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八歲之前,李星羅從未動過男女之間的念頭。
偶見才子佳人出門踏青,她心中總是不理解。
不明白那些所謂美景,究竟有什麼值得賞玩的。
但此刻。
她好像明白了。
只要和情郎在一起,一切皆是美景。
良久。
李星羅微微喘息,目光迷醉且灼熱地看着他:“我好看麼?”
“好看!”
秦牧野老實的很,若她都不好看,那天下就沒有好看的了。
李星羅輕哼一聲:“既然好看,你爲什麼不想了?”
“啊?”
秦牧野驚了:“你總得讓我休息一會兒啊!”
李星羅輕哼:“那就是還不夠好看。”
“……”
“其實……”
李星羅摟着他的脖子:“其實書上有寫過,你這是單純的獸性,想要把自己的血脈儘可能地傳播,所以才很難短時間內對同一個女子再起心思。”
秦牧野眼角直抽:“你這都看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書?說得我跟公狗似的……”
李星羅輕撫着他有力的後腰:“難道不像麼?”
“……”
“你等我一會兒!”
“啊?”
秦牧野驚呼一聲。
因爲李星羅已經下了牀,連衣服都沒有穿,就直接衝門口走去。
“吱呀……”
“啊!”
白玉璣驚呼一聲,眸中滿是無措,連淚痕都來不及擦,就欲奪路而逃。
可她的速度比起李星羅來說還是太慢。
她很快就感覺自己的腰被兩條修長的玉臂環住,怎麼都掙脫不得。
時值初夏,山裡的夜還有些涼。
隔着薄薄的衣服。
她能感覺到李星羅身上灼熱的體溫,那是來自兩個人的溫度。
一時間。
她有些慌了:“烏,烏鷺,我就是路過,你趕緊回去吧,春宵一刻……”
李星羅附耳輕聲打斷:“千金太多,我一個人帶不走。”
白玉璣:“!!!”
她大腦已經有些空白了。
躲在外面的時候,她想過很多後果。
有自己默默屈辱地離開。
也有自己被發現,識趣地逃走。
可就是沒料到,李星羅居然想要邀請自己一起。
啊這!
我單獨可以。
你單獨,我也能接受。
唯獨一起……
她驚呼了一聲,不知何時已經被扯到了房間裡。
李星羅直接把她朝牀榻上推去:“去!”
白玉璣驚呼一聲,便墜入荒唐的沉醉中。
一夜無眠。
……
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秦牧野卻還沒有睡着,左擁右抱的感覺有些太過魔幻,導致現在回想起來,他都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夢。
看看左邊,白玉璣已經睡熟了。
她體質不差,但對於萬妖金丹加持的上位宗師體魄,還是顯得太孱弱了。
面頰紅潤,嘴角帶笑,臉蛋上卻掛着淚痕。
看來她剛纔雖然投入,卻也不是一點抗拒都沒有。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李星羅趴在秦牧野的胸膛上,夢囈般問道。
秦牧野白了她一眼:“你還知道?”
李星羅輕笑一聲:“但我覺得,她至少比一個人熬一晚上開心啊,一直被妒火煎熬,還不如釋放出來。你看,妒火的溫度剛剛好,熨燙得大家都開心。”
秦牧野:“……”
李星羅半閉着眼睛,舒服地朝他懷中蹭了蹭。
秦牧野睡不着,依舊精神百倍。
只能說萬妖金丹實在有些強悍。
雖說內裡各種妖獸的血脈已經彼此抵消,但內含的野性一點也沒有消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本身就是獸。
只是在“會講故事”之後,就成了一個特殊的族羣,失去了相當一部分獸性,導致沒辦法直接汲取願力。
可現在的自己,雖然仍然是人軀,但相較於妖獸缺失的那部分,好像已經補回來了。
說起來。
應當算同時具備了第一代圖騰和第二代圖騰的所有特性。
換句話說,如果自己能重建一個圖騰祭壇,就能成就一個完全嶄新的神。
只可惜,可能性比較低,而且要付出的代價很大。
就比如大聖廟。
算是一二代圖騰祭壇集合的產物,通過大聖廟這個混合型祭壇,賦予所有妖官妖吏享受香火的權力。
可這個權力,完全來源於皇權,換句話說……是第三代神主。
換句話說,皇權就是大聖廟的香火樞紐。
如今的皇權,也不可能容許“神”的誕生。
蛋疼。
秦牧野內視了一番,萬妖金丹正在丹田裡面滴溜溜地亂轉。
上面紋路奇特,充滿着無盡的野性,裡面好像就記載着各種本命妖法,想來是源自熔鍊的各種妖丹,改日可以好好修煉一番。
不過它的核心,卻是一縷純粹的神性。
若所料不錯,那神性便是燭九陰血脈。
古籍中有說過,燭龍非龍,只是人面龍身,乃是鐘山之神,神格相當強悍。
就是不知道古籍中記載的,甚至搞得修煉界絕大多數人都知道的燭九陰,在偌大一個天下,除了燭晦這個偶然覺醒的妖之外,居然沒有任何存在的證據。
就像是小母龍,在她出現之前,歷史上記載過的最強妖族,無非也就是蛟龍。
說起小母龍。
這娘們身材真野啊……
不對!
