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河用剛從井裡打出來的水沖洗着身子,一旁的伏琴只是靜靜地看着不說話。
自己一定是病了,所以自己纔會無論看哪裡都有紫悅的影子。冬河在爲自己幻覺極力尋找着藉口。
“魔君,你可要仔細着自己的身子。要知道你現在只是凡人之軀,”似乎是看不慣冬河的自虐行爲,伏琴終於開口道:“要知道你之所以到現在沒有老去的跡象是因爲紫悅用百碗心頭血滋養了身子。然而,你還能維持現狀多久我不知道,畢竟魔族上下都知道有“聖皿”的存在,卻從來沒有得到過聖皿的具體信息,她的心頭血究竟有多好用我們不得而知。最重要的事,魔族現在需要一個頭腦清明的人來主持大局,你定然得活到魔族重新興盛。”語畢,伏琴將手裡的衣物披到冬河身上,轉身離開。
冬河苦笑,原來這就是紫悅當上魔君的滋味?怪不得當初自己一來,紫悅便將這個爛攤子交到了自己手上。
攏緊衣服,冬河向書房走去!隨着溫度慢慢的提升,冬河的腦子逐漸清明起來。
魔族中的事務自己早就在七十多年前接手,所以自己當這個魔君不會有太大壓力。魔族五位長老,出了伏琴外的其他四位皆年事已高,族中的事情都不怎麼理會,而伏琴是個聰明人,只要自己是爲了魔族好,那伏琴也不會難纏。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其實是魔族的前長老,那個面白無鬚的男人。當初自己就是在他的幫忙下,廢了紫悅的雙腿,現在紫悅不在了,不知道那人會有什麼動作……
走進書房,一股暖流讓冬河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然而牀上的異樣吸引了冬河的注意力。
越過屏風,紫悅身上蓋着一層極薄的輕紗,只在關鍵點蓋上了極少的布料,姿勢撩人的躺在牀上!
紫悅的頭上插着以前沒有插過的髮簪:一朵嬌豔欲滴的紅牡丹。紅色的牡丹是由上好的紅水晶做成,哪怕是在燈光不甚清明的書房,水晶依舊閃爍着勾人魂魄的光芒。輕柔得頭髮順着臉頰垂到胸口,隱約的鎖骨在這樣的襯托下散發着性感的氣息。似乎是受不了絳紅色的抹胸的束縛,豐滿的雙峰好像會在紫悅的下一個動作之前就跳出來……
視線劃過平滑的小腹,纖長的雙腿,冬河不由喉嚨一干。就知道紫悅不會被輕易的死去。一百年了,紫悅終於除了像個蒼蠅外纏着自己,終於想到了新的對策麼?美人計呢,虧的她想的出來。
處於慣性,冬河回到了屏風前。不知何時,冷落紫悅已經成了冬河的樂趣。想到紫悅計劃失敗後,鼓着小臉,氣呼呼的看着自己,冬河就心情舒暢。
果然,沒有片刻,一雙手就環上了自己的脖子。冬河奇怪,紫悅最近是怎麼了,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隨着紫悅的貼近,冬河漸漸覺得不對!這不是紫悅的味道。紫悅身上有種特殊的味道,而現在自己身後的人,除了滿滿的脂粉味竟然沒有絲毫讓自己感覺熟悉的氣息。
“相公,奴家等你好久啦。”
在身後的人開口的一剎那,冬河居然感覺像是被五雷轟頂了一般。
怎麼會是碧瑤?
悅庭院內,碧瑤對着鏡子梳着自己的長髮。一想到冬河毫不留情的將自己趕出書房,碧瑤就憤怒難當。
爲什麼冬河在看到自己的臉的時候滿臉嫌棄呢?自己對於自己的身材可是極有信心的啊!一定是因爲紫悅,一定是紫悅當初上趕着討好冬河的舉動傷透了冬河的心,所以冬河現在對所有女人才都這麼冷淡的。
碧瑤武斷的下着結論,放下手中的梳子,緩緩坐到牀上。看着這張曾經屬於紫悅的牀,碧瑤暗自開心,紫悅用力追求了一百年的人,一定會在不久之後和自己在她的牀上翻雲覆雨,可惜紫悅死了,要不然碧瑤還真想看看紫悅看到那一幕的表情……
書房中,冬河捂着自己快要炸開的腦袋,痛苦的想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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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將碧瑤看成紫悅呢?紫悅喜紫,碧瑤剛纔穿的可是一身紅啊!自己怎麼能犯這麼明顯的錯誤呢?難道真如伏琴所言,聖皿的心頭血是有副作用,所以自己纔出現幻覺了嗎?
等冬河再次擡起頭時,桌子的對面已經多了一個人。
“前長老有何貴幹?”
“貴幹倒是沒有,只是來看看你這個魔君當的是否順心罷了。”前長老慵懶的躺在椅子上,滿臉的玩味。
“有勞前長老掛念。”冬河面無表情的回覆着。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叫前長老呢?別讓我覺得你們打上面來的人也不懂規矩成嗎?”
“哦?那我應該叫你什麼?”
“你別在這揣着明白裝糊塗!”前長老氣急,沒想到冬河這麼不配合,“別忘了要不是我給你提供配方,紫悅根本沒可能衰落的那麼快!現在紫悅死在了禁地,你也應該知恩圖報!”
冬河心跳斷了一拍:“你怎麼知道紫悅死在禁地?或許她只是藏在裡面沒有出來,或許她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通過密道跑了出來……”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那禁地千百年來就從來沒有東西活着出來過!而且我的人一直守在那裡怎麼會看不到有沒有人出來。”看着冬河滿臉崩潰,前長老有些不明所以,“總之,後顧之憂是不存在的,我的事情你最好仔細掂量着。”
大長老甩手而去,冬河卻置若罔聞。紫悅真的死了?不可能啊……
伏琴推開書房的門,就看見冬河頹廢的坐在椅子上,好像魂不附體一樣。
“昨日的事務處理好了嗎?馬上就是秋收了,到時候事情更多。”伏琴收拾着桌面上散亂的文件簿,問冬河。
良久沒有得到回覆。
“紫悅真的死了?”嘶啞的音符從冬河嘴裡蹦出,猶如將死之人一般,冬河的語氣裡透露出滿滿的絕望。
“她死了於你而言不是好事一件嗎?左右你也不喜歡她。”
“是啊……”冬河扶額,“前長老昨夜來找我了,他用紫悅的事來要挾我。”
“哦?”伏琴手下的動作停了停,狀似嘲笑“你還和他有孽緣?”
面對伏琴的譏諷,冬河不做評價,只是滿臉的挫敗暴露了心底深處的情緒。
“前長老的事我來處理,你把心思放到魔族接下來的事務上就好。真是一個個的不讓人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