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福伯見雲若煙回到府上就像見到了大救星:“大小姐,你總算回來了,剛纔寧總兵的孫子把少爺給叫出去了,說要再比試比試,少爺和老孫頭架着龍小樂出了門。”
“去了什麼地方?”雲若煙焦急地問。
“總兵府。”
聽說去了總兵府,雲若煙陷入了沉思,泰州總兵寧翔這個名字,第一次聽說是一年前離開凌雲峰的時候。那是臨別前的晚上,在昏暗的燈光下,師父非常嚴肅地交代給她和表哥一項任務。
“青山、若煙,修習上乘武功,除了訓練和師兄弟切磋,還有一個重要的階段就是經歷,它需要你們和不同的對手甚至敵人生死相搏,只有這樣才能更上一層樓不斷邁入頂尖高手的行列。不過下山之後,你們要繼續遵守凌雲派的規矩,還記不記得爲師帶你們上山時,讓你們牢記什麼?”
“徒兒記得,學武是爲了報效國家,出人頭地。”劉青山趕緊回答。
凌雲派的二當家點點頭表示讚賞:“學武之人大都爲了出人頭地,不然誰吃這麼大的苦?但出人頭地對你們兩人沒有多大吸引力,這點上爲師對你們倆很滿意,富家子弟能夠吃苦學武的不多,能夠堅持十年這麼長時間的更少;至於出人頭地的方式有很多,最佳途徑就是報效國家,所以你們有很多師兄弟還有不少師叔師伯在蔚國和燕國做官,報效國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忠於皇上,就像你們出去以後要忠於凌雲派一樣。”
“謝謝師父教誨。”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凌雲派和紫玉派之間的爭鬥你們非常清楚,你們知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多年我們沒有殺上紫玉峰嗎?”
兩人搖搖頭。
“我們兩派畢竟都是數一數二的大派,當年你們師公開山立派的目標就是想成爲天下第一門派。爲了分個高低,四十年前你們師公與恨天大戰一場,雖然沒有人親眼目睹那驚天動地的一戰,但都能猜出是不分勝負。既然武學上分不出高低,兩人決定在其他方面一決雌雄,那就是授徒,看誰的弟子更勝一籌,從而決定了兩派之間此後近四十年官場爭鬥的格局。既然門下弟子都是爲了出人頭地,如果每天砍來砍去,那就誤了他人子弟,一不留神送了弟子的性命,他們做鬼也不甘心。兩位高人最後決定讓門下弟子投入官場,在官場上一決勝負,兩派門下弟子都非常高興,出山之後進入官場,有了同門的照料很快就可以平步青雲。”
“如何分出勝負?”
“你們師公與恨天自然心裡有數,作爲弟子只需要儘自己的全力。但官場同樣充斥着你死我活的鬥爭,你們倆下山後一定要當心。”
“知道了,師父。不過我們又不去當官,我們回去是從商。”雲若煙在肖雄面前向來大大咧咧,想到啥說啥。
“哈哈,回去你們就明白了,自古官商不分家,劉雲兩家那麼大的生意少不了與官場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下山前,爲師給你們交代兩條凌雲派祖師爺定下的規矩,務必遵守。”
“什麼規矩?”劉青山發現師父提到規矩非常嚴肅,自己趕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第一,對凌雲派絕對要忠誠。下山後凌雲派會給你們大力的支持,但凌雲派的命令你們絕對要服從。”
劉青山與雲若煙點點頭,這個應該能夠做得到。
“第二,絕對忠於自己的國家,不能做損害國家利益的事情。這一條是凌雲派能夠在蔚燕兩國生存的法寶,一定要牢記。”
“師父,那有些師兄弟去了燕國,以後我們不就成了敵人?”雲若煙有些難以接受。
“可以這麼講,一旦戰場上兵戎相見,即便是父子兄弟也絕不能手下留情。你們不需要考慮這些問題,那是師父還有掌門師兄和你們的師公要考慮的問題。還有沒有問題?”
