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麗萍交代一共掉換了三對嬰孩,其中一位受害產婦,竟然是陽溪市副市長張蘭萍,而且,她是勇毅的岳母。
荊程遠要立即彙報副大隊長。
彙報之前,他要把三對6位嬰兒、12位父母的現狀調查後一併彙報。他先查閱公安內檔。同名同姓的多,但只要對上他們孩子的出生日就能找出。
這樣,他全部找到了,抄錄下來。
解菊青,尤茂昆,尤凱;王桂珍,李根大,李坤興。
舒莉,孟福祥,孟虎,孟小宇;錢穎穎,周志棟,周航。
張蘭萍,蔣鋒,蔣蘊;徐娟,吳金牛,吳夢甄。
其中,舒莉和孟福祥怎麼有孟虎和孟小宇兩個後代?看孟小宇年齡,2006年出生,與戶主孟福祥是祖孫關係。與87年出生的孟虎只相差19歲。
荊程遠拿了材料向副大隊長報告,說果然有料,一共有三對。而且,其中一位產婦居然是張蘭萍副市長!
副大隊也驚訝。
荊程遠說問可以跟勇毅說嗎?
副大說,你先情況彙報下。
荊程遠說,對了要彙報。就把卞麗萍的交代概括彙報了。
副大隊說,要安排受害人做鑑定的。你去跟勇毅說吧,不說,太不通人情。可能今明天就該通知所有受害人做鑑定的,該保密的地方你們還是要保密,按照原來的紀律做。我也要去向黃局彙報了。
荊程遠說好的知道。他來到法制大隊,勇毅的辦公室。
荊程遠說:“剛纔又審訊了嫌疑人,她交代了有三起,其中一起,真沒想到,與你有關。”
勇毅一臉迷惑,與我有關?
三對人,6位產婦,其中一位是你岳母,張市長。
勇毅眼睛一瞪,眼珠子好像要掉。
“你確定?產婦生產日期是1989年9月16日?”這是他妻子蔣蘊的出生日。
“是89年9月,日期記錄在案,不記得,我讓小馬查了告訴我。”
“對,基本就是了!”
勇毅心裡翻騰。妻子家不知道吧?他還開過玩笑呢,說妻子不像爸媽,是領來的?
勇毅問:“調換對方的情況知道嗎?”
荊程遠說:“這個我記在這。”從口袋拿出那張記錄三對調換家庭人員的紙,看着說,“產婦叫徐娟,她男的叫吳金牛,女兒叫吳夢甄,應該就是你岳母的親生女兒了。”
勇毅難免心潮起伏。荊程遠說,今天不跟你討論案情了,有什麼問題想到再問我,反正明後天就要通知被害人做鑑定,讓你先知道一會兒。我們之間知道就是。
勇毅說明白,謝謝。
荊程遠回去後,勇毅不由設想妻子家知道這個後的情景。他們一家人感情多麼好,卻是沒血緣關係的“外人”。
那個叫吳夢甄的,纔是他們的親女兒,親女兒是怎樣的狀態呢,不會有蔣蘊優秀吧?
先告訴妻子吧。他打妻子手機,可關機。估計在開庭。
他與蔣蘊的認識就是她的主持刑事案件庭審時。那裡蔣蘊在刑庭,他剛畢業那兩年,作爲實習警察經常押送嫌疑人去法院受審,對這個長相一般但庭審老練的年輕女法官越來越迷戀,特別是看到她對犯人有人情味的一面,而且她的威嚴不靠怒顏和語言,而是總能攻破嫌疑人心理防線,讓勇毅覺得她還專攻過心理學。他一向喜歡聰明的女生,而且看到過她溫情的一面。有一次去法院她辦公室對接案子情況,在門外聽到裡面她打電話,聲音溫柔完全不像開庭時,就忍不住在外面聽一會,聽到有點撒嬌的話,以爲是男友,但聽到有“爸爸”的稱呼,覺得是與她爸通話,就退出不聽了,等了幾分鐘才敲門進去。她微笑接待,他覺得她是好看的,微笑也給了他求愛的勇氣,覺得她的性格是好的,不會嘲笑他的求愛。
他就借工作需要之名要了她的手機號,幾天後向她發了對她好感的信息,問她是單身不。她說是單身,但說兩人不合適。他問爲什麼,她說她好像沒心理準備嫁給警察,又補充說警察當然是她尊敬的職業。他不放過她,這麼一聊二聊的聊上了,不久約會,戀愛,一年後就結婚了。現在女兒一週歲了。
勇毅也是法律水平也是了得的。他是公安學院的研究生。他的研究生學歷是他們談了一個月後,她才知道的,她是本科生,但大四就過了司法考試。她說你怎麼這麼低調,我以爲你本科。他說,我忘了說,你問我什麼學校和專業,我說了,研究生也是本科的學校。
他說你自己才低調,我剛知道你是張市長的女兒。
她說我以爲你知道。談戀愛都不做功課。
他說,幸虧不知道,否則我不敢追。
她說這不搭界吧。有好多人追求她的,她還是喜歡勇毅。
一個多小時後,蔣蘊回電了,說剛纔開庭。
她去年從刑庭調到少年庭當副庭長了。
勇毅說:“有個核彈級別的消息,你家裡的,特別是你的,哎,不知道怎麼說。”
蔣蘊說:“你儘管說,我能挺住。”他們總是開玩笑的。
“你知道你不是爸媽親生的嗎?”
“你纔不是親生的呢。”
“剛纔一隻案子,具體現在不能多說,你懂的。犯罪嫌疑人講到,張蘭萍張市長的女兒,剛出生時被她調換了,你是另一家人的孩子。”
電話那頭沉默。
“真的?有這種事?她幹嗎做這種事?”
“動機我也不清楚,辦案人就透露這些。馬上要你們去做親子鑑定的。”
“希望這不是真的。”但蔣蘊心裡想, 怪不得,自己與父母長得不像。
父母也不知道吧?
他們的親女兒長什麼樣,做什麼呢?
她自然會想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