫茫然。
“……此事,卿家在朝堂之上,只需稍稍提及即可,無需說得太深奧,太複雜,可明白……”楊改革又‘交’代道。
“回稟陛下,臣明白……”張顯庸答應道,反正他是皇帝叫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
“嗯,好,其他的,朕也就不多說了,卿家不妨自己多考量一下,明日早朝上,就該卿家大顯神威了……”楊改革道。
“臣領旨!”張顯庸答應道,雖然他還不是太明白皇帝的話,不太明白爲什麼人體可以帶電,不明白怎麼模仿人體來存儲電,可要說“裝神‘弄’鬼”,這個他在行,他出了這個乾清宮,又是一個受天下人敬仰的神仙了。
……
總走了張顯庸,楊改革又一個人忙活着,在紙上寫寫畫畫,張顯庸確實越來越耀眼了,他已經按照自己安排的走出了第一步,接下來,就是第二步,該如何製造足夠量的電和如何存儲電了。
製造電,實際不是很難,比如,摩擦就能得到電,可這些手段得到的電實在太微小,不方便觀察和做實驗,所以,還是想起他辦法。
楊改革畫的,就是這些裝置。這已經不是楊改革第一次畫了,實際畫得稀裡糊塗,楊改革自己都看不懂,以前學的那些知識,基本還給老師了。楊改革再次感覺到,搞科研,真的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搞出來的,隨隨便便說幾句話就立刻又一個巨大的科學成就出世,這種事,也就想一想得了,實際現在楊改革想畫一個最簡單的電路圖都畫不出來,更別說什麼造電的裝置,更別說什麼蓄電池……
王承恩看着皇帝畫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已經很久了,根本看不懂皇帝在畫什麼,見皇帝畫一下就愁眉一下,很想問皇帝這到底是怎麼了,可又怕皇帝怪罪,打攪皇帝思考,又不敢問。
楊改革還是注意到了,王承恩可能對自己畫的這些東西感興趣。楊改革看了看自己畫的東西,無奈得很,無奈的笑道:“……大伴可是想知道,朕畫得是什麼麼?”
“……陛下,……奴婢只是看陛下畫得辛苦,所以……”王承恩說道。
楊改革苦笑了一下,道:“其實也沒什麼,說出來也不怕大伴笑話,……這個圓滾滾的,長了幾隻腳的,就是人,這個像網一樣的東西,就代表了‘毛’衣……,朕畫的就是剛纔跟張真人說的那事,人體是可以存儲一定電的,所以,這就是在模仿人體帶電,看簡化之後能不能真的存電……”楊改革如此解釋道。
王承恩一臉的尷尬……,原來皇帝說的是真的啊,不僅這麼給張真人說,還真的這麼做,那個圓滾滾的就是人麼?怎麼看怎麼像個水桶……,這也太冏了……
楊改革也笑了笑,這東西,其實,是一個自制的“萊頓瓶”,並不是自己說的什麼畫了一個圓滾滾的人。
楊改革想製造出一個“萊頓瓶”,用來存儲電。能存儲電了,也就是說,能製造電了,一下子就解決了製造電和存儲電的兩個難題,用來做一些實驗,已經完全夠了。
等“萊頓瓶”的製造技術比較成熟了,就可以給那些大臣玩“電擊實驗”了,楊改革想到自己“電擊”那些大臣們,一個人想得笑出聲來。這玩意,在後世,那可是“治療”網癮的醫療機械,現在麼,倒是自己給那些大臣治療“不科學”病的醫療機械,想到這麼有意思的事,楊改革還怎麼忍得住,肯定是笑得厲害……
王承恩看着皇帝笑得莫名其妙,他也是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皇帝到底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一個人笑得那麼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