劉青山與雲若煙趕緊搖頭。
“沒有問題就好,你兩這次下山回泰州,爲師交給你們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劉青山一聽有任務,精神爲之一振,年輕人總想快點證明自己的價值。
“現在泰州總兵是總兵寧翔,他是紫玉派的元老之一,剛回泰州上任不久,我怕以後泰州成了紫玉派鐵打的營盤,連我們插針的地方都沒有。你們倆回去後在泰州的身份比較特殊,我想讓你們倆監督他,看看能不能尋到他的什麼把柄,他年紀大了,難免要多爲後代着想。記住,只是監督,不要主動招惹他,因爲以你們倆現在的武功還不是他的對手。”
劉青山與雲若煙回泰州後,主要是留意寧翔是否四處刮油水,不過剛回泰州寧總兵還是比較沉得住氣,沒有什麼把柄落下。
不過,寧翔絕對是個不好惹的角色,幾十年在軍方的根基非常深,圍繞在他身邊的紫玉派年輕一代更是數以百計,何況他是泰州的總兵,泰州府真正的實權人物,連泰州知府都要看他的臉色。
聽說弟弟去了總兵府,雲若煙趕緊趕過去,一路上考慮如何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龍小樂躺在牀上仔細回憶兩次殺死狼狗的每一個細節,期望能夠尋找到一點蛛絲馬跡,依然沒有任何頭緒。龍小樂連續殺死兩條狼狗,每次都竭盡全力,同時被嚇得魂飛魄散,實在太累了,又費神胡思亂想了一番,終於昏睡過去進入了夢香。
龍小樂睡的正香,被小少爺一陣猛搖給搖醒了,“龍小樂,快起來,快起來!好消息,寧小虎又送了一羣狼狗來給你殺!”
龍小樂一聽一大羣狼狗,死活賴在牀上不起來,那去了還不是送死?龍小樂雖然躍躍欲試想印證一下自己的特異功能,但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那幫紈絝子弟都是小魔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他們玩死。
雲若峰連掐帶打,龍小樂是渾然不理。雲若峰只好使出絕招,猴子偷桃,龍小樂立馬坐起來:“非禮啊!”
“我讓你裝睡,怎麼不睡了?”雲若峰一臉得意地怪笑。
“我夢見被狗撕咬,嚇得夠嗆,這是不是殺死狼狗的報應?”
龍小樂罵他,雲若峰是聽不出來的,也沒時間去想,總算把這傢伙搖醒了,拽着他就往外走:“寧小虎不服氣,要找你再比試比試。你千萬別手軟,今天不把他家的狼狗殺光咱們沒完!”
看見龍小樂殺死第二條狼狗跟玩似的,雲若峰恨不得弄兩隻獅子來讓他殺殺,那多過癮刺激!
龍小樂心想感情不用你動手,老子可是拿命在拼,死活不願意去,兩隻手抓住門框子就是不放手。
“老孫頭!”雲若峰大吼一聲。
“小少爺,什麼事?”老孫頭飛快地滾過來,戰戰兢兢地問。
“沒長眼睛啊?還不上來幫忙?”
老孫頭衝上來就掰手指,使勁地掰。
“掰錯了,這是我的手!”雲若峰順勢踢了老孫頭的屁股一腳。
老孫頭趕緊換了隻手,龍小樂那經得住這等折騰,最後被兩人連架帶扛出了雲府,龍小樂長嘆一口氣:“唉,我盡力啦……”
龍小樂被老孫頭一路扛到總兵府。
大寶是寧翔的寶貝,每天親自挑選上好的牛肉喂這條來自赤月國的大狼狗。上午孫子小虎牽着大寶出的門,回來的時候下人擡着大寶的屍體。寧翔心想誰這麼大的膽子,活得不耐煩了,敢惹泰州總兵的孫子?
寧小虎哭哭啼啼,心疼大寶的死,寧翔擡手就扇了一巴掌,“都十來歲了,屁大點事,有什麼好哭的?”
寧小虎嚇得趕緊收聲,他知道爺爺的脾氣,別看平常對他疼愛有加,但遇上原則上的事情從來都要求很嚴。
當寧翔聽說大寶被僅僅三歲左右大的小無角人刺死的時候,眼睛迷成了一條縫,那個無角人他知道,本來準備請摩奇帶着無角人和那個猴子到府上表演,沒想到劉青山半路上殺出來搶走了無角人,當時還想肖雄這傢伙怎麼交出這麼個沒出息的徒弟。
寧翔覺得這個無角人很不簡單,因爲大寶的實力他清楚得很,他又詳細問了一些相關細節,但寧小虎描述得不是很清楚,於是他想親自看看三歲左右的小不點如何用一把匕首搞定一條大狼狗。
老孫頭把龍小樂扛到總兵府,把他往地上一丟,拍拍手終於解脫了,他的任務算完了。寧小虎看見龍小樂到了,眼放兇光,惡狠狠地想馬上就要給大寶報仇了,他趕緊把雲若峰主僕三人往後院領。
龍小樂知道進去等待他的是什麼,賴在大廳死活不往前挪,不過人小由不得他,被寧小虎和雲若峰兩人各架一隻胳膊來到了後院。
龍小樂進了後院,瞧見一五六十歲的老者坐在高臺之上,高臺之下好幾名穿着鎧甲的彪形大漢每人拽一條狼狗,那些狼狗看見龍小樂等人進來,對着他們汪汪狂叫,恨不得馬上撲上來。那老者咳嗽一聲,所有狼狗都安靜下來,然後老者看了看龍小樂說:“聽說是你殺死了大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