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人神情訕訕的,因爲她們也是說閒話的人之一,還當着大寶小寶的面問過,難怪小楚千年不下樓的,今天突然下來嘮嗑了,敢情是在這等着呢。
“那些人也真是的,和孩子說這些話幹什麼呢,小楚你放心,我們要是看到了,肯定幫你說她!”
“謝謝啦,我去做飯了,下回再和你們嘮!”
楚翹提着菜籃上樓了,她都說得這麼直白了,廠裡應該不會有人再去大寶小寶面前胡咧咧了吧?
要是還有人不識好歹,就別怪她不客氣了,該罵罵,該揍揍,她更喜歡後者,好話萬句都不及三拳頭管用。
等她走後,幾個女人又開始竊竊私語了,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羨慕和嫉妒。
“十幾萬啊,鈔票要堆這麼高了吧?”
說話的女人比了個高度,眼睛都放光了,可想到這些錢不是她的,心一下子又冷了,幽幽地嘆了口氣,她怎麼就生不出小寶那麼出息的兒子呢?
“你們沒聽出一個很重要的事嗎?”有個女人口氣很鄭重。
“什麼事?”
其他人異口同聲地問。
“小楚剛剛說十幾萬塊,就像我們說幾塊錢一樣,說明了什麼,說明顧科長掙的錢比十幾萬多啊,人家小楚纔不在乎這十幾萬,有底氣拒絕廣告!”
“啊喲,那顧科長掙的錢豈不是好幾十萬了,乖乖……好多錢啊!”
幾個女人菜都沒心思擇了,心裡種滿了檸檬樹,酸得能釀老陳醋了。
楚翹才懶得管這些人酸不酸,她已經和顧野商量好了,等朱家的小區一造好,就選一棟排屋裝修,搬到小區住,不住機牀廠了。
至於羅立春的八十幾塊訴訟費,顧野也幫忙給付了,倒不是爲了幫羅立春,主要是不想法院損失,這錢羅立春不出,就只能法院墊了。
蔡金福這人無影無蹤了,羅立春倒是來過機牀廠幾回,遠遠看着大寶兄弟倆,沒敢上前來找人,看她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樣子,應該過得不好。
但這女人哪怕討飯了,也不肯回老家,四處找蔡金福的下落,對這二流子還挺癡情。
雖然羅立春沒敢找孩子,可她時不時地出現,還是糟心的很,可又不能殺了這女人,楚翹一時間也想不出好辦法來。
這天,她自己做了些月餅,兩種餡,鹹蛋黃和豆沙餡,月餅不大,也就雞蛋大小,顧野一口一個,楚翹帶了一盒月餅去了盛三小姐那兒。
盛七小姐走了,那房子現在是三小姐住,七小姐走之前,拜託她照看下三小姐,楚翹答應了,所以她隔三差五會去看望三小姐。
回到滬城的三小姐過得很不錯,她找到了一些舊友,還收了幾個孩子教授鋼琴,每天教完孩子後,三小姐就和老友聚會,過得極充實,精神狀態比在港城時好多了,還年輕了不少,恢復了往日盛家三小姐的風采。
三小姐在樓上教學生彈鋼琴,她每天只教一個孩子,一天教兩個小時,每個小時二十塊,一天就是四十塊,生活費不成問題。
而且還有盛七小姐留下的存款和收藏,三小姐生活得很愜意,楚翹在樓下等候,過了會兒,琴聲停了,一個七八歲的男孩下了樓,男孩很有禮貌,
衝楚翹笑着叫道:“阿姨好!”
“練完了啊,吃個月餅。”
楚翹笑眯眯地掀開紗布,露出精美的月餅,散發着甜香味,男孩嚥了下口水,伸手拿了一個,“謝謝阿姨。”
“你拿的是蛋黃餡的,再拿個豆沙餡的吧,別客氣!”
楚翹示意小男孩拿另一種圖案,男孩盛情難卻,而且他也確實饞了,就又拿了個,一隻手一個,再次道了謝,這纔出去了,門外停了輛桑塔納,小男孩上了車,這個時候能開得起桑塔納的,顯然家裡不差錢。
三小姐下來了,拿了塊月餅吃,讚不絕口,“小七總誇你做的點心好吃,果然名不虛傳!”
“好吃您就多吃一些,還有蛋黃餡的。”楚翹笑道。
“再吃一個就夠了,甜食不能多吃,我答應過小七,要好好活着,爭取活到一百歲!”
三小姐爽朗地笑了,她現在心態很好,錢無須太多,夠花就好,煩心事就不去想,兒女都是債,索性不管了,她顧好自己就是最大的福氣了。
楚翹也笑了,三小姐現在過得這麼好,七小姐在下面肯定很欣慰。
“我聽說你家在打官司?怎麼回事?”三小姐關心地問。
楚翹十分訝異,“您怎麼知道的?”
三小姐笑着說:“滬城纔多點大啊,你家顧野也算是名人,我的一個學生父親認識他,便和我提了一嘴,官司沒事吧?”
“沒事。”
楚翹心裡正糟心着,便和三小姐吐槽了一通。
三小姐靜靜聽着,等她說完後,問道:“所以你現在是想弄死羅立春,可又怕犯法,對吧?”
被說中心事,楚翹訕訕地笑了,“也不是要弄死,就是別總出現在孩子面前,看着怪鬧心的。”
三小姐嗔道:“這還不好辦, 我教你。”
“怎麼辦?”
楚翹精神一振,洗耳恭聽。
“你去查查這羅立春姘頭的下落,然後告訴羅立春,讓這對狗男女會和。”三小姐喝了口茶,又說道:“惡人還須惡人磨,像羅立春這種爛人,咱們犯不着髒了自己的手,就讓那個蔡金福治她。”
楚翹說道:“蔡金福和羅立春可是情人。”
三小姐冷笑,嘲諷道:“什麼情人,頂多就是一對狗男女,那個蔡金福現在跑得無影無蹤了,說明他對羅立春也沒多少情意,這男人肯定還在滬城,享受過大城市的燈紅酒綠,他們是不會回窮山村的,等他們會和後,你就別管了,羅立春不會有好下場的!”
她活了七十幾年,大宅門住過,市井也待過,太清楚人性了,楚翹還是太年輕了。
“行,我按您說的辦。”
楚翹點了點頭,回到家後,她就讓顧野去打聽蔡多福的下落,果然不出三小姐所料,這二流子沒離開,還找了個麻將館混日子,輸了不少錢,讓麻將館的人扣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