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雖然將甩耳光的手法練得很嫺熟,可她卻是選擇錯了目標。
牛皓凌平生最討厭被人打耳光,更討厭被女人打耳光,對於一個內心沒有真善美、沒有男女老少之分的爺們而言,倩倩的舉動真是危險到了極點。
果然,臉龐明明轉向另一邊的牛皓凌猛地一擡手,便將倩倩的皓腕抓在了手裡。
“牛皓凌!”蘇軍在旁看的怒火中燒,他大聲喝道:“你什麼身份!?給我放開倩倩!”
牛皓凌嘴角掛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對又羞又怒的倩倩開口問道:“你捱過耳光嗎?”
這一句話問出口,附近幾個人都愣住了,旋即他們想到一個事實,想要出口阻止已是晚了。
“啪!”牛皓凌左手一拉倩倩,右手猛地甩在了倩倩嬌嫩的臉頰上。
牛皓凌這一巴掌雖然沒有使用暗勁,可長久鍛煉出來的手掌還是將倩倩打了好幾個趔趄,幸虧牛皓凌左手拉着她,否則她肯定已經飛出去了。
當然,牛皓凌拉住她並不是因爲好心,而是——
“啪!”一記反手耳光,又將倩倩的右臉打腫了。
左右對稱,正好。
“哇哇哇——”從小連句重話都沒聽過的倩倩真被嚇住了,擔心害怕之餘,她唯一的選擇就是放聲大哭。
在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和大部分女孩沒什麼區別。
“你你你你你——”蘇軍指着牛皓凌的手指在劇烈顫抖着,他心中的怒火,已經無法壓制了。
牛皓凌鬆開手,任憑手裡的女孩蹲伏在地上很沒形象的哭嚎。
牛皓凌就着衣服擦擦手,說道:“這本來是你爹要做的事,我竟然不知不覺替他做了,你這丫頭,不管教真不行了。”
“我——我要殺了你!”倩倩被一旁的妍妍扶起來,待到發現遠離了牛皓凌,那種大小姐脾氣再度萌發。
她從小養成的脾性,怎麼可能會因爲一巴掌而改過來。
這邊的衝突,已經把一羣挑山工嚇呆了,老李頭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快步跑到牛皓凌身邊,說道:“小牛,你快點走,唉,你怎麼這麼衝動。”
這兩巴掌扇下去,蘇軍和牛皓凌絕對沒法善了了。
鄭鈞也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他毅然站在了牛皓凌身邊。
蘇軍大怒道:“鄭鈞,你做什麼?!”
鄭鈞呵呵一笑,說道:“軍子,抱歉了,牛先生是我的大老闆,我可是跟着他混飯吃的,我說這件事就算了吧,再鬧下去彼此傷了和氣。”
蘇軍這下更是氣得夠嗆,什麼風度,什麼優雅,在此刻全都沒有了,蘇軍沒法拿鄭鈞怎麼樣,畢竟蘇軍只有在岱言市纔有勢力,出了岱言市就不行了。
牛皓凌沒想到‘敵軍’還有一位臨陣倒戈的,他好奇的看了鄭鈞一眼,說道:“你剛纔能喊出我的名字,說明認識我,你是什麼人?”
鄭鈞很恭敬的笑道:“董事長,我叫鄭鈞,來自廣州,是咱們紅葉集團的股東,兩次股東大會我都參與了,有幸見過董事長兩面。”
“哦。”牛皓凌記住了這個名字,點點頭說道:“那你就去一邊站着吧,不用摻和這件事了。”
鄭鈞生在官家,自然知道牆頭草最是惹人厭,他現在如果真站在一邊,那可就是得罪了兩邊人,哪邊都不待見他,所以,他恭敬的說道:“董事長,我身爲紅葉集團的人,怎麼能站在一邊呢?這件事不管董事長怎麼處理,我都會支持您。”
鄭鈞挺上道,讓牛皓凌有些刮目相看,在這個社會,這樣的人往往過的比任何人都好,因爲他們深諳一條定律:識時務者爲俊傑。
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法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蘇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好,好,好,鄭鈞,你做事絕,今天我就看看,你們哪個人能離開泰山!”
蘇軍之所以叱吒岱言,可不僅僅只有官面朋友,他在黑道里也有一些勢力,這些地方上的太子爺,哪個沒有一點暗地裡的手段?
這裡是蘇軍的地盤,蘇軍很有信心讓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牛皓凌呵呵笑道:“你不給你爹打個電話問問?”
岱言市的蘇書記,還曾經拜見過牛皓凌,牛皓凌還能記得蘇書記的模樣,長得不高,遇到誰都是一臉笑容,是個典型的中庸派系代表官員,這樣的官員很少犯錯,同樣的,也很少有什麼明顯的政績,能走到市委書記這個層次,已經算是走到頭了。
蘇軍沒有聽出牛皓凌話中的意思,還以爲牛皓凌在出言奚落他,心裡更是憤怒,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近乎用吼得話語喊道:“蘇哲,你麻痹的在什麼地方,立即給我帶人滾到泰山腳下,十分鐘見不到你,你他嗎這輩子都別讓我看到你,我怎麼了?我他嗎被幾個叫花子欺負了!”
