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他,那趙家的兒子竟是個傻子!
錢家兩兄弟豈能善了,當即便氣沖沖的鬧到了父親面前,錢提督將此事全權交給了元氏,元氏說她見過趙家那孩子,只是愚笨一些,並沒有發現哪裡不妥。人也老實,將來不會三妻四妾的惹錢綺羅傷心。
如今錢提督聽了兩個兒子的話,便去責問元氏,元氏自然是裝作不知的,也是氣沖沖的,說趙家人隱瞞,明日便要上門去問個究竟。
錢提督想的比元氏多多了,趙家的親事,算他們走到坑裡了,只能認栽,因爲一旦鬧開,要是退了親事,說是男方的原因,趙家兒子是傻子的話便傳開了。若說是自己的原因,錢綺羅已經退婚一次,再退就更嫁不出去了。
最主要的是,一旦退婚,便是撕破臉,到時候趙家給自己小鞋穿怎麼辦?
因爲之前的事情已經得罪了攝政王妃,在得罪趙家,可是兩頭夠不着。
他能走到今天,着實是不易,官場上混,豈是那麼容易的。
於是思來想去,乾脆心一橫,大不了犧牲一個女兒!
於是,錢綺羅的親事被敲定,任誰說也沒用。
錢綺羅聽說後,尋死覓活,讓錢提督給關了起來,錢綺羅最後絕食抗議。
錢提督卻發下話來,若她真的死了,就是擡也得擡到趙家。
錢綺羅是真的絕望了。
她並不是真的想死,她很年輕,母親臨終前就叮囑她要好好的活着,聽哥哥們的話,可是現在哥哥都沒有任何辦法了。
絕望中,錢綺羅想到了白蓮。
可是,隨後又有些失落的想,這樣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哥哥都無能無力,更何況是白蓮。
白蓮也聽聞了此事,可是她不是錢家人,沒有資格去過問,錢提督明知道趙家的情況,還要將女兒嫁過去,分明是鐵了心了,她再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的。
白蓮想,這件事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定然是想盡辦法讓趙家親事變喪事,至於那壞了心腸的繼母,有的是辦法收拾她。
可是錢綺羅不是白蓮,白蓮也不能替代錢綺羅。
她以前受前世母后的影響,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從未想過對方有沒有錯,只想事情對自己有沒有益處。自從跟了顧衍後,顧衍的一言一行都在影響着她,這樣偏激的手段,她自然是不會用,也不會建議別人用。
趙家本也沒做什麼,只是想結一門親事罷了。
可是想到錢綺羅花樣的年華,便要蹉跎在一個傻子身上,便深深的爲她不值,她給京中的白家去了一封信,說明了錢綺羅的情況。
白老爺子知道情況後,便給錢提督休書一封,怒斥他賣女求榮,作踐原配留下來的兒女。
更說這就派人前來接錢綺羅,與其在繼母手裡受磋磨,不如白家代爲尋一門妥善的親事。
白家是錢綺羅的外祖家,就是由白家接走也不爲過。
錢綺羅聽了後,當場就哭了。她知道,一定是白蓮通知了外祖父,所以白家才管她的。
錢提督也是十分的頭疼,沒想到事情鬧得這般大,現在同僚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他只覺得再也沒有這樣倒黴過。
錢綺羅的事情還沒解決呢,便發生了一件大事,至於什麼親事不親事的,全部都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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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打發了南召的使臣,周弘仁又陷進後宮中的醉生夢死中。
周弘仁一日午後,只覺得疲乏異常,便沒有去甘露殿,在前殿休息,這一睡,竟然睡到了很晚。
他朦朦朧朧中聽到有人哭泣,便醒來了,看到趙宜淑就坐在牀榻之側。
周弘仁不明白她因何哭泣,便拉着她問道:“愛妃這是怎麼了?”
趙宜淑卻是站起身來跪在周弘仁面前,聲淚俱下的說道:“陛下,臣妾前些時候知道了一個天大的陰謀,想告知陛下,卻一直尋不到機會,今日就是身死,也要將真相告訴陛下。”
周弘仁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便拉起趙宜淑,溫聲說道:“愛妃有什麼只管說,你懷有身孕,不要這般的受累。”
趙宜淑拿着手帕擦了擦眼淚,隨後說道:“我原先不知,姐姐送了一種酒給我,說是陛下最喜歡的,因此臣妾在陛下來的時候,總喜歡給陛下備上一壺。直到前幾日臣妾才得知,那酒力混合着大量的五石散!且姐姐還在給陛下服用着,臣妾得知後,惶恐不已,一直想着告訴陛下,可是姐姐卻似乎發現臣妾知道了一般,防備臣妾,更拿小公主和臣妾腹中的孩子威脅,可是臣妾看着陛下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臣妾傷心難忍,就是我們母子三人都喪命,也要將這一切告知陛下,望陛下保重自己的身體,莫再沾染那東西了!”
周弘仁一聽只覺得彷彿是夢話一番,隨後逐漸的神識清明,只覺得氣血翻涌,差點昏厥過去。
他想站起來,身子卻晃了幾晃,趙宜淑將他扶住後,周弘仁越想越怒意濤濤。
原來這段時間的身體,竟是被那個賤|人生生給拖垮的!
周弘仁站好後,讓人將趙宜淑送回昭陽殿,帶着人便去了甘露殿!
趙宜淑看着周弘仁怒意滔天的樣子,心中知道這次趙皇后定然是不得翻身了,她這些日子的功夫不是白做的,就算她的人混不進甘露殿,也能遠遠的看到誰進出甘露殿了。
今天她是明確的得知了呂良去了甘露殿,所以纔過來周弘仁的寢殿。
周弘仁此去,勢必會撞個正着,五石散之事就足夠要了她的命了,加上呂良的事情,看她還有什麼活路!
周弘仁的確如趙宜淑料定的那般,怒氣滔天,待來到甘露殿後,見甘露殿四周都沒有什麼守衛,他帶着人直接進去了。
宮門口只有兩個嬤嬤守着,看到周弘仁過來,個個都驚訝的長大嘴巴,周弘仁心中有疑,當下便讓身後的人上前捂住了她們的嘴,將其制服。
周弘仁大步往殿內走去,他此時腳步虛浮,只覺得全身都被那滔天的怒意支撐着。
還沒進去,周弘仁就聽到了聲音,這一下,周弘仁心中的怒意可不是一個滔天所能形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