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斯旺西的話，董成和羅莎琳·卡爾德相互看了一眼。
羅莎琳先開口說道：“您的監控系統居然也有盲點嗎，我還以爲金宮之內沒有您看不到的地方吶。”
“有能力和有權限之間，也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啊，孩子。”斯旺西向他的昔日的學生解釋道，“軍方的大人物也沒有完全的、無條件的信任我，只是外圍區域的數據量過大，纔不得不依靠我。如果他們有一天找到其他人來替代我，我只怕……唉，我說多了，那些有用沒用的，你們別忘心裡去。”
董成也不想沿着斯旺西的話題繼續，他及時迴轉到朱爾絲·斯卡雷特的失蹤上面，問道：“也就是說，軍務部內部沒有接入你控制的監控系統？還有其他地方也是如此嗎？”
“只要是獨立運作的軍方的重鎮，內部的監控也都是獨立的，包括星區司令部，軍務部大樓，軍事科學院等，哦，對了，還有這裡。”斯旺西說道。
“這座星區軍事檔案館大樓？”羅莎琳向四面看了看，“我不知道這裡也這麼重要。星區這麼重視那些舊戰事資料、軍事歷史什麼的嗎？”
董成說道：“金宮一切監控訊息都在這裡集中，光是這一點，就值得足夠的重視了。”
身負任務的海軍中校想着昨晚與斯旺西的見面，對方依靠監控就能找到羅莎琳的住所，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這種感覺真是很糟糕，董成想着，在金宮的一切活動都有一雙暗處的眼睛在看，就像是“老大哥在看着你”吧。
“雖然沒有找到斯卡雷特女士的下落，可搜尋她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嗯，有趣到讓我也很想立刻將她找出了，和她好好聊聊。”斯旺西向後靠了靠，讓自己整個人都壓在了座椅背上。
“什麼樣的有趣事情？”董成問道。
斯旺西推了一下厚重的眼睛，又抓了抓一頭的亂髮，很不甘心的說道：“我發現，她似乎有特別的技巧，偶爾能逃過監控系統。在我整理出來的觀察結果中，她的行動是不連續的，會有一種詭異的跳躍。”
“具體是怎麼樣的，我能看看嗎？”董成試着理解對方的話，可還是有點雲裡霧。
“那可不行，你沒有相應的權限，董成中校。而且，涉入其中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只會帶啦危險。”斯旺西一口拒絕了，他又說道，“我的意思是，斯卡雷特女士的行動，在監控記錄是不完整的。她可能先是在一號地點出現，然後在下一次被監控捕捉到時，又跳躍到了二號地點……”
“而你從記錄和邏輯，都無法找出她從一號地點到二號地點的過程？”董成說出了自己的理解，“這種事情以前有過嗎？”
斯旺西把身子直了起來，說道：“監控系統最初設立的時候，這種情況算是很常見。爲了避免出現類似的情況，我一直在持續不斷的升級系統，到了最近二十年，已經杜絕了……唉，抽查果然容易遺漏……”
“也可能朱爾絲的情況是特例。”董成說道，“在監控上，她最後一次露面是在哪裡？”
“軍務部特勤局大樓的門口，在監控中，她走進了大樓，然後就沒有出來。”斯旺西說道，“不過，也沒辦法說，她就是在特勤局大樓失蹤的……”
“因爲她有跳躍性移動的先例？”董成說道。
“差不多是這樣的。”斯旺西點頭說道，“可能性超過百分之八十八點六七。”
“即便如此，她依然很可能沒有走出軍務部。”董成分析道，“一直就留在了那裡。”
“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她是特勤局的人，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地盤走丟吧。我覺得可能是他們把人給扣押起來了，也許就是對她進行了所謂的調查或者說是被審查了吧。”斯旺西說道，“那座大樓裡應該有類似的地方吧。”
羅莎琳點了點頭說道：“大樓裡是有專門監牢，羈押涉及要案的人員，可我從來沒去過，也不太清楚具體在大樓的哪個區域？難道斯卡雷特女士被關押審查了，爲什麼呢，是爲了恩斯特·阿爾巴尼將軍的死嗎？”
要是被特勤局關押的話，倒是和失蹤差不多，董成想着，他記得自己被軟禁並審查時的情景。他的那次調查，應該是朱爾絲在幕後策劃的，沒想到這次輪到朱爾絲自己了。
斯旺西說道：“具體是爲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要是她真的被關進去，想要出來，就有點麻煩了。”
“需要她的上級批准嗎？”董成說道，“不過，朱爾絲的上級們們，似乎都在狀況外啊。”
羅莎琳點頭說道：“局長助理恩斯特·阿爾巴尼少將剛剛死於意外，還沒有選定接任者；副局長亨利·彭布羅克少將剛剛離開金宮，而局長華騰昇中將還在地球參加特勤總局的會議。現在特勤局中，主持工作的應該是內務調查科的主管穆丁加中校。”
“也就是說，在金宮能下令釋放朱爾絲的人。”董成說道，“一個也沒有？”
羅莎琳想了想，說道：“如果只是接受配合審查，而不是特別調查的話，按照規定，斯卡雷特女士是有權簽發命令，釋放自己的。”
“明白了……”董成說道，“想了半天，我們又回到原點了，還是應該去特勤局看看朱爾絲是不是真的在那裡。謝謝你，斯旺西先生，爲了這件事情，讓您辛苦了一整夜。”
“那些事情完全無所謂啊，我就是想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出發？”斯旺西所關心的重點，依然是出發時間。
“等找到了朱爾絲，說服她跟我們一起走，就可以出發了。”董成說着，準備與羅莎琳一同離開斯旺西的辦公室了，“總覺得，您真的很着急啊，那邊到底有什麼吸引您過去吶？”
“我只是想離開金宮，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只要能離開這個，隨便去什麼地方都好，唉。”斯旺西嘆了口氣說道，“快點去把那位斯卡雷特女士找出來吧，我一天也不想多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