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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聲震天動地,似乎在下一刻,禿山便被叛軍拿下,戰場周遭的一切,都籠罩在這驚天動地的喊殺聲中。
禿山之上本就什麼東西都不剩,眼下更是殘破若此,禿山之上的最後一道防線,都不知道還能有幾個能站起來的馬家軍士卒,短短近乎兩日的攻堅戰,損傷死亡竟然可以這麼慘烈,就連禿山之上能用的石塊都已經丟掉,更不用提那些木材了,戰爭到了這個時候,也就只有赤裸上陣。
不僅禿山之上馬家軍赤裸上陣。就連閻行所部,同樣是打得精疲力竭,衣衫雜亂地朝前,死傷已經慘重的閻行所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在想什麼。除了閻行披甲挽盾持刀,和數十名親衛在前,其他的人只是如行屍走肉一般跟在大隊裡頭。
方纔鳴鑼退兵,對閻行所部的士兵影響很大。
禿山殘破得彷彿一腳就能跨過去,但就是這個坎兒,這個時候,也沒有人敢輕易的冒風險,把性命丟在這個深惡痛絕的禿山上。
閻行下令禿山下把篝火再加深些,巨浪滔天的火焰彷彿蔓延過禿山這個不大不小的小山丘,方纔黑黑的一片已經揮之不見,禿山之上的情況倒是被看得一清二楚。
閻行,也真的怒了!
他把方纔在韓遂那裡得到的怒火全部都凌駕在眼前龐德的身上。
禿山下的土地,因爲經歷了太多人的踐踏,吸滿了太多人的鮮血,已經變得泥濘不堪。更多的卻是周遭人流的聚集聲,從遠及近,在閻行的帶頭下,吼聲時而會高昂,可前進的腳步並不快,饒是如此,這鋪天蓋地的人浪,從禿山上望下,仍讓禿山之上的馬家軍感覺到破山之日便在此時。
禿山,保不住了!
閻行少了往日的沉穩,今天幾度勝券在握,卻被韓成生生攪亂,事到眼下還要浪費軍力攻山殺龐德,他渾身上下都是焦躁。他奮力的甩了幾下,卻沒有甩開身後副將的手臂,最後只得耐着性子,轉回頭往東看去,韓遂叛軍的旗號正在遠處招展,藉着萬丈火焰,戰場之上能夠所見的士卒都開始隨着這號令調動,而這方向竟然不是這裡,卻是韓遂那裡,而且看方向,還好像是退軍的方向。
閻行怎麼都弄不明白,韓遂這是幹什麼?
“難道……”不知道爲什麼,閻行已經猜到了些什麼,卻就是不甘心如此停下來,眼下穩妥堅決,禿山已經是囊中之物,龐德,也絕對不會看到明日升起的太陽,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裡就是無從着力。又回身反覆安慰自己道:“怕什麼,還有兩萬大軍,即便是不能攔下,阻擋一刻總還是有的吧?”
可是閻行越是這樣安慰自己,卻越看到或是聽到自己不願意瞧見的那一幕,紛亂吵雜的呼號聲中,一聲悠長肅殺的號角聲音,在東面遠處響起,如此微弱,卻如此的驚心動魄,撕破了轟雷一般響動的震天鼓聲,一直傳到了禿山之上,彷彿在這一刻,就能捲起了千層浪!
閻行瞳孔收縮,望着禿山東面,馬超出現的地方。
此時正聽着閻行將令,決意進行最後一次攻山的士卒,紛紛調頭。
土丘之後,韓遂愕然回首,隔得這麼遠,閻行彷彿也能感受到韓遂那目瞪口呆的表情!
所謂的神秘援軍,竟然越過崇山峻嶺,出現在禿山之東,直面自己的十萬叛軍,並且以號聲宣示他們來了。
他們究竟是哪一股援軍?
又究竟是誰在前引領,他們的統帥又是誰?
