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陽將怨魔法珠與那法柱融合到一起之時,九千看到了,他知道清陽要做什麼,所以在見面後纔會有說清陽若是接掌了天衍道派的話他哪裡也去不了。因爲帶着這法柱將是巨大的負擔,而這個負擔將會讓清陽無法出手對付那些實力不如他的人。
法柱拔離,原本天衍道宮的廢墟連同那一座飄浮的大山都在瞬間化爲煙塵隨風而散。天空之中的那些修士一個個舉目四望,只見他們的眼中各有光華閃動,又有眼耳側耳傾聽,耳中有法意涌生。更有些閉眼掐訣,嘴裡唸唸有詞,彷彿在問尋天地。
他們都在尋找着清陽他們這一行人的落腳之處。
在遙遠之處的一處虛無之中,有一座大山飄浮在虛空之中,這座山的山頂裸露的是一塊巨大的褐色地岩石,而山腰上則是有着一道瀑布奔流,山腳下一圈鬱鬱蔥蔥。
突然,天空之中一道雷光劈在那裸露的巨大地岩石。
“啪……”那岩石一點事都沒有,雷光濺射開來,有四個人隨雷光出現在了岩石上。將旁邊石縫之中的一條小蛇嚇的逃命般離去。於它來說,這突然隨着雷霆降落的四個人太可怕了。
當清陽子現出身形來時,融陽看到了清陽子臉上有些蒼白的樣子,心中大驚,說道:“師兄,你沒事吧。”
清陽子深吸一口氣,說道:“沒事。”
融陽當然知道清陽子爲什麼會這樣子,一切都是因爲清陽子手上現在所拿的這根法杖,那並不一件祭煉了的靈寶,而是創派祖師立的法柱。
若不是因爲那些師叔師伯帶不走的話,他們連這根法柱都要帶走了。這還是融陽二十年後再見師兄時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吃力的樣子。
一個門派想要搬遷的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在清陽子沒有回來之時,包括靈通子傷勢好了也無法帶着這法柱離開,清陽也只是在晉升天人道之後纔有這個能力。
“我們儘快的找到朝陽,然後離開這裡。”清陽子說道。
清陽在那些遠處圍看着的人眼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不懼那些人,但他還有着很多事要做,第一件事便是尋找朝陽。
朝陽做事容易衝動,他的靜定之功是最差的,在被離火宗、陰鬼王殿、九黎族他們侵入門中之時,朝陽動用了禁術,失了神智,現在清陽子回來了,當然要去把他找回來,要不然的話他將永遠的迷失本我,成爲一個半人半魔的妖物。
清陽子手持着那天衍法柱站那座飄浮着的巨山頂上,身邊站在融陽、木陽、風凌,其他的都被清陽攝入了怨魔法珠之中去了。
“朝陽師兄不知所蹤,師兄要去哪裡找他?”融陽問道。
清陽手持已經縮小成爲法杖的法柱說道:“我們天衍派弟子本都有神魂烙於這法柱之上,可惜朝陽師弟的神魂是烙於空通師伯的那道法基之柱上,現在要尋之確實不易。”
“那怎麼辦?”融陽繼續問道。
“要想尋到了朝陽需得嵩陽和沉陽不可,他們是朝陽離開之後最後見過朝陽的,所以只有他們能夠尋得到。”
“可是嵩陽與沉陽師兄都重傷不醒。”融陽說道。
清陽繼續說道:“一個修行人除非死去了他的意識才會消散,只要人還活着,那麼他的意識一定還是醒着的,只是一般的人根本就無法觸及到,以後你們一定要注意,無論是言語還是心思都要隱藏好。一個修行人,尤其是當你們踏入道真之境後,一言一行都將在這天地之間留下痕跡,這天地之間有着種種詭秘的法術能夠讓你們身死於不知不覺之間。”
清陽的話其實靈通也曾說過,做爲一個大派,這樣東西怎會不教呢,只是他們的境界還沒有到那個地步,所以就體會不到。
清陽現在做爲他們的大師兄,做爲天衍道派的掌門人,自然有義務提醒、教他們。
只見清陽手中天衍法杖震動,嵩陽便突然出現在了虛空之中,一團黃芒託着他。又見清陽子頭頂突然鑽出一縷煙霧進入到嵩陽的眉心之中。
“這是借嵩陽昏迷之前的一點靈識記憶來尋找朝陽的所在,如果是別人或許無法做到,但是我們卻都能夠,因爲我們與朝陽同爲天衍道派的弟子,與他之間緣法仍在,所以能夠找到了。”
就在這時,嵩陽突然坐了起來,兩眼睜開,無神的看着虛無之中,喊道:“朝陽……”然後他便倒下了。
“找到了。”
清陽確實找到了,他通過嵩陽的雙眼看到了朝陽,只是現在朝陽被人關在了籠子裡。可是那籠子所在的地方並不是普通的地方,而是在阿鼻城。這座城不簡單,屬於一座極其詭異的城池,據說這一座城池隨法而遁。