蘇軍打完手機,發現除了牛皓凌和鄭鈞以外,那羣挑山工全都面帶懼色。
蘇哲是蘇軍的表弟,在岱言市經營着一家物流公司,手底下有六七十號人,頗有點勢力,蘇哲的業務很雜,包括年底催賬、強制拆遷、投標立項等這些名目,說白了,就是黑社會,只是沒人承認這一點,包括蘇哲本人,也不承認自己是黑社會。
蘇哲此刻正帶着幾個朋友在泓雅酒店吃飯,剛接到蘇軍的電話,他心裡還在犯嘀咕,這位大少爺怎麼會主動給他打電話,待到接完電話,他心裡明白了,感情是自己這位大哥被別人欺負了。
蘇哲還不知道蘇軍回到了岱言市,一聽蘇軍在泰山被欺負,他哪裡還敢怠慢,推掉了這場酒席,他帶上幾個兄弟開車便往泰山趕去,一路上,他不停的打電話,幾乎整個調動了岱言市的黑道組織,錯了,應該說是岱言市的黑色文化有限公司。
“董事長,要不我打電話喊安保公司過來吧?馮總的安保公司在岱言市也有分公司。”鄭鈞小聲對牛皓凌說道。
牛皓凌笑着搖頭,說道:“不用,在齊州,用不着打電話。”
鄭鈞對牛皓凌的話沒有絲毫懷疑,他又說道:“董事長,那個女的叫盧曉倩,她家在滬海很有權勢,爺爺是原中組部副部長,父親在滬海金融集團的董事長,曾經上過福布斯富豪榜,大伯在齊州省內擔任商務廳廳長,三叔是滬海市市長。”
鄭鈞稍微一提,好讓牛皓凌心裡有個數,當然,也僅僅只是讓牛皓凌心裡有個數,這位爺連韓家的寶貝疙瘩都敢扇,盧曉倩的家族和韓瑞林的家族比起來,那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這時候,不少挑山工過來勸說牛皓凌離開,見到牛皓凌執意不走以後,他們竟然也留了下來,自古便講忠義多爲屠狗輩,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那位叫妍妍的少女一邊哄着盧曉倩,一邊用懇求的目光望着蘇軍,說道:“蘇軍,我們還是走吧。”
蘇軍真是在岱言橫慣了,換做普通人,現在估計早就離開了,畢竟現在他處於劣勢,萬一碰到不講理不畏權的人,他只會白白吃一個大虧。
牛皓凌呵呵笑道:“現在好像已經過了十秒鐘,既然不想走,那你就留下來吧。”
蘇軍一看牛皓凌要動手,眼睛一瞪,大怒道:“你敢?”
咔!
伴隨着蘇軍的怒喝,牛皓凌一記掃腿掃在了蘇軍的膝蓋處,只聽咔嚓一聲,蘇軍的左腿呈現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啊啊啊啊!”鑽心的疼痛,疼的蘇軍蜷縮在地上,大聲嚎叫起來。
鄭鈞眉頭跳了一跳,心裡暗自慶幸自己的選擇。
牛皓凌望着範安,輕笑道:“給我滾。”
範安害怕了,遇到牛皓凌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誰都會害怕,範安連聲喊道:“我們現在就走。”
一直在歇斯底里的盧曉倩總算明白了回來,感情她捱上兩巴掌已經是對方手下留情了,不待範安招呼,盧曉倩已經先邁出了一步,泰山之行,確實顛覆了她很多人生觀價值觀。
“發生了什麼事?”泰山的警衛隊成員總算不負衆望的趕到了,這種反應速度,在泰山之上也算非常快捷了,他們看到地上哀嚎的蘇軍,爲首的隊長臉上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那位——那位好像是蘇家大少?
這位隊長几步奔到蘇軍身邊,蹲下身又瞅了幾眼,大聲叫道:“快叫救護車,蘇少,你沒事吧?”
蘇軍額頭冷汗涔涔,卻還不忘報仇,他指着牛皓凌說道:“給我——給我把這個小子的腿打斷,出了事我來負責!”
這隊長聞言一愣,擡頭看了牛皓凌一眼,發現對方不過是個挑山工以後,一擺手,吩咐道:“將他帶到警務室,我要好好問問他。”
這隊長在泰山工作了這麼多年,對於處理這種事早已輕車熟路,要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打斷一個人的腿,那影響太大了,畢竟泰山是個國際性旅遊景點,此時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帶着這個罪魁禍首去警務室玩躲貓貓,玩死都沒事。
牛皓凌呵呵笑道:“我現在沒有喝茶的工夫,你們還是先將這小子送進醫院吧。”
看到幾名警務人員要動粗,鄭鈞一步踏出,擋在牛皓凌身前大喊道:“你們誰敢動手?這是我紅葉集團的董事長,敢動他?給你們一百個膽子!”
這些小兵哪裡知道什麼紅葉集團,在岱言市,他們只知道蘇軍是誰。
什麼集團不集團的,岱言市的集團也很多,可書記只有一個,書記的兒子也只有一個。
警衛隊長大手一揮,很不耐煩的說道:“什麼話留到警務室去說。”
瞧見警衛隊長這麼上道,蘇軍心裡總算舒服了一點,連他的斷腿處都不是那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