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憂瞪着顧連喜一張臉憋的通紅,要是把她知道的說出去,那不等於恩將仇報嘛。
胡隊看出顧憂一直在糾結着什麼,看來這會要不下點狠料,顧憂這丫頭恐怕不會這麼容易吐口。
想着胡隊輕輕把鉛筆的筆帽插上,合上本本,緩緩站了起來,
“顧憂,鑑於你這種態度,那我只能把你帶回隊裡再問了!”
“哈,這就要抓人了?”顧連喜一步就橫到顧憂身前,兩隻眼瞪得跟牛眼一樣,兩隻手不停地在胡隊跟前擺着,“這位領導,俺妹子可是好人吶,你可不能抓她啊,要不是她,張院長這會可就已經死了!”
胡隊黑着張臉一直盯着低頭不語的顧憂。
顧連喜徹底慌了神,一扭頭瞅見同樣低着頭的張志宏,上前扯了他一把,“他大兄弟,你倒是說句話啊!”
張志宏被顧連喜扯得晃了幾晃終是緩緩擡起頭來把目光投向顧憂,
“要是知道什麼就跟胡隊說吧,就算你不說,我們一樣能查得到!”
顧憂眉頭跳了幾跳,反是站了起來,“俺跟你們走!”
“憂,你是不是傻了,你不能跟他們走,你跟他們走……”顧連喜慌得眼神都是一片凌亂,他纔剛剛從二馮那死裡逃生,如今顧憂就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他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死死的抓着顧憂的胳膊。
胡隊沒想到顧憂能這麼倔,只得衝張志宏甩了甩頭,
“那行,那就走吧。”
一聽這話,顧連喜本來慌張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憤怒起來,他撒開顧憂的手腕,就衝進了廚房,等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把豁了牙的菜刀。
“你們這些城裡人,是不想給俺兄妹留活路了,俺看誰敢帶俺妹走,俺跟你們拼了!”
“哥,你這是幹啥,俺不會有事的,你把刀放下!”顧憂本想上前好好勸勸顧連喜,沒想到卻被顧連喜一把扯到了身後。
“你啥都不用說,俺窩囊一輩子了,這次說啥哥也不能讓他們把你帶走。”顧連喜高高的舉着菜刀,憤怒的盯着胡隊和張志宏。
胡隊卻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一來顧連喜不過是個農村的老實人,二來顧連喜握着刀把的手一直都在微微的顫抖,就這種慫蛋,胡隊哪個月也得見個三五個,
別說他不敢真的砍人,就算你把頭伸過去,還不一定嚇壞的是誰。
張志宏顯然也不慌張,依舊相當淡定的坐在那,
“連喜,我勸你還是把刀放下,你這樣拿刀對着兩個警察,往大了說可是暴力抗法,是要坐牢的。”張志宏緩緩的說到。
“俺不懂你們那些什麼破法律,俺就知道俺妹子沒犯法,你們憑什麼把她抓走,事不是她乾的,人不是她害的,有本事你們自個查去,抓俺妹子就是不行!”
胡隊也不是第一回見這種不懂法的村民,當時就被氣笑了,顧連喜被胡隊笑的一愣,舉着刀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你笑啥,俺說的都是理!”
看着顧連喜那副心虛的樣子,胡隊擡起眼皮一張臉就跟變臉似的又冷了下來,
“顧連喜,我承認,你說的是有點道理,可是你想沒想過,要是人人都抱着你這樣的想法,那得有多少案子破不了?你還能安生的在家種地!你這會早就被馮傑馮超砍成八塊喂狗了吧!”
一說到這顧連喜立馬就慫了,確實要不是胡隊他們,這會他和顧憂還指不定怎麼樣呢,就算這回馮傑馮超真放了他們,等知道張景同沒死那些傢伙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顧連喜一雙眼睛來回的轉着,拿着刀的那隻手也沒了力氣,突然整個臉擠成了一堆,哭了起來,“可是俺就顧憂這麼一個妹子……”
顧憂一看伸手就把顧連喜手裡的刀給奪了過去,“哥,胡隊也沒說要抓俺嘛,俺跟他們去隊上也是想靜一靜好好考慮考慮,你不用擔心俺,俺指定沒事。”
顧連喜哭的淚眼吧查的,心裡早就沒了主意。
“就是的,我們就是帶顧憂回去瞭解瞭解情況,現在這案子情況又很複雜,想要把這些壞人一網打盡,少不了要人民羣衆的幫助與支持!”胡隊上去拍了拍顧連喜的肩膀。
直到顧憂和胡隊他們三人都消失在了夜色當中,顧連喜才狠狠的抽了自個一個大嘴巴,癱坐在空空的堂屋裡哭的跟拉風箱一樣。
三人一路無話,直到坐到停在村口打穀場的車上,胡隊從後視鏡裡看了看微蹙着眉頭的顧憂,
“跟我們出來,一定是有話想說吧。”
顧憂眨了眨眼,“俺想先去找一趟宋浩言。”
胡隊一伸手打着了車子,緩緩將車子開起來,
“本來這是不合規矩的,但我可以給你破個例,不過,不能提跟案子有關的事!”
胡隊不時的擡起眼皮觀察坐在後面的顧憂,良久顧憂輕輕的出了口氣點了點頭,
“中!”
從張景同出了事後,科研院裡每天就跟開了鍋一樣,警察時不時的進進出出,不少人都被叫走問話,一時間大家都一副人心慌慌的樣子。
宋浩言在進修班,倒是少了不少的麻煩,吃過早飯,宋浩言跟往常一樣拿了書包早早出了科研院的大門,如今這個是非之地,他也是想能少待一會就少待一會。
“宋浩言。”
剛出在門往左一拐,宋浩言就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這個聲音熟悉的讓他心口一緊,猛的回過頭去,果然在科研院邊上的衚衕口,看到了多日不見的顧憂。
“顧憂?你怎麼來了?”宋浩言幾步走到顧憂身邊,不停的打量着她。
他想知道她離開科研院這段時間到底過得好不好。
“俺想跟你說句話!”顧憂說完一閃身進了衚衕裡。
宋浩言眨了眨眼,尋思着顧憂突然來,會跟他說什麼事,等他跟着顧憂一直往衚衕裡走了十來米,顧憂才停下腳步,
“宋浩言,俺來就想告訴你一件事,過完年俺回來那天晚上,從食堂外經過,看到你了。”
宋浩言勾着嘴角笑了笑,“那天晚上嗎?我知道啊。”
顧憂半張着嘴擡頭看着宋浩言嘴角的那抹笑,愣在原地,原來……他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