他之所以認識這阿鼻城而是因爲門中有典籍記載說:“阿鼻深沉不可識,黑暗不可探,現於無名之處,宜避之。”從剛纔所見,他心中自然的想起了阿鼻城,這是來自於他天人道境界秘本我相的靈覺。
他心中警惕,怎麼這阿鼻城這時突然出現了,並且還將自己的師弟朝陽給囚禁了。想要將朝陽從中救出來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師兄找到了朝陽師兄,他現在在哪裡?”融陽問道。
“在阿鼻城。”清陽話才落,融陽與木陽臉色就變了,他們當然知道這阿鼻城,這阿鼻城兇名鼎鼎,誰也沒有見過,但時大家卻對於這座城無比的忌諱,聽說只要見過的人都會被攝入城裡,然後成爲那城中的奴隸,再也出不來了。
而這種傳言究竟是怎麼來卻沒有人知道。
“那,那怎麼辦師兄。”融陽驚問道。
朝陽莫名其妙的被關在了阿鼻城中,這讓清陽沒有想到的。
“難道這一切都跟天衍道派有關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不認爲現在的天衍道派還有什麼值得得別人算計的。”
若說以前的天衍道派的法意與道訣還是一些門派所想要得到的東西,而現在天衍已經一無所有,幾盡破滅,又還有什麼好算計的呢。現在還剩下的這些東西最多隻是這真靈天裡的人會想要得到而已,更高層交的人只怕根本就不在乎了。
“容我問問。”清陽淡淡的說道,他的語氣依然沒有任何的情緒在內,彷彿一切盡在心中。
“這,阿鼻城中之事也能問得了嗎?”融陽驚訝的說道。清陽並沒有回答他,在剛纔他通過嵩陽的雙眼看到朝陽之時,便已經在朝陽心中讓天魔降生了。
此時的朝陽心志混亂,充滿了殺戮與憤怒、憎恨,天魔在他的心中很容易的就降生顯化了。
此時清陽正通降生的天魔在朝陽的心中看着這阿鼻城,這阿鼻城中唯一的光亮就只是這個關着朝陽的籠子,光亮彷彿是從鐵籠子上散出來的,又像是這籠中自是光源。
朝陽從外表來看就是一隻野獸,而且還是一隻剝光了皮的野獸,身上的血彷彿一直在不停的流淌而下。
清陽認得朝陽現在變成這個東西,這是血魔,是天衍道派的一種用來拼命的禁術,每一個門派都會有着不少這樣的禁術,不到一定的境界,掌門人根本就不會去讓他們看這些禁術,然而當到了可以出師的境界之後,在遊歷之前,都允許去學一學門中的一些禁術,弟子門也樂意去學,雖然這些禁術於修行來說沒有半點益處,但是若在外面萬一有險,也是一個搏命之法,逃過一劫之後或可尋到一線生機。
在天衍道宮之中一點忙都幫不上的朝陽看到自己的師兄們在與人搏命的鬥法,他便動用了這個禁術,讓自己化身爲血魔,然而他的意志在沒過多久之後便混亂了,然後衝出天衍道宮消失,這時不知爲何被關在了阿鼻城中。
籠子是黑漆漆的鐵做成的,鐵柵欄上並沒有任何的符文,渾然天成一般,他通過在朝陽心中顯化的天魔影響着他。朝陽一聲低吼,伸出雙手去抓那黑鐵籠子,入手冰寒而沉重,清陽竟有一種蚍蜉撼樹的感覺。
就在這時,清陽感覺到了黑暗之中有人走了過來,他在朝陽心中顯化的殺戮之魔也無法看透這黑暗,但是卻能夠感覺到黑暗之中有人走了過來,那純粹是一種對於未知危險的感覺,朝陽的本我意志雖然混亂,卻也感應到了,他低吼着,發出如野獸般的叫聲。
黑暗之中的走在籠子前面,清陽感覺他就站在籠子前面一點點,可是怎麼也看不清楚,借朝陽之口問道:“敢問阿鼻城爲何囚我天衍道派弟子?”
那黑暗之中的人沉默着,根本就不回答,清陽甚至根本就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人。就在這時,朝陽突然撲在籠子黑鐵柵欄上張嘴大吼一聲地,隨着他這一聲出,自他的嘴裡涌出腥煞之氣,一條如紅紗般的人影自他的嘴裡鑽出,撲入黑暗之中,在撲出鐵籠的那一剎那,清陽看到了黑暗之中的一雙眼睛,可是卻在看到那雙眼的一剎那,那幾近顯化的殺戮之魔瞬間散去。
阿鼻城的一切便消失在了清陽的心中,然而卻有一雙眼睛透過無盡的虛空朝清陽看了過來,直接出現在了清陽的心中,並且是出現在他心中那本我相的雙眼上,只見本我相睜着雙眼看着清陽,那雙眼之中透着無盡的冷漠,那冷漠不是修行人對於萬事萬物的淡然,而是一種毫無生機的冷漠。
清陽駭然,他無法形容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也無法想象是什麼樣人才能夠擁有他,這是一雙象徵死亡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