整個西涼,除卻皇甫嵩再也找不到一個這樣的統帥。而董卓,也不過是算得上半個人而已。
韓遂不相信會是馬超,被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兒突破重重防線,這對他韓遂來說何止是一個諷刺那麼簡單。
這還是疑兵麼?或者在他們之後,有烏雲蔽日般的援軍,旗號遮天,盔甲閃亮,兵刃林立如莽莽叢林,在鋪天蓋地地涌來,這支疑兵,正是有這樣的倚靠,纔敢前行直衝得如此鋒銳?他們倚仗的是誰?
敵人的援軍來了,敵人的援軍居然來了,敵人的援軍真的來了!
閻行心下一橫,果然忘卻方纔的事故,猛地大喝一聲,甩開身邊拉着他的將佐,一個箭步,跳出坍塌的巨石,一人一刀,直撲向禿山!
“殺--龐德!”
在禿山上,龐德從入夜起,就一直臉色灰敗地看着韓遂集結起的十萬大軍,看着他們的隊伍向東而行,瞧見叛軍突然分兵,他和程銀還有一絲欣喜,援軍真的來了?竟然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殺到了禿山?但是當看到叛軍萬千火把,直涌向東,至少分出了數萬人馬去,這絲希望,也就瞬間破滅,援軍就是來了,也來不及救下禿山!只要韓遂能夠阻擋一刻,給禿山之下的閻行大軍一些時間,他們這些精銳,就彷彿能夠直挺挺地的撞上來?
龐德回身瞧了眼已經傷痕累累的衆士兵,人數雖多,但皆有傷在身。
他一直守在巨石後一步不退,而此刻卻連拿起兵刃的力氣都沒有。
禿山攻破,除了就死,還能有什麼選擇?
落到閻行手裡,自己也別芶延殘喘。
經過近兩日的僵持,集結好的叛軍開始緩慢向前,最後的一道防線上,連個準備站起來抵抗的人都沒有,大家無非閉目待死而已。就是方纔鳴鑼,撤下最後一道防線的時候,他們已經做好了兵敗的準備,只不過時也運也,他們幸運了一點,否則也斷然不會挺到現在。
龐德支撐着城垛勉強起身,看着黑壓壓涌來的人浪笑道:“這就是男兒末路了!”
號角聲在遠處響起,撕破了叛軍鼓號之聲,直直撲向禿山,這號角聲音,在東!
候選丟掉手中的兵刃,猛地從後而來,手臂東指,道:“將軍,你聽那是什麼聲音?”
龐德呆呆地向東而看,嘴角蠕動了幾下,叛軍旗號所在的土堆上,同樣引發了一陣騷動,禿山附近,萬千戰士,同時引頸而東。
巨大的呼號聲音,從叛軍深處響起,讓在場所有人,不管山上山下,都立不住腳。
不屈的精神一瞬之間,就全部回到了龐德身上,所謂英雄,就是有一線希望都不會放棄,只會咬牙堅持到底,除非所有路都已經走絕!雖然那號角響起的地方,離禿山城還有十里,那裡情勢,也完全分辨不清,可是龐德已經挺直了腰桿。他身後聚集的程銀、李堪、樑興、候選等等,所有的士卒都開始挺起胸膛,直視號角聲想起的方向。
“援軍?”
“真的是援軍?”
男人的精氣神,就全部在腰上,脊樑骨一硬,天塌下來也扛得住!龐德猛地回頭:“雖然沒有箭矢弓弩了,也沒有滾木礌石了,但只要我們咬咬牙齒,守到援軍來後,除非韓遂這廝,想在禿山下來場決戰,否則,咱們這就算是挺過去了!”
程銀支撐着爬起:“拖一點時間是一點!”
望向閻行,龐德卻猛的擺手,轉頭四下一望:“我們就拼最後一次,死要死的像個男人!”
禿山不遠處,韓遂站在自己的旗號下,只是看向東面,禿山的情況如何,他甚至連關心一點的心思都沒有。
他瘦高的身子只是在那裡微微顫抖,咬牙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麾下幾個將領撲了過來,拜倒在地:“主公,走吧!”
剛剛反應過來的韓成更是爬到韓遂的近前,開口勸道:“父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敵人的援軍來了,我們先避一避鋒芒吧!”
