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是在壽宴的前兩天到的京城,衛氏並沒有與白蓮說起白凝要來,所以,白凝在白宅門口下來馬車,走進去後,可着實讓白蓮吃驚不小。
在得知白凝是來給她外祖母過壽辰的時候,白蓮捏着她的臉,沒好氣的說:“過幾日就是祖母的壽辰了,你倒好,跑來了京城,小心祖母吃味。”
白凝被白蓮說的臉色一紅,拍掉白蓮的手,嬌嗔着說道:“我原也不想來的,只是外祖母給母親寫了幾次信了,我娘在家侍奉着祖母,便讓我來了。”
白蓮聽着白凝的解釋,這是看着她笑着,白凝總覺得那笑意裡都是打趣,便作勢要擰白蓮,嘴裡不依的說着:
“好你個鬼丫頭,剛來你就打趣我,看我不收拾你。”
“不要啊,七姐饒命......”
兩個人笑鬧了一陣,下人們已經將白凝的東西安置妥當,衛氏過來,親自帶了白凝去她住的院子,白蓮也跟着。
並不遠,挨着白蓮的玉瓊館,剛換了匾額,還是白凝在永州的院名:曲浮閣。
白凝一路走過去,十分的滿意,雖說不如在永州時寬敞,但是在京城裡,能在這樣的宅子裡有一座如此精緻的小院已經是難得,比白蓮跟白荷兩個人擠在玉瓊館不知道強出多少倍。看得出衛氏將院子裡上下都收拾的極爲用心,一花一木都格外的賞心悅目。
衛氏看着白凝眼中流露出滿意的神色,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白凝此來是長期的在京城,只怕出閣也會是在這裡。
轉眼就到了兩日後的壽宴,白凝的服飾都是在永州帶來的,是陸氏新給她添置的,只是來了京城後,與白蓮新近裁製的衣衫一比,就有些過時了。
就是白荷身上穿的料子與樣式,白凝也覺得比自己的時興。
白凝心中有些彆扭。這次來京城,她跟陸氏都明白是爲了何事,外祖母在信裡寫的清楚,白凝想到這些年的心願得成。心中甜蜜,但是再想到,如果今日的壽宴,自己沒有白蓮裝飾出彩,甚至都沒有白荷一個庶女穿戴好。就感到十分的沒面子。
因此到了那日梳妝的時候,就有些磨磨唧唧,不情不願,丫鬟們換了兩個髮式她都不滿意。
白蓮穿戴好了就去曲浮閣找她,看到她還披散着頭髮,只穿着裡衣,丫鬟手裡拿了幾套衣服,她都撇着嘴。
看到這樣的情景,白蓮哪裡還不明白她的心思,白凝自小就是這樣。在永州的時候,穿着就是幾個姐妹裡拔尖的,想來是不滿意今天的衣服。
她來了兩天,第二天衛氏就讓繡莊的婆子給量了她的衣服尺寸,只是再快也到七八日之後才能做好,今天是來不及了。
白凝看到白蓮進來,身上是當下最時興的煙羅紗裙,淺淡的藍色,腰肢高高束起,紗裙下襬長及曳地。腰間玲瓏佩,耳中明月珠,一頭烏黑濃密的青絲綰了個簡單的飛仙髻,由着一朵淡藍色的絹花和幾顆珍珠點綴着。
臉上脂粉未施。白凝仔細看了一眼,似乎連眉也沒有描繪,眉目間無意中流露着絲絲嫵媚,勾魂攝魄。若是說盛裝的她如月華謫仙般傾國傾城,那此刻淺淡妝扮的她就像是誤入凡間的精靈一般。看着白蓮的樣子,白凝心裡還真的是有些吃味。哪怕是她如此隨意的妝扮,也將許多盛裝的人給比了下去。
白凝嘆了一口氣說道:“今日外祖母壽辰,表哥在朝中人緣好,肯定會有許多的千金貴女,我是外祖母的嫡親外孫女,可不想就這麼被她們給比下去。可是,我來得急,家裡的服飾都沒能帶過來......”
白蓮笑着安撫了她,白凝這樣的性子倒與前世皇妹周德容的性子相像,出個門光是衣裙都要試個遍,若是有不滿意的,寧肯不出門。
白蓮看着白凝的身量,雖說比自己大兩歲,但是身高卻相近,差不出多少,便說道:
“七姐,前段時候繡莊給我做的幾身衣服裡,有一套我還沒有穿過,很是華美,我讓人拿過來給七姐看看,咱們倆個身量差不多,想來七姐應該能穿得上。”
白蓮看着白凝並沒有拒絕,便喊了身後跟着的櫻桃一聲:
“櫻桃,你去將那件牡丹紅繡金紋長裙拿來,再讓荔枝給你找來那套紅珊瑚的頭面,與那套衣服最配。”
櫻桃不動神色的應下,心裡卻冷哼着,這衣服往七姑娘身上一穿,以後要怎麼要回!
衣服送來的時候,白蓮試過一次,當時只讓人覺得滿室生輝,光彩奪目,讓人目眩神迷,之後白蓮就收了起來,也沒有穿過,櫻桃後來還想,姑娘要是天天穿着,旁人就什麼都不用做了,總會忍不住的看。
如今這還沒正式穿過呢,就給七姑娘撬去了。
給白凝拿過來後,白凝一眼就相中了,只是想到這樣華美的衣服,白蓮就這樣輕易的拿給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九妹妹,這衣服太華美了,我......”
“你不是怕在陸老夫人那裡失了面子嗎,你是我們白家的人,出門穿戴代表的都是我們白家,我的東西你只管安心用。”
“那我就不客氣了!”白凝喜笑顏開,又真誠的對白蓮說道:“九妹妹,謝謝你!”
白蓮笑了笑,想到的是周德容曾經拽着自己撒嬌的樣子。
-
白府跟陸府是姻親,衛氏帶着白蓮,白凝和白荷,還有許氏的女兒白珠,以及楊氏的女兒白畫也跟着。
楊氏一向明吧,白畫是庶出,許氏又不在京城,楊氏的身份又不夠,如今白畫九歲,年齡還小,但是將來總要在京城的這個圈子裡露面,跟着衛氏,總比在家不見世面好。
因此時常的讓她去找白蓮和白荷一起玩,白蓮看在楊青的面子上,對她也格外的好。
馬車饒了半個城纔到了榮興侯府,下了馬車後,衛氏下了馬車來,隨後白家的幾個姑娘也都跟着下了馬車。
白蓮看着與記憶分毫未變的榮興侯府,以及那恢宏的朱門高牆,雕樑畫棟,眼中的情緒複雜。
ps:感謝磅磅熊,深谷之蘭,蘆薈的平安符,jeajie的打賞。
稍晚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