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師姐有此心,做師弟的又怎能不成人之美,若是師姐身死,師弟必爲師姐報仇。”在清陽大聲的說道,他不顧在身後想要阻攔的遠山祖師。
陳含笑這才一個笑道:“好,我若死了,就請師弟將我的骸骨焚燒成灰,散在黑暗之中,也許有一天能夠隨着潮汐飄蕩到黑暗的盡頭。”
話落之時,她已經將那顆龍頭掛在船頭,朝着船艙裡面去了。
看着她離去,旁邊甲板上站着的遠山便走上前來,來到清陽的面前,說道:“這次我們的主要目的是爲了奪那三個世界之源,實在是不應該答應她,有仇的話也要到這一次的事情之後再去做。”
“師祖放心,不會有事的。”清陽笑道。
遠山只是點頭深深的看了清陽一眼,並沒有再說什麼。
這一次道宮目的可不光只是得兩個世界之源,而是想要得三個,這個任務不可謂不重,但是道宮的人卻還是有些信心的,除了那個星辰殿之外,其他的三處之地雖然強大,但是終歸還是要比道宮弱上那麼一點的。
這也是道宮的氣魄,九個世界之源,五處強盛之地爭奪,道宮卻想得其三,不可謂不霸道。若是不能得三,而只得其二的話,那便算是本份,若是這兩個世界之源之中有不是道宮所需要的那種,就算是失敗了。
其他的並沒有再說什麼,清陽依然是站在那裡看着黑暗,心潮起伏,在他的心間似有什麼東西破殼而出。
他自觀心靈,那一顆主念在一刻破裂開來,一片瑩瑩光華之中,一個人影慢慢的成型,周圍那二十四相天魔咆哮着,他們像是遇上了天敵一般,蠢蠢欲動。
也就在這時,那人影凝成形,依然是清陽的樣子,但是卻另有一股鋒芒,而在他的腰間則有一把劍出現,劍出現的那一剎那,二十四相天魔便立即停止了咆哮,重新凝止,化爲烙印。
站在造化神舟上的人都看到站在船頭的清陽的身上猛的衝起一股銳利的鋒芒,然而這鋒芒卻又有一種含而不露的感覺,一眼看去溫文而雅,然而若想要侵犯的話,卻內蘊鋒芒。
那股氣息直上天空,化而爲一個渾身透着溫雅白色光華的人,腰間有一劍,衆人擡頭看,卻並不覺得那白光刺眼,然而這元神顯化,相比起清陽在那通天觀之中顯化的天魔無神來,這次的元神顯化卻要顯得動靜小許多。
然而卻又少了一份詭異,而多了一份純正。
清陽只覺得自己此時的念頭無比的純靜,只覺得自己在這黑暗的潮汐之中可以永恆一般,主念化爲元神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他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在這個時候被陳含笑的那份俠義之氣而觸動,至使自己的再一次元神化生。
而就在這一刻,在這元神的周圍出現一個個人影,細看卻發現並不是人影,而是隻是似人的人影,一個個面目全非,面目猙獰。
那是天魔,天魔圍繞着元神變換,發出一聲聲或高吭或低沉的聲音,似嗚咽,似低吟,似淺唱,舟上之人聞之,竟是心潮起伏,雜念叢生。
“天魔襲擾……”旁邊有人我低呼道:“不好。”
但是聲音才落下,便見那些天魔化爲一片黑色的火焰,凝結元神的腳下。又一轉眼之間消失於虛無之中。
元神顯化往往只是一個意會不可言傳的境界,真正要通過元神發揮出神通來,必須要看後面進一步的元神修行的法術。
一轉眼之間,便已經過了一個月,虛空之中出現了一道紅線,紅線彷彿上通天際,下達九幽,遠遠的便能夠看到。
這是定好的線,船上其他的人不能夠過去,這造化神舟也要停在這裡以便接應。
清陽與另外八人下了造化神舟,踏步黑暗的虛空朝前而行,九人之中,就只有清陽一人是斡旋造化這一脈的,另外的人中有一個長生一脈的,七個神通一脈的人。
那個之前在造化殿之中反對清陽的無雙並沒有來,或許是沒有臉面來的吧
一路向前,慢慢的,清陽感覺到了虛空之中有着走在海浪之中的翻騰感覺,更直觀的感覺是起了風,但是並不是如風那般作用於身體之外,而是作用於身體內外。
那是法意的涌動,法意無處不在,就如水一樣,一處在沸騰,自然會傳導到別處去,越是朝前走,那感覺越重,所有的人心中都有一種體內血液骨髓在震盪的感覺。
肉身之中的一切都似不受控制的噴涌而出,這種感覺很難受,雖說對於在場的人來並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卻已經可以影響到他們了。
這時遠山自懷中拿出一面瀝青的旗幟來,也不言語,嘴裡念動着法咒,那瀝青旗幟在法咒聲之中沖天而起,化爲一片巨大的瀝青旗幟,旗幟上有一座宮殿,垂下道道青光,那青光之中的諸人心中的那種血肉骨髓震動的感覺立即消失了。
這旗幟是道宮之中有名叫素色護界旗,其名意爲可護一界,雖說有一點誇張,但是這次被帶了出來當做護身之寶,足見這素色雲界旗的不凡。
再往前走,便看到一個泛着紅黑光華的大湖,那就是黑煞世界。遠山跟清陽介紹過這個黑煞世界,這個黑煞世界之中有着一種名叫黑煞的東西,雖說不上可怕,但卻讓中元世界之中進去的人會感到難受。
原本這一片世界呈現在中元世界之中就如大海一般,而此時已經萎縮成了一片小湖泊了。
那如黑煞世界如湖泊一樣的翻動着紅黑的光華,邊緣則是以朝內裡翻涌着。清陽他們這一行人在那世界的近百里之外等着,雙眼看到其他地方的人分別站在離最中心的黑煞世界有百餘里的距離。
五地之人,分爲五處,分別佔了五個方向,遙遙相望。
百多裡對於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清陽的雙眼看到了對面的一片星光之下站立着的九人,其中當先一人清陽一眼看去是那麼的眼熟,再定睛一看,心中頓時思潮翻涌。
那人不是別人,而是當年在劍河世界之中神秘莫測的帝俊,是妖族的天帝。他居然沒有死,雖然清陽早就想到過他沒有死,但是此是再見到他的真人,他心中依然一時無法平靜。
對面的帝俊身着一身佈滿了星辰的道袍,站在一點星光之下,笑吟吟的看過來。還不等清陽說話,他已經開口道:“對面的可是清陽?”
清陽深吸一口氣,說道:“正是。”
“呵呵,果然是你,怎麼現在見了我不再躲避了嗎?沒想到這次竟是由你領隊而來,看來白骨道宮無人了啊。”那帝俊清清淡淡的言語,卻像是能夠穿透空間一樣的直接落在清陽等人的耳中。
道宮諸人個個臉色微變,清陽還沒有回答,對方又說道:“我記得那時你來天宮之中時,我說要封你當個撞天鐘的星君,你嚇得連夜就離開了,我還派人去找了你,但沒有找到,說起來,你那躲藏的本事不錯啊,當時你躲在哪裡來着,我一直想知道。”
“哈哈……”
突然有一陣大笑聲響起,是在星辰殿旁邊的亂石城那九人之中的一個發出的大笑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