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屈之孤城

風雪已然停了,但天色依然陰沉,柴榮緊了緊身上的雪貂皮裘,鷹隼般的目光遠遠的凝視着不遠處的壽州城。自他從軍以來,還沒有那一座城池能在他手中堅持這麼久過,甚至是大周的戰史中也沒有。壽州城那巍峨不屈的身軀,歷經一年多的戰火摧殘,卻依然橫亙在自己面前,壽州不破,大周軍就無法深入淮南,壽州雖然只是一座城池,但它卻控制着大半個淮南,不拿下它,潁水、淮水上游都會被它控制,它掐住了淮河的咽喉。

從朱元帶回來的消息看,壽州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古代攻打城池,一旦完成包圍,如果你有足夠的糧草,其實完全可以坐等城內糧盡,便可城破,但這樣的戰例少之又少,因爲圍城大軍的糧草消耗也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若是敵方調集大軍前來應援,戰局將變得不可預測,同時困守破城絲毫不能爲將士們帶來武者的榮耀,反而會被視爲是無能者採用的消極辦法。

柴榮自詡天縱英傑,時至今日卻是硬生生的被逼迫到了這一步,十餘萬大軍,環攻一年多,糧盡才能破城,臉面上卻是怎麼也掛不住的。柴榮深吸了口氣,望着城頭上震天的哭聲和效死守城的吶喊聲想起的時候,柴榮又開始不確定,壽州就算糧盡,城就一定能破了麼?

“劉仁瞻盡然把自己最後一個兒子殺了?”柴榮面色有些陰晴不定,眼神中閃耀着難以置信的神色,看着身旁諸將問道:“他真的打算死守到底、烈火焚城?”

柴榮身旁,後周大將自殿前都檢點張永德以下,人人都是面色凝重,眼中充滿了敬重之情,朱元出列躬身說道:“陛下,劉將軍雖然說過他不會降周,但言語之中似乎並未說壽州城不能降的。”

柴榮輕輕一催胯下神駿無比的白馬,上前幾步看着朱元冷冷的說道:“劉仁瞻倒是好謀算,自己不降,這壽州十多萬軍民便可降,朕便要接過這個大包袱,城中糧草不多,朕要拿多少糧食餵飽這些百姓降卒?”

朱元嚇了一跳,聽柴榮的話難道是想屠城,或是將百姓流放?五代十國年間,戰亂頻繁,攻破敵國之城後,城內若是糧食不夠,百姓大多會被屠殺掉,勝利者會用這個方法彰顯他的赫赫武功,同時節省糧食,威懾敵國其他城市。心善一些的將領,會讓百姓離開,成爲流民,總之是不願爲這些賤民浪費一粒糧食的。朱元久在軍中,也是知道的,此刻聽柴榮說了,雖然覺得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但眼睜睜的看着十多萬壽州軍民百姓被屠殺或是成爲流民,朱元總覺得不忍心,當下忍不住單膝跪下大聲道:“陛下,若是想要收平淮南之地,收服民心卻是首要之務,而要收服民心,便要從眼前的壽州城開始啊。”

柴榮看了朱元一會兒,淡淡的回頭向張永德說道:“着令京中調集十萬石糧食來軍前聽用,壽州便要是大周的國土了,朕可不能讓自己的新子民餓着。今後攻拔一地必先爲該地百姓的口糧準備好。去歲大收,朕已經爲整個淮南的百姓都準備好口糧了,哈哈”大笑聲中,柴榮手中馬鞭一揚,狠狠的抽在白馬身上,那白馬吃痛撒開四蹄飛快的疾奔而出,馬蹄踏起的雪花濺了朱元一身,跟着身旁扈駕的諸將也是紛紛上馬策馬跟了上去。

朱元抹了抹臉上的雪花,望着柴榮遠去的方向,緩緩雙膝跪地,嚎啕大哭起來:“陛下英明!臣今生將誓死以報!”跟着望着壽州城方向亦是大聲哭道:“劉將軍,你看到了麼?你做到了,你以一座孤城,換來了淮南千萬百姓活下去的機會了啊……”

……

後周顯德四年二月,周世宗柴榮調集大量糧食南下,囤積下蔡,整整一個冬日並未發兵攻打淮南任何一地,整個冬天,周軍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囤積糧食,整個下蔡成了巨大的糧倉,三十萬石糧食已經備齊,先期十萬石糧食已經運到了壽州城下。

春回大地,萬象更新,壽州城下原本荒蠻的原野上,已經長出了青青茂盛的青草,將原本戰火的痕跡悄悄的掩蓋在青蔥的翠綠之下,若非壽州城牆上那斑駁的戰痕亦在,城外圍城的周軍大營旌旗依舊,這滿地的綠野便會將一切恢復得如往昔一般。

朱元騎着一匹棗紅馬,帶着數騎驍將再一次來到了壽州城下,依舊是孫羽在城頭上等候,這次沒在讓他坐那破竹籮筐子,壽州城近一年多沒有打開的北門緩緩的打了開來,朱元帶着韓飛、馬龍等降周唐將緩緩步入了壽州城內。