“哼!”韓遂猛呼一聲,已有親衛牽馬過來,韓遂的眼睛裡也泛起了血絲,但他並沒有翻身上馬,數百重騎同時上馬,只是簇擁着他。“這人到底是誰?我要親眼看看,我韓遂今日究竟敗在了誰的手裡?”
涼州上下,韓遂敬重的不過三明而已,就連赫赫威名的皇甫嵩,韓遂也沒有放在眼裡,董卓就更算不上他的對手了。而今這股神秘莫測的援軍,不僅僅出現在這種雷霆萬鈞的時刻,之前所有的計劃也都化爲一旦,這一切都是拜這股神秘援軍所賜。今天即便是要潰逃,自己也要看一看,自己的對手是誰?打死他韓遂他也不相信是那個馬兒--馬超,馬孟起!
他話音才落,已經給馬加了一鞭,呼啦啦地直奔東方,數百重騎,各自牽馬,飛也似地跟上。
韓遂繞不開這個彎兒,但他們不能讓韓遂就這麼一意孤行下去!
叛軍在禿山東面正在集結的大隊,如同着了魔似的,只是看着東方出現的萬千重騎。
在任何時候,裝備完善的騎兵對誰都是一種威懾。
他們看着那最先出現的人放平畫戟,朝前一指,數百輕騎,就已經越過他的身邊,沿着山坡疾馳而下,彷彿天河倒卷,馬蹄濺起大塊大塊的土堆,彷彿天地,在這一刻就已經塌陷!
有如一道道整齊的鋼鐵海浪,直直朝他們拍擊而來!
對於裹在大軍當中,直撲入叛軍大軍當中的馬超,這一刻,幾乎凝固。
周遭所有一切,在一瞬間都失卻了聲音,他雖然被裹在大軍當中,旁邊還有馬岱、馬鐵、馬休四個小傢伙寸步不離。
在這一刻,雖然向四下看去,只能看到簇擁在自己身旁的羌兵,但是馬超卻彷彿看到了在最前面,無數叛軍士卒,已經被三十六羌兵踏過,踐踏在馬下,環首刀涌動處,不知道多少叛軍戰士落馬。這些三十六羌兵將士,沒頭沒臉的砍殺過去,藉着馬力,長刀過處,鮮血頓時噴涌而出,就是一條血路!
叛軍慘叫着、呼喊着,跌跌撞撞地朝後擠,將自己隊列踐踏得更加紛亂,每個叛軍,都沒有反身迎敵的勇氣,只想離開這些殺神遠些。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同樣,那就是說不出的驚恐!
所有聲音在這一刻回到了戰場上頭,巨大的呼喊聲音,慘叫聲音,在這一刻爆發,直衝上雲霄!馬超給裹在隊伍裡頭,只是朝前,還能清晰地聽見趙雲的大笑聲音:“痛快,痛快!”
馬超拼命地想朝前擠,這個時候,熱血除了朝上涌,再沒有其他出路。衝鋒陷陣,視萬千敵軍有若無物,那是何等的豪邁雄壯!
叛軍已經列好的陣列,並不厚實,後面還有人馬不斷地加入戰場。
這條薄薄的陣列,在三十六羌兵面前,實在太過微不足道。
每個叛軍,都被攪動,外面的想朝裡面擠,裡面的想朝外面逃,混雜在一起,人喊馬嘶聲音攪成一團,軍官將領大聲喝罵,卻沒不半點辦法,三十六羌兵衝過之處,卻毫不停留地收割着生命,砍翻了不計其數的叛軍士卒。將無數人體,在馬蹄下踐踏成爲爛泥!
一瞬之間,叛軍陣列,已經被衝破!
每個三十六羌兵衣甲之上,都滿滿的都是血跡,人馬只是發出粗重的喘息聲音。剛纔一次突擊,將衝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速度自然減慢了下來,叛軍大軍,這個時候才終於恢復過來一點,從四面翻卷而來,每個叛軍騎兵,都盡力催策着馬力,呼喊着涌上,這個時候,結陣什麼的,都用不上了,就想用人多,以一場亂戰將馬超他們徹底淹沒!