思路有點歪!
秦牧野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
【宗師之道二】:妖神(地品:798/844)
不得不說,萬妖金丹的確猛。
雖然白玉璣煉出來的那顆是丐版的,初期只有黃品。
但只要嗑妖丹,就能提高上限,然後用屬性點代替苦修直接點滿。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
自己只要把萬妖金丹堆到天品,自己就能現出燭龍法身。
畢竟現在,他已經隱隱感覺,金丹距離變身已經不遠了。
得找個機會,偷殺幾條大妖才行。
這個法身,絕對是超級大招。
現在自己實力再強,也只是上位宗師,若是碰見全盛狀態下的蒲鳴龍或者小母龍,只有逃跑的份。
可如果有了這個大招,絕對有一戰之力。
甚至……
燭龍是神!
還有看小母龍對萬妖金丹的渴望程度。
這兩樣組合在一起,上限沒道理只是宗師。
他有些懷疑,這顆萬妖金丹就是自己突破戰神境的契機。
就是不知道爲什麼,屬性面板上居然沒有給出提示。
想到這些。
秦牧野心中充滿了鬥志,身體也亢奮起來,愈發沒有了睡意。
猶豫了片刻,他捏了捏李星羅的鼻子:“鷺鷺……”
李星羅不滿地哼哼了兩聲:“做什麼?我都睡着了。”
“我睡不着!”
“哦~”
李星羅來了精神,看了看緊抱着秦牧野的白玉璣。
她忽的一笑,便牽引着秦牧野:“那你側過身子來!”
秦牧野:“!!!”
……
一天又一天過去。
有人遲遲未歸。
李弘下了早朝,照例是無比疲憊,這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在洪公公的攙扶下,他回到雍慶宮。
在榻上又小憩了一會兒,才恢復了一些精神。
坐起身。
看着書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摺,他感覺有些厭煩。
這些日子,妖官集團和豪門大族都很老實。
但他們不可能一直老實。
就像是朝廷對他們現在懷柔,但不能一直懷柔。
現在,每天都要爲懷柔結束的那一天做準備。
導致他一天也閒不下來。
他衝洪公公招了招手:“那幾個孩子,現在在哪裡?”
洪公公趕緊笑着回答:“回陛下!他們還在蒲家祖宅,尚未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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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出發?”
李弘不由皺了皺眉頭。
這都一個月了,卻還遲遲未動身,難道星羅那個孩子,精神其實已經不正常了?
他莫名有些不安,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現象。
面沉片刻,他又問道:“那他們可有外出?”
洪公公笑道:“他們三人,經常相伴外出,像是神仙眷侶般……”
李弘怔了一下,一時間竟不知該喜該憂。
要這麼說,李星羅精神不僅沒有出問題,甚至還很飽滿。
可是三個人,如何才能算神仙眷侶?
他揉了揉眉心:“那星羅……是自己一個人住麼?”
洪公公趕緊答道:“回陛下,奴婢不知,少將軍與帝姬修爲已經穩固,感知定是不弱,奴婢的傀儡不敢靠近。不過……”
“不過什麼?”
“看帝姬的氣色與走路姿態,應當不像是一個人住。”
“???”
