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峰!”
我大聲喝道,措辭嚴厲。
即便醫生也親口說過,陳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也有可能永遠不會醒。
但我就聽不了這話再從其他人嘴裡說出來。
陳校一定會醒的,他必須醒!
“你閉嘴,我的事不用你管!”
顧峰的俊臉近在咫尺,眼底燃燒着不知名的怒火,或者其他,“我就要管怎麼了!”
他的身體逼近我,帶來強大的壓迫,我往後退,腰部碰到櫃子,已經退無可退,顧峰還在逼近,我朝旁邊走。
他伸手摁着櫃子,將我輕易的困在他的身體和櫃子之間。
氣氛劍拔弩張,還透着莫名的一絲曖昧。
“你以爲你是我的誰?顧瘋子,你差不多行了,酒店那麼多事你不去管,你吃飽了撐着來管我幹嗎?”
顧峰低咒着,額頭青筋凸起,“你以爲老子真閒的沒事做高興來管你?”
我道:“那你就走!”
“你當我不想走,老子特孃的就是記掛你,明明不想來醫院,兩條腿壓根不聽使喚,走着也要到醫院來,姓孫的,不如你跟我說說,你在我身上施了什麼魔法,讓我對你牽腸掛肚啊!”
話到了這裡,越來越離譜,也越來越讓我沒法招架,我轉開臉,放低了聲音道:“別說了,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你說了有什麼用。”
“呵,呵呵,”顧峰滿臉的受傷。
我趁機推他,顧峰順勢握住我的手,把我朝他拉,我掙扎,一來二去間,也不知道是誰碰倒了櫃子上面的東西,碗碟杯子水壺什麼的全砸在地上。
“啪啪,”幾聲。
我和顧峰同時愣住。
“陳太太,沒事吧?”護士推門進來,看到我和顧峰站在一塊,臉色立即變了變,“抱、抱歉……”
飛快把門關了。
我很快意識到什麼,遠遠走開,指着顧峰道:“你馬上走!”
我則蹲下去撿地上的碎玻璃,顧峰也湊過來,“我剛剛……”
“別說沒用的了,你趕緊走吧。”
雖然我們兩個之間沒什麼,可傳出去就不好聽了。
我不想給自己惹這些麻煩。
顧峰還想說什麼,我只管低着頭,他又待了會,欲言又止的離開了。
我狠狠嘆了口氣,找了掃把把地上的碎片都打掃乾淨,又出去買了新的杯子碗碟回來,之後坐在病牀旁邊陪着陳校。
醫生說陳校可以回家休養,但建議找一個懂護理的人照顧,陳校這樣的情況,如果他長久不醒來的話,需要給他進行按摩,防止肌肉萎縮。
還要經常給他翻身,餵食方面也要特別注意。
我已經在留意,打算請個護工,我雖然可以照顧陳校,但白天肯定要工作,至於芳芳,陳校是男的,讓她照顧也不方便。
找護工的事耽誤了兩天,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個男護工,也願意住家,工錢談妥之後,我又找了車,把陳校送回家。
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陸然他們都過來幫忙。
芳芳和阿姨已經提前在家裡收拾了一個房間出來,專門給陳校住,裡面還添了一些醫療器械。
折騰了半天,終於把陳校送回了家,並且安置妥當,阿
姨也做好了飯,大家都在一塊吃飯。
幾個老人精神都不好,匆匆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外婆眼眶通紅,走過來就拉着我。
“小孫,我們阿校就拜託你了,如果他、他一直醒不過來,你就……”
“外婆,別說這種話,我相信陳校一定會醒來的,有我們這麼多人擔心他,他捨不得丟下我們。”
外婆抹了抹眼睛,臉上終於有了一分笑意,“你說的對,阿校他是個孝順的孩子,一定捨不得讓我們傷心。”
外婆說着,就去了房間,說要親自照顧陳校,她和外公很快就要回錫城了,回去之前想再多看看陳校。
爺爺奶奶在沙發坐着,我給他們倒了熱水,“爺爺奶奶喝水。”
爺爺看着我:“小孫,你跟我說實話,害陳校的兇手你有眉目了嗎?”
聽陸然說,陳校出事之後,爺爺也找了以前的幾個戰友,警局那邊很關注這個案子,只不過暫時也沒什麼進展。
我心中微微一愣,面上只管不動聲色,“暫時還沒有,一直等着警局那邊的消息。”
爺爺盯着我,“我聽說你們在酒店裝了什麼攝像頭,拍到有人進廚房換了你們的菜,現在警方根據錄影帶在抓嫌疑犯,怎麼,那攝像頭就沒拍到是誰給陳校下毒?”
爺爺果然還是厲害,連細節也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還是搖頭,“已經在排查錄像了,暫時還是沒消息。”
事實是,宴會廳裡面爲了保護客人的隱私,並沒有安裝攝像頭,只在外面的通道和門口裝了攝像頭,進出的人又多,一時間根本分不出哪個是客人,哪個是有嫌疑的人。
至於花襯衫告訴我的事,在其他證據側面印證之下,我不會冒然說出來。
爺爺顯得特別失望,不停的嘆氣。
他已經失去了唯一的兒子,現在連孫子也……
我不敢往下想,只能勸兩個老人寬心。
這天早上,我看過陳校之後,打算出去一趟,芳芳把包遞給我,突然謹慎的叮囑道:“孫靜姐,你以後出門當心一些,晚上也儘量別太晚回家了。”
我不明所以,“爲什麼?”
“最近外面都在傳,有個人晚上回家的路上被人用麻袋套住頭,狠狠揍了一頓,聽說肋骨都斷了好幾根,那幫人揍完人之後就跑了,沒留下一點痕跡,警察也拿他們沒辦法。”
我心中一動,看來是花襯衫他們找的人得手了。
我換了鞋子朝外面走,口中問道:“被揍的人是誰?”
芳芳搖頭,“聽說是個年紀很輕的男人,至於是誰就不知道了。”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花襯衫他們做的,答應芳芳說我會小心的,就出門了,因爲芳芳的話,我先去了錄像廳一趟。
花襯衫看見我,笑眯眯道:“靜姐,你讓我做的事辦成了,那個混蛋被揍的像個孫子一樣,嗷嗷求饒,你是沒看見那個場面,實在太解恨了!”
雖然沒看見,但我能想象到,嘴角輕輕扯出一個笑,從包裡拿出一疊錢遞給花襯衫,花襯衫擺擺手,“不用,靜姐你對我們這麼照顧,姐夫出了事,我們理當替你報仇解恨!”
“不過……”花襯衫盯着我,“你就這麼輕易放過他?那個孫子肯定是受人指使,可他嘴硬的很,不肯把那人招出來,不然兄弟們再把他揍一頓,肯定有辦法撬開他的嘴。”
我望着遠處,眯了眯眸,淡淡道:“不着急,欠了我的,我都會一一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