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將軍府,顧衍坐的是馬車。
如今身邊的人跟的是白蓮,總不能讓她也在寒風裡乘騎馬,於是顧衍便坐了馬車。
白蓮自然也是緊隨其後,一起進了馬車。
一路上,顧衍並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只是坐在白蓮旁邊,有轉彎或是不穩的地方,攬着她的肩頭,防止她撞到。
到了刑部後,顧衍率先下了馬車,隨後白蓮撩開車簾出來,顧衍攬着她的腰,穩穩的將她放到了地上。
白蓮四下看了看,發現身邊跟着的人都彷如入定一般,看着自己的鼻子,目不斜視。
白蓮心想,還好沒有其他人在。
顧衍低頭看着她四下張望,那心虛的模樣要多討人喜歡就有多討人喜歡。
地方時間不對,顧衍只是多看了她兩眼,隨後便轉身進了刑部。
白蓮跟在他身後,小跑着纔跟上了他的腳步。
顧衍發現兩個人的前行速度後,刻意的放慢了腳步,白蓮跟着纔不那樣吃力。
到了刑部大堂的時候,是刑部侍郎王章主審,王章也只是剛剛落座,就聽外面的人稟報說顧衍來了。
他即刻起身,此時顧衍已經走了進來。
王章看着他大步流星而來,朝冠錦服,說不出的氣勢逼人。
王章想到顧衍與白家的親事,知道顧衍這趟來的目的。他面上不顯,心裡卻是冷哼。
任你此刻權勢滔天,白銘文也是罪證確鑿。
“下官見過將軍。”王章躬身行禮。
“見過將軍。”說話的人是姜鍾芳,他更知道顧衍來的目的,只是就算顧衍此時有滔天的本事,也休想徇私舞弊!
“王大人姜大人免禮,本將今日來是做個旁聽,王大人請。”顧衍伸手指了指主位,與王章客氣一番,跟姜鍾芳一起坐在了旁聽席。
白蓮規矩的站在顧衍身後,從進來後就未曾擡起過頭。
“帶案犯白銘文,安氏上堂。”隨着驚堂木一響,王章沉聲喝道。
白蓮來之前是知道此間境況,但是在聽到白銘文的名字被這樣輕易地呼喝的時候,還是心中揪了一下。
隨後不久,白銘文跟含玉就被官差押解了進來。
白蓮在聽到動靜時,便擡頭向外看去。
白銘文雖穿着囚衣,但還算衣衫整潔。發須也不邋遢,只是人的氣色不好,精神也蔫蔫的。
反觀一旁的含玉,就沒有那麼好了。頭髮亂如枯稻,囚衣上也是髒舊的很,只一張臉這些年保養得宜,白蓮看着較之以前沒甚差別,只是狼狽了些。
白蓮知道這是在牢中疏通好了,白銘文也沒吃多少苦,但是想起來仍是覺得揪心。
從自己小的時候,他就不是個優秀的父親,耳根軟,那兩年冷落衛氏的時候,對白蓮這個嫡女可是沒多少關注。
直到後來才漸漸好轉,他不是個十分稱職的父親,卻也不是那種渾到無可救藥的人,他秉性良善,爲人簡單,若讓他做一屆風流名士倒也成,他這樣的人偏偏不適合官場。
因爲自己的需要,推着他前行,一步步的往前走着,走到了今日遭人算計的局面。
似是父女的心靈相通,白蓮看他的時候,白銘文也擡頭看到了白蓮。
目光相交的那一瞬間,白蓮眼中有淚,隱忍在眼眶。
白銘文不忍,匆匆的撇開了目光。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白銘文身涉命案,刑部開審,上了公堂,下跪是少不了的。
只是此刻女兒女婿都在,白銘文說不出的難堪。
就在白蓮咬着下脣,看着白銘文將要跪下的時候,顧衍突然開口說道:
“慢着。”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紛紛看向了顧衍。
顧衍臉色平靜,他的五官輪廓宛如雕琢般深邃,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他此刻不是對着白蓮溫柔譴倦的時候,而是一如在外時的樣子。
面對着衆人的目光,顧衍恍然未覺,而是看向了坐在上首的王章,說道:
“王大人,白大人對於此案可有認罪?”
王章一愣之後說道:“並無。”
“白大人可有被監察司革職?”顧衍再問。
“這個...也無。”王章回答着,不知顧衍的目的。
顧衍卻是嘴角微揚,似笑非笑說道:“如此未定罪,白大人還是官身,刑部大堂並非是金鑾殿,白大人焉有下跪之理。”
朝廷命官,下跪也是天地君親師。
王章卻是被顧衍的話一噎,看着他周身的冷冽之氣,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在一旁協助審案的刑部主事本想提醒王章一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沒罪你怎麼進了刑部大牢,如何進了刑部大堂,審嫌犯焉有不跪之理。
可是,當他看到顧衍眼中似笑實冷的目光後,便熄了心思。
王章也是面上難堪,扯着麪皮露出個並不怎麼好看的笑,隨後說道:
“那白大人就站着聽審吧。”也算是給了顧衍一個面子。
一旁的姜鍾芳卻是氣的吹鬍子瞪眼,看了白銘文一眼,又看了看坐着的顧衍,正欲開口爭論。
顧衍先他一步從懷裡拿出一紙訴狀,給白蓮使了個眼色,由着她接過,呈在了刑部大堂上。
“這是白大人家裡託本將帶來的狀紙,狀告姜鍾芳大人私藏白家逃妾,有安氏身契爲證。”
在場的人又是一驚。
尤其是姜鍾芳,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
王章這下理的清楚,當即便說道:“將軍不知刑部規矩,此案審理與他案無關。”
意思是不跟你說那麼多,就審白銘文殺人一事。
顧衍卻說道:“請問王大人,此案牽涉白大人,姜大人,還有安氏。如今私藏逃妾一事,同樣牽涉白大人姜大人和安氏三人,原就是一樁事情,論先後順序,藏匿逃妾之事在先,白大人得知自己妾室落入歹人之手,搭救自己妾室,兩人相見之時,被人陷害了。這如何跟此案無關?”
顧衍說完,莫說是王章姜鍾芳了,就是白銘文也大吃一驚。
原來,還可以這樣!
白蓮站在顧衍身後,一掃剛纔的沉悶心思,嘴角止不住翹起。
圍魏救趙,聲東擊西,反客爲主。
無論何時何地,他所學的兵法都能用的如此之好。
小劇場:
看官:顧將軍,我想問下,是不是沒有兵法不能解決的事情?
顧衍:回答正確。
看官:那你對我們丫頭的追求也用兵法了嗎?
顧衍:這個...用了上上計。
看官:請問上上計是什麼?
顧衍:就是上...上...計。
某客:我裝作不懂的樣子......
ps:今天我打算五更,你們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