斑駁的城牆洞內,隨處可見剛剛清理開的石塊、木樁,北門被周軍強攻過不下百餘次,城門早就被清淮軍以石塊、木樁覆土填死,但此刻清淮軍卻又將這些石塊、木樁清理開,似乎預示着這座沒有被攻克的城門已經準備好迎接新主人的到來。

城內還是那麼的蕭索,但再也沒有清淮軍的兵士在拆房子,道路兩邊,都是清淮軍的將士排列樹立,他們身後是一羣羣衣不蔽體的百姓。每個人的目光都是那麼的呆滯,但似乎那股不屈的傲氣並沒有減弱,看着朱元等人策馬進城,他們眼神中滿是冰寒的冷意。

朱元打了個激靈,大聲呼喝讓韓飛、馬龍等人下馬,一行七人下馬緩緩的從清淮軍將士和壽州百姓的夾道中穿行而過。朱元不願意用征服者的姿態進入這座並沒有被征服的城池,帶着滿懷的敬意,七人總算沒有再感受到那驕傲的冷然之意。

到了劉仁瞻的將軍府內,在正堂上等候他的是周廷構等一衆清淮軍將領,卻並沒有劉仁瞻的身影。朱元七人和衆將見禮完畢,卻見不少清淮軍大將眼神中還是那不甘心的神色,見禮的時候也只是勉強而行。

朱元不願多生事端,急忙問道:“劉將軍在何處,這趟兩家罷兵,約談出降之事,非得有他在不可。”

聞言周廷構尚未答話,其餘清淮軍諸將紛紛鼓譟起來,“什麼出降?我等尚未戰敗!”“我等誓死不降,朱元你這個軟骨頭,還有臉去見大帥麼?”“紫金山一戰若非你降周,我等會落到如斯境地麼?”一時間諸將吵嚷起來,不少將領唰的一聲拔出腰間刀劍,韓飛、馬龍等人也是拔劍怒目而視,氣氛登時緊張起來。

周廷構厲聲喝道:“都把兵刃收了!大帥有令,請朱將軍入城的,爾等要違抗軍令麼?!”清淮軍諸將聞言,憤憤不平的紛紛收了兵刃。

周廷構上前淡淡的說道:“大帥病重,如今在內堂等候,請朱將軍一人隨在下進去。”

朱元微微驚道:“劉將軍的病不要緊吧。”

周廷構沒有答話,轉頭對孫羽說道:“你也跟我進去。”跟着環視堂上諸將冷冷的說道:“爾等在堂上等候,一切自按大帥軍令行事,但有違令者,定斬不饒!”堂外涌出數百名劉仁瞻親兵,將正堂圍住,跟着大聲應諾。諸將見此情狀,心中紛紛納悶,但也不敢違拗軍令,只得在堂上等候。

朱元也讓韓飛、馬龍等人在堂上等候,便跟着周廷構、孫羽走進內堂去。來到劉仁瞻的屋內,只見一名婦人坐在牀榻邊,一雙秀目潸潸垂淚不已,榻上躺着一人,這人面容枯槁,雙目無神,一動不動的躺在上面,那婦人手中一碗稀粥輕輕的喂到那人嘴中,那人卻是半點反應也無,粥水又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周廷構上前衝着那婦人一揖道:“薛夫人,朱將軍來了。”

朱元聽周廷構喚那婦人薛夫人,心中一凜,難道這女子便是劉仁瞻的夫人薛氏?跟着心中一驚,那牀上躺着的又是何人?走上一步再一細看,這人果然是昔日威武不凡的劉仁瞻!朱元張大嘴,驚得呆了,口中只是喃喃的說道:“這、這是劉將軍?”

周廷構雙眼淚水悄然而下,緩緩的點點頭,低聲說道:“大帥在斬子之後,便一病不起,如今更是隻能雙眼眨幾下,身子已經不能動了。”

朱元大急道:“爲何不請郎中延醫?”

周廷構搖搖頭說道:“城內的郎中已經看過了,大帥已經併入膏肓,藥石無靈了。”

朱元長嘆一聲,亦是淚下道:“爲何忠義一場卻是有如此下場?老天爺難道真是不長眼睛麼?”一時間屋內衆人都是哭了起來。

過了片刻,薛夫人慢慢止住哭聲,緩緩拭去淚水說道:“夫君已經不成了,但之前他和我說過,若是朱將軍復來之日,便可開城出降,朱將軍能再來,周主便是放過了闔城軍民百姓了。”跟着薛夫人從懷中掏出一張布帛道:“這是降表,夫君已經蓋印坐實,周監軍、孫將軍可持降表昭示衆將,開城出降了。”

周廷構接過那布帛,匆匆看了一眼,忽然雙手猛然撕扯,只幾下便將那布帛扯得粉碎。朱元大驚喝道:“周監軍,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枉費劉將軍一番苦心麼?”

