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對決之中,箭矢的破空聲就像催命符!
嚴禮強帶領的公道社學員就像是一羣野狼,在圍着衝過來的沙突人商隊的護衛打着轉,一支支的箭矢不斷朝着沙突人的商隊護衛們飛去,弓道社的學員們始終與沙突商隊的護衛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嚴格恪守着嚴禮強給他們定下來的戰場鐵律——不到沒有騰挪退轉的空間時,絕不與對方近距離搏殺,能開弓的時候,就絕不動刀。
雙方的人數差異並沒有太過懸殊,但是雙方武器還有戰術的差異,卻很快決定了最終的結果。
我能打到你,你打不到我,特別是在分開的兩支人馬猶如鐵鉗一樣完成了對沙突人護衛的合圍之後,這樣的戰鬥,註定就是一場屠殺。
不得不說,沙突人的護衛很英勇,在雙方交鋒的時候,不斷有沙突人的護衛舉着刀,口中發出怒吼,拼死朝着弓道社的學員們衝去,想要把弓道社的學員們斬下馬來,只是在這樣的戰鬥之中,個人的英勇無畏,卻也無法把雙方的距離拉得更近,雙方騎的都是犀龍馬,而且弓道社的學員們養精蓄銳,犀龍馬的馬力比沙突人的更強,當沙突人衝來的時候,弓道社的學員們操控着犀龍馬,始終與沙突人保持着五十到一百米左右的若即若離的一段距離,這段距離,對那些沙突人來說,就是難以逾越的死亡天塹和命運鴻溝。
場上剩下的最後一個沙突人修爲非常的強悍,連續幾波的箭矢,都被他在馬上用彎刀打開,在看到自己身邊的同伴一個個倒下,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那個沙突人怒吼着,反手用彎刀刺在了犀龍馬的馬臀之上,吃痛的犀龍馬一下子狂躁起來,嘶鳴一聲,一下子四蹄騰空,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就朝着嚴禮強他們衝過來,而那個沙突人卻一個鐙裡藏身,整個人倒掛在馬腹之下,用犀龍馬當做盾牌,繼續突進……
那匹犀龍馬突進到了三十米之內,然後就渾身中箭倒下。
在犀龍馬倒下的一瞬間,那個沙突人怒吼着,身上閃過一道紅光,猛的從地上彈起,速度快如奔馬,然後拿着刀,繼續衝來。
嚴禮強只是平靜的看着那個衝過來的沙突人,沒有開弓。
“斧……”
熊滾滾的聲音在嚴禮強的身邊響起,在那個沙突人突進十米之後,上百把雪亮的飛斧,帶着破空之聲,如一道密密麻麻的網,朝着那個沙突人籠罩了過去。
那個沙突人舞起彎刀,斬落了十多把飛斧,但是,還是有飛斧斬入他的大腿,劃過他的肩膀,在那個沙突人動作一緩之間,弓弦輕顫,上百支箭矢,就洞穿了那個沙突人的身體,把那個沙突人一下子變成了刺蝟。
再強的高手,在這種時候,除非身體真正是刀槍不入金剛不壞,否則的話,最後也只是死路一條。
那個沙突人雙眼怒睜,終於重重摔倒在地,把地上的灰塵砸得飛了起來……
荒野之上,終於再也沒有一個站着的沙突人,只有那一匹匹無主的犀龍馬在遊蕩着。
剛纔在戰鬥的時候弓道社的一干學員都是在習慣性的按照在弓道社的訓練,跟着隊伍戰鬥,而到了這個時候,看到再也沒有一個敵人站在自己面前,許多人才一下子反應過來,敵人呢?
已經沒有敵人,我們勝利了……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只進行了幾分鐘,沙突人全軍覆沒,而嚴禮強這邊,只有幾個人受了傷,現在還騎在犀龍馬上,戰鬥的傷亡比,接近500比0,沙突人護衛之中的那幾個弓箭手,在最開始第一輪集火射擊的時候,就已經被弓道社學員中的一堆弓道修爲已經進階一重天和二重天以上境界的學員優先鎖定,只來得及開了一次弓,射出一支箭,在第一輪交手之後就全滅,而剩下的那些沙突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摸到弓道社學員的邊。
除了嚴禮強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包括史長風在內,都有些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結果,不敢相信自己會有如此的強大,這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奇蹟!