李弘眼角劇烈抽搐,拳頭捏了又捏。
原以爲李星羅接近秦牧野,只是單純政治因素。
可現在看來……
朕知道女大不中留。
可你這也太不中留了吧?
連秦牧野和白玉璣和離都等不及了麼?
看你這不值錢的樣子!
呼……
吸……
呼……
吸……
洪公公有些慌了:“御醫!御醫……”
李弘擺手打斷道:“不用!你,你去送一些避孕的藥材,讓他們玩夠了早點回來。堂堂帝姬,要是婚事還沒辦,肚子就大起來,成何體統啊!”
洪公公趕緊點頭:“是!”
……
溫陵。
蒲家祖宅。
李星羅看着面前戴着斗篷的傀儡,不由有些不滿:“知道了知道了,過幾天就回去了,藥你拿走,我心裡有數。”
“嘭!”
門關上了。
李星羅很不開心,意興闌珊地回到了住的小院。
朝藥方裡望了一眼,發現白玉璣又在清洗藥材。
她本想跟白玉璣說會兒話,但想了想,還是選擇不言,躡手躡腳溜到秦牧野房中。
……
七日後。
最後一次祭拜蒲鳴竹。
馬車緩緩駛離了溫陵。
李星羅靠着窗,看着外面的風景,神情有些落寞。
回到京都之後。
她又要變成李星羅了。
老實說,溫陵沒有什麼好玩的。
但在這裡,她格外的輕鬆。
什麼都不用想。
誰的眼光都不用在乎。
快樂就行。
一想到要回京都,她就壓力山大。
雖說這次整體來說算是大獲全勝,但回去終究還是要面對那個老狐狸。
畢竟法身的意識憑空消失了。
少了這個取信物。
想讓李弘完全信任自己,絕對不是一件十拿九穩的事情。
還有。
回到京都以後,帝姬府裡就沒有蒲嬤嬤了。
她有些迷茫。
以前跟蒲鳴竹相處的時候,她總是假裝親暱,心中卻時時刻刻保持着忌憚。
那種落差感,讓她經常感覺疲憊。
如果這樣的蒲嬤嬤死了,她只會有些悲慼,然後迅速忘卻。
可一個月前,蒲嬤嬤爲了救秦牧野,用命趕走了蒲鳴龍。
這又讓我如何輕易忘懷?
秦牧野看她這幅模樣,不知道自己的做法究竟正不正確。
按照蒲鳴竹的說法,李知奕的存在是一定要隱藏的,包括死因都不能提太多。
因爲李星羅不笨,只要端倪露得夠多,一定能猜到事情的真相。
他甚至能感覺到,蒲鳴竹的想法,更偏向於李星羅什麼都不知道,就讓她以一個反派的角色死去。
但秦牧野沒有選擇這樣做。
一是覺得這樣對蒲鳴竹不公平。
二是……
李星羅太缺愛了。
缺愛,但毫無負擔地活着。
遺憾,卻帶着故人的希冀活着。
後者好像更加幸福點。
他拉起李星羅的手吻了一下:“什麼都會回來的,我的活傀術應該離得不遠了,只要嬤嬤的蟲玉變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
李星羅笑了笑,其實她知道秦牧野是在安慰他。
因爲蒲鳴竹靈魂損傷很重,過了這麼長時間,蟲玉都沒有變清一點。
明明她可以不用死得這麼極端,也許……她早就不想活了,選擇這麼死去,只是想求一個解脫。
可是,到底爲什麼呢?
她歪頭倒在白玉璣的肩膀上:“玉璣,咱們的馬車,能不能慢點?”
白玉璣看了一眼秦牧野,笑着點頭:“好!”
……
馬車很慢。
但終究慢不過時光。
進京之後,三人就已經坐在了兩輛馬車上。
不過即便如此,帝姬府的馬車,還是先一起行到了鎮南府旁。
李星羅想目送他們回去。
看着秦牧野牽着白玉璣下了車,她準備放下窗簾驅車回府。
卻見一個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大踏步走了出來。
見到中年男子。
幾人臉色都有些微微色變。
秦開疆依舊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帝姬!陛下吩咐過,你與牧野到了之後,當立刻去雍慶宮覲見,請吧!”
說罷。
直接上了另一輛馬車。
衆人:“……”
又是這令人窒息的壓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