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禾像只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地鑽進賀屹峰的懷裡,跟他膩歪了半天才開口說話,聲音都染了三分甜膩:“你怎麼來了?”
“今天是你首演,我怎麼能不來?送你的。”賀屹峰把一束海藍色的滿天星送給張曉禾。
“謝謝。”
這個時候,其他演員們也回到了休息室,一開門就看到這羨煞旁人的一幕。
笛子趕緊捂住眼睛:“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繼續。”
其他人也學着笛子的樣子,紛紛說要離開,可是張曉禾分明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看到了八卦。
“你們,回來回來。”賀屹峰把他們都招呼進來。
“賀大帥哥,你不會是想讓我們圍觀你們秀恩愛吧?”
張曉禾被他們調侃得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地拍了笛子的胳膊一下:“去你的。”
賀屹峰把準備好的伴手禮一份份交給演員們:“人人有份,祝賀大家首演順利。”
笛子向來是不客氣的,她第一個拆了伴手禮的袋子。裡面裝的是一小束永生花,一盒巧克力,一盒冬季護膚套裝。怎麼看怎麼都像婚禮上發的伴手禮。
“賀大帥哥,你給我們這個不像慶祝我們首演順利,倒是像問我們要禮金。”
笛子此話一出,大家笑作一團。
“笛子姐,你就別開我玩笑了,我是真的來祝大家首演順利的。再說了,我們倆結婚,怎麼會問大家要禮金呢?”
“跟你們開玩笑的。你們倆繼續哈,我們換個地方休息。”
賀屹峰趕緊把演員們拉住:“是我打擾你們,怎麼好意思讓你們騰地方給我呢?你們在這兒好好休息,我和‘伊寒’先走一步?”
笛子把張曉禾往賀屹峰身邊一推:“還不快去?”
“那我們先走咯。今天請大家吃宵夜,算我頭上。”
“謝謝老闆,老闆娘!”
天台,月華如水。
張曉禾和賀屹峰坐在天台的走廊上,看着夜晚明亮的月色。
賀屹峰給張曉禾泡了一杯無糖熱奶茶,塞到她手心裡:“拿着暖暖手。”
“我不冷。”
張曉禾的雙手冰涼,賀屹峰握着她的手在嘴邊哈了幾下氣:“還說不冷呢。”
“真的還好啦。”
張曉禾拗不過賀屹峰,只能把奶茶捧在手心。
現在,沒有旁人的打擾,張曉禾終於可以和賀屹峰好好說說話,緩解一下連日來的相思之苦。
“你還沒回答我呢。不是在拍戲嗎?怎麼會忽然過來。”
“今天是你首演啊,我提前跟導演請了假。”
“你……”
“你放心,絕對沒有影響拍攝進度。”
賀屹峰當然知道張曉禾想說什麼。他一個月前就跟導演說了請假的事,提前把這天的戲份給安排好了。不然被張曉禾知道自己因爲來看她演出而影響了工作,她會生氣的。
“這還差不多。”
聽到賀屹峰的工作沒有因爲請假而有什麼影響,張曉禾這才放心。
“可是,我剛剛怎麼沒看到你啊?”
沉浸式話劇的特點之一就是演員和觀衆的距離很近。張曉禾可以看清每一個觀衆的臉,如果賀屹峰在,她一定能看到。就算是傳統形式的話劇,賀屹峰坐在觀衆席中,張曉禾也能發現,畢竟他是這麼出衆。
“怕你看到我會緊張,我躲起來了。”
會場靠近大門邊,有個視線盲區,賀屹峰就在那裡看完了張曉禾整場演出。包括她所有精彩的表現和她神級的危機處理。
張曉禾有些哭笑不得:“你躲起來幹嘛?我怎麼會因爲你而緊張?你要相信我作爲演員的職業素養啊。”
“好吧,是我看見你會緊張。”
“就會貧嘴。那你也看到了我那個……”
“看到了,道具忽然碎了嗎。”
雖然這件事被完美地解決,但是張曉禾還是不免自責:“其實這件事我有責任。我早就該想到展演現場觀衆人多距離近,道具需要精簡。如果讓觀衆受傷了,我怎麼處理都沒用。”
“這種問題你們彩排的時候本來就很難發現。現在發現也不遲,內部展演本就是給你們做查漏補缺的。你要想,這個時候發現纔是好事,萬一在正式演出出現這個問題才晚了。”
“說得也是。”
賀屹峰是越來越會安慰人了。
“那個楊教授,你覺得他怎麼樣?”
“很專業啊。不過也真是陰差陽錯,如果沒有這個道具意外破損,也不一定能聽到他的指導。你怎麼這麼問啊?”
“因爲……因爲這個楊教授是我在戲劇學院上學時的老師。我是他一手帶出來的。”
“這麼巧?”
張曉禾十分意外。賀屹峰事楊教授的學生,而今天她也意外地獲得了楊教授的指導。
“我也覺得很巧。說起來,我畢業以後還真很少回學校看他。”
“那要不現在去看看?都碰上了,你作爲學生,不去看看說不過去。”
“好呀,那一起去吧。”
去看老師,肯定不能空手去的,可是伴手禮都發完了。張曉禾和賀屹峰趕緊去買了幾袋新鮮水果,再買了兩罐茶葉,讓店員包裝得精緻一些,賀屹峰才帶着張曉禾去看了楊教授。
賀屹峰拎着禮物,對張曉禾說:“其實我有些緊張。”
“緊張什麼?”
“楊教授可嚴格了,以前班上每個女生都被他罵哭過。我哭是沒有哭,不過我好幾次都想退學。”
“退學?不至於吧。”
張曉禾回想了一下剛剛和楊教授的交談,覺得他還好,沒賀屹峰說的這麼可怕啊。
“所以我現在對他的恐懼完全出自的我的下意識。”
“那你對他的印象只剩下害怕嗎?沒點感人肺腑的師徒之情?”
“有。真的做了演員以後才知道他教的東西都是對的。學校裡還有老師願意給你一遍遍糾錯,觀衆和導演可不會。他對我們,也是愛之深責之切吧。”
“你既然懂這個道理,那就好了,快走吧。再晚點,楊教授說不定都睡了。”
終於,張曉禾和賀屹峰到了楊教授的住處。張曉禾剛準備敲門,就被賀屹峰攔住了。
賀屹峰哭喪着臉:“曉禾,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