“十分鐘打掃戰場……”嚴禮強的聲音,把衆人從那讓人震驚的結果之中清醒了過來,然後,所有弓道社的學員開始迅速的忙碌起來,開始打掃戰場。
嚴禮強說十分鐘,別的人可能不太理解,但弓道社的學員們卻已經習慣了嚴禮強所說的這個時間單位——一天十二個時辰,每個時辰兩個小時,每個小時六十分鐘,這一分鐘的時間,就相當於大多數弓道社的學員心跳50到60下……
嚴禮強把擔任自己護衛隊長的熊滾滾叫到身邊,指着沙突人商隊所在位置的那個地方,“那裡有一個人剛纔被我射下馬來掉在地上,身體失去了行動能力,但應該還沒死,你把他給我抓過來!”
“是!”身高體壯的熊滾滾應了一聲,然後就帶着兩個人騎着犀龍馬朝着遠處衝了過去。
史長風騎着犀龍馬來到了嚴禮強的旁邊,雙眼緊緊的盯着嚴禮強,在猶豫了兩秒鐘之後,用有些難以置信的語氣問嚴禮強,“你……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在剛纔的戰鬥之中,史長風發現嚴禮強只是帶着隊伍,而嚴禮強手上的戰弓,除了在最開始的時候射過幾箭之外,在與這些沙突人戰鬥糾纏的時候,嚴禮強完全就沒有動過手上的弓,而且,對戰鬥的結果,嚴禮強一臉平靜。
嚴禮強對着史長風笑了笑,“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如果不是這個結果那才奇怪,他們在弓道社的所有訓練,吃過的所有的苦,每一個細節,從列隊走路到內務整理,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爲今天的結果在做準備……”說到這裡,嚴禮強指着那些正在有組織的迅速打掃着戰場上的那些弓道社的學員,用一種堅定無比猶如預言一樣的語氣,感慨的說道,“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他們會成爲這個時代的主宰者,把一切擋在他們面前的敵人,碾得粉碎……”
在嚴禮強前世,蒙古鐵騎橫掃全球的奧秘,就是弓騎兵的出現,而弓騎兵在戰場上的集中使用,則是革命性的軍事變革,這是整個軍事思想和軍事戰略戰術的巨大跨越,在蒙古帝國湮滅了幾百年後,一個叫古德里安的德國人,再次撿起了蒙古帝國弓騎兵稱霸歐亞大陸的軍事思想的精髓,把之前在部隊之中零星使用的坦克和裝甲車,變成了坦克與裝甲車的機械化集羣,創造了閃擊戰,橫掃歐洲,所謂的閃擊戰,只是把弓騎兵換成了坦克和裝甲車而已。
而無論是在冷兵器時代還是在由高科技主導的熱兵器時代,一切的物理性的戰爭工具發展到最後都在追求兩個指標上下功夫——一個是速度帶來的機動性和隱蔽性,第二個就是遠距離打擊能力的火力輸出值,誰能移動得更快,打得更遠,誰就能主宰戰場,成爲戰場上的王者。說得再簡單一點,在戰場上,我能打到你,你打不到我,最後的勝利就一定是我的!那些飛機,坦克,大炮,潛艇,航母等等,這些所有的戰爭工具,看起來複雜,但它們最後追求的,都是想遠遠的把炸彈丟在對方的腦袋上而已。
速度與遠程打擊能力,就是戰爭工具發展的最終歷史導向!
而弓騎兵,就是這個世界代表速度與遠程打擊能力的集合體,就是這個世界的坦克和裝甲車。
弓箭的製造成本,馬匹的使用成本和這個世界人們對戰爭認識的侷限性,限制了弓騎兵的大規模的出現和使用,但這三個問題,對嚴禮強來說,其實已經不是問題,用傳統的弓箭製作方法制作的弓箭當然價格昂貴,而且製造週期長,難以大規模的推廣,但是,嚴禮強掌握的彈簧鋼的製造工藝,卻已經爲將來掃平了低成本大規模製造弓箭的最後一道障礙。
古浪草原將來會盛產羊毛,同時,古浪草原也是大漢帝國西域的最大的天然馬場。
弓道社中的每一個學員,就是一顆種子和一點星星之火,把這些種子和星火灑遍平溪郡,甘州,甚至整個西北,將來勢可燎原。
嚴禮強胸中錦繡,又何須與人說!
只是今日正式初戰,弓道社的一干年輕的弓騎兵猶如嚴禮強手中的干將莫邪,鋒芒初露,牛刀小試,已經讓羣魔辟易。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熊滾滾就把一個人抓在馬鞍上,衝到了嚴禮強的面前,把那個人丟在了嚴禮強的腳下,“魁首,這個傢伙還真沒死!”
嚴禮強的那一箭,炸斷了那個逃跑的沙突人的一條腿,那個人當然沒死,只是受傷,失去了行動能力。
“你們是誰,我們沙突七部是不會放過你的?”那個沙突人倒在地上,滿臉血污,對着嚴禮強聲色俱厲的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