從上朝下望,就可以看見以三十六羌兵朝着這圓心狂暴地捲來!
在後的趙雲已經卸下偷窺,呼喝着將手中長槍在頭頂轉了一個圈子,三十六羌兵騎士紛紛再度催馬,自然成一鋒矢陣型,再度提速,不顧四迎上的叛軍,直直朝着正當其鋒的叛軍涌去!趙雲的呼喊聲音,只是在身後飄動:“男兒一世,總有殺不盡的敵人,人間泉下,當慰此生!”
他話音一彎,馬超彷彿早就猜到一般,提畫戟,揚聲吼道:“--殺!”
韓遂縱馬疾馳,將馬速提到了最高,他猶自覺得不夠,只是猛力地加緊馬腹,他胯下戰馬本是良駒,這個時候已經被踩得鮮血淋漓,發瘋一般地朝前疾馳。
身後親衛怎麼也追不上。
韓遂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在反覆迴響:“究竟是誰,究竟是誰?”
這一趟,他已經放棄了很多,本想趨附朝廷,卻被人陷害,張溫一死,西涼軍大亂,很多證據都表明是他韓遂所爲,就連王國、馬騰都深信不疑,而這股神秘的援軍在之前假意助自己,讓自己爲了自保不得不殺了王國、馬騰,這樣也就罷了,自己已經決定走到臺前,獨立對抗西涼兵,卻沒有想到,就在吞併王國、馬騰的勢力時,這股神秘援軍竟然又一次出現了,而且還都是三十六羌的胡騎!他們從開始就引導着自己,如果莫不清楚對手是誰,他韓遂一輩子都不心安!
怎麼辦,怎麼辦?
前面突然傳來了喊殺音,遠遠地飄過來,韓遂一生長於馬上,怎麼會不知道,這是生羌聲音,只有他們纔會直直撞入大陣當中,纔會發出這樣一般的廝殺之聲!
他心中一動,猛地勒馬站住,戰馬突然被勒住,身子長立而起,後腿撐地,猛地朝後退了幾步。
要不是韓遂襠勁大,這一下就得落馬!
來了?
這就是援軍?
在這一刻,韓遂心中無答案。
遠處十餘騎探馬飛也似地奔到,飛撲過來跪於韓遂馬前:“主公,主公,是三十六羌兵,是三十六羌兵!領頭的人探明瞭,是馬超!”
韓遂身後將領,韓成也終於趕了上來,語氣急促的跪在韓遂面前,道:“父親,退吧!大不了,我們再打回來!”
韓遂臉色鐵青,揮起馬鞭,就打在韓成的頭上:“要不是你內訌,現在龐德授首!”
韓成捱打也只是忍着,跳起來死死地拉住韓遂坐騎上的繮繩,後面更多副將下馬,跑到前面跪下:“主公,我們現在軍無鬥志,走罷,走罷!”
韓遂臉色,事前有韓成幾番折騰,閻行部下定然會怨恨自己,不會親近全力抵抗,而自己左右不過兩萬人,雖然有攻山部曲正圍聚過來,但是對面三十六生羌不僅生猛,看着樣子,人數不下上萬,現在大家實在是無心在戰鬥下去!
韓遂只是黯然不語,向東看看,廝殺聲一浪接着一浪捲來,扭頭再看,閻行所部已經當先而登,殺破禿山上龐德所部最後的抵抗。
“父親,撤吧!”
韓成現在也是後悔不已,不該聽從那副將之話,耽擱閻行落下這步田地,但是閻行尚在,還不能沒了父親韓遂,否則日後誰能保證壓得住閻行。
韓遂想了想,問道:“可是……誰來斷後?”
“閻行。”
聞此,韓成猛然起身,迴應道。
韓遂猛然轉頭瞪了一眼韓成,這個時候竟然還想着陷害閻行,不過閻行已經登山頂,想要即刻下來彷彿也不可能,只有狠下決心,然後猛掉馬頭,揮鞭道:“先讓他們贏一陣吧!只可惜不能知道是誰領兵敗的老夫,我且立誓,定斬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