周廷構不理會朱元,回頭看了看孫羽,那孫羽似乎已經會意,從懷中重新拿出一張布帛來,周廷構拿起那布帛,和孫羽兩人齊刷刷的跪在劉仁瞻的病榻前,周廷構兩行清淚緩緩而下,口中緩緩說道:“大帥,我倆知道您的一番苦心,死守壽州便是爲了要救闔城百姓軍民,爲了守這壽州,您兩個兒子都已然身故。但您忠義的名聲便是壽州全城百姓軍兵的驕傲,到了此時此刻,卻是萬萬不能有半點玷污。大帥,您也說過,您絕不能降周,周廷構不才,這個投降的污名,願爲大帥承擔,大帥一世英名萬萬不能到了最後受損!”

那孫羽也拜服於地哭道:“對,大帥,您在壽州、淮南乃至中原,永遠都是忠義的大忠臣,千秋萬世之後,聲名亦是如此,萬萬不可在此時受污,我孫羽本來就是個軟骨頭,這種投降的事還是讓我去做,就算受萬世唾罵,只要大帥威名無恙,我孫羽就總算是替大帥做成了一件事了。”

朱元此刻才明白過來,跟着跪在周廷構和孫羽面前道:“朱元誤會兩位,實在汗顏,二位將軍可要想清楚啊,僭越主將行投降之事,便是千秋萬世的罵名啊,子子孫孫或許都不能擡起頭來做人了。”

周廷構慘然一笑道:“比起大帥風骨之要,我二人區區虛名又何足惜?”

薛夫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跟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放聲哭道:“小婦人替夫君拜謝二位將軍大義,成全夫君忠義之名!”周廷構、孫羽亦是大哭着下拜回禮。

朱元見此情景心中惻然不已,跟着看到榻上的劉仁瞻一雙深深凹陷的眼中,亦是淚水涌出,急忙說道:“你們看,劉將軍哭了。”

薛夫人微微驚喜的轉回榻上,果然只見劉仁瞻直挺挺的躺在牀上,身子不能動彈,但兩行清淚卻是不住下流,薛夫人柔聲道:“夫君,你聽到了麼?你一身的名節保住了,你沒有降周,沒有投降……”堪堪說完,劉仁瞻面容甚是欣慰的緩緩閉上了眼睛,薛夫人怔怔的伸過手去一探鼻息,卻是再沒有半點氣息了。薛夫人再也忍不住,趴在劉仁瞻屍身上放聲大哭起來,周廷構、孫羽、朱元三人亦是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片刻之後,周廷構三人回到正堂之上,周廷構雙目含淚大聲說道:“大帥病重,剛纔已經身故。本監軍使和孫將軍暫代軍事!”此言一出,堂上諸將都是悲從中來,一起哭拜於地。

跟着周廷構拿出那降表道:“如今周軍陳軍於外,城內糧盡,已然不可守,本監軍使和孫將軍決定開城降周!”

諸將聞言,紛紛站起身來,不少將領拔出長劍大怒道:“我等不願投降,出城和周軍拼了!”“周廷構、孫羽,你們兩個軟骨頭,我等寧死不從你們的軍令!”

周廷構森然道:“不從軍令者,斬!”堂下劉仁瞻親兵轟然領命,舉起兵刃便逼上前來。諸將中有人哈哈大笑起來,將身上衣甲脫去,大聲喝道:“誰敢上前來?你們不殺敵人反倒要殺自己人?”“不錯,我們便在這裡,看你們如何殺了我等!”

正吵嚷不休之時,一個溫婉而威嚴的聲音翩然而出,“夠了!此間之事已經完結!”衆將一起望去,卻是劉仁瞻的夫人薛氏,只見她雙目紅腫,走上前來溫言道:“再戰下去,闔城軍民百姓都要陪着一起殉葬麼?夫君已故,你們就該聽周監軍和孫將軍的將令!”衆將不敢出言,皆是俯首聽薛氏說話。

薛夫人幽然的長嘆一聲,緩緩說道:“壽州城已經做了它該做的,小婦人拜謝各位將軍追隨夫君死守壽州的這一年。願意出降的便出降,不願意的便自尋了斷之路,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她緩緩的說着,已然木木然的步入後堂去了。

衆將聽了都是放聲大哭起來,紛紛朝着內堂叩拜,跟着不少將領竟然紛紛拔劍當場自刎,他們至死也不願投降,跟隨他們的主帥而去了。

後周顯德四年二月底,壽州城清淮軍守將劉仁瞻病故,監軍使周廷構、營田副使孫羽奉清淮軍軍旗、節度使印信出降。劉仁瞻內眷,自薛夫人以下,悉數自盡,劉家並無一人降周,清淮軍內亦有不少兵將自盡追隨,滿城百姓盡皆大哭哀致。

經過十六個月艱苦圍城,後周軍終於入駐壽州,柴榮感念劉仁瞻及清淮軍忠義,封劉仁瞻爲天平軍節度使,清淮軍改名爲忠正軍,下詔厚葬劉仁瞻,追贈爲彭城郡王,並率全軍爲其送葬。柴榮、趙匡胤、張永德、李重進等人及數萬後周將士、壽州城內闔城軍民,肅立於劉仁瞻將軍柩前,整個壽州默然無聲,壽州這座不屈的孤城卻依然傲立在淮河南岸,爲這位忠貞剛烈的英雄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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