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卓盛圖滿臉的戲虐,道:“怎麼教訓?”
卓青天頓時一愕。這江湖之中,最重的就是情義。若是卓盛圖膽敢公然對長輩動手,恐怕以後在江湖上的名聲就臭了,誰還願意跟他來往?而要想暗中動手,以卓世昌暗境七層的修爲,卓家包括卓盛圖在內,誰是他的對手?此事,恐怕還真得從長計議了。
頓了頓,見卓青天明白之後,卓盛圖又眯着眼睛道:“這老東西不把我放在眼裡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若有機會,我一定讓他萬劫不復!”
而此時,卓不凡正躺在一輛裝滿乾草的牛車上,仰望着頭頂天空的朵朵白雲。
昨夜,由於害怕被卓家的人給追上,他一刻不停地跑了好幾個時辰,直到天亮。若非現在體內有靈氣,身體素質在築基之後也大幅度提升,還真堅持不下來。
天亮後,卓不凡才找了個隱秘的地方稍事休息。打開卓世昌留給他的那個包袱之後,卓不凡不由得感慨,這老頭準備的還真是充分。除了路引和乾糧之外,還有一些散碎銀兩和兩套不惹人注意的普通鄉農所穿的衣服。
卓不凡吃了些乾糧,又換上了卓世昌準備的衣服。刻意往自己臉上抹了些灰,這才重新上路。
路遇這個熱情地鄉民問卓不凡去哪兒,卓不凡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天地雖大,哪裡纔是他的家?
在這西部,卓不凡熟悉一些的,便也只有印象中的西安了。於是,卓不凡就編了個瞎話,說自己的姐姐在西安府的一個大戶人家做侍女,自己奉父母之命,去西安府探望姐姐。聊了幾句,便坐上了鄉民的牛車。
臨近午時,上有溫暖和煦的陽光,下面墊着厚厚的一層乾草。就在卓不凡有些昏昏欲睡時,那鄉農開口道:“小兄弟,你要去西安府,恐怕咱們得分開走了。你得沿着官道向南走才行。”
卓不凡猛然驚醒,從牛車上翻身坐起,見前面是一個三岔路口。雖然他是隨遇而安,只要能躲開卓家的眼線去哪裡都行,但之前的話已經出口,自然不好再變,免得這鄉農生疑。於是,從牛車上跳下,抱了抱拳,道:“如此,就謝過大哥了。”
那鄉農呵呵笑道:“客氣了。”說完,一甩鞭子,架着牛車向北去了。
卓不凡頓了頓,心想:反正也是隨遇而安,倒不如就去西安府看看,看看這個時候的古都和後世有何不同。
拿定主意,卓不凡便踏上了往南的岔路口。
路口一旁,有一個茶肆,裡面坐了兩桌行人,正在吃東西。
雖然是茶肆,但若是你有要求,他們也能做一些簡單的飯菜。
卓不凡還是清早吃了些乾糧,這時早就覺得腹中打鼓。看到茶肆,想也不想便走了進去。
卓不凡要了一碗陽春麪,剛吃了沒幾口,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回頭一看,卓不凡不由得一愣。只見,馬上的騎士都穿着墨色勁裝,領頭的兩個漢字,背上還負着卓家的制式長刀,不是卓家子弟還能有誰。
卓不凡沒有想到,這卓家的人效率居然這麼高。當下,他也不敢亂動,埋頭默默吃着自己碗中的麪條,卻是已經有些心不在焉,暗暗盤算着,若是真的被認出來,該如何應對。
那六個騎士在岔路口分道揚鑣,每三人一隊。
沿着向南道路來的三個騎士,在茶肆外面勒住了馬。然後進入茶棚,手按刀柄,挨桌查看。
當那個卓家子弟來到卓不凡桌前時,卓不凡的手已經伸入了懷中,握住了懷中的刀柄。準備一旦被認出來,就先先下手爲強。
好在,卓不凡現在穿着一身的鄉農衣衫,臉上又沾染着一層厚厚的塵土,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而且,他現在的氣質,和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若非對他非常熟悉的人,還真是很難將他認出來。
那個卓家子弟最終還是從卓不凡的桌前走了過去,去下一桌查看。卓不凡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
找了一圈之後,那個卓家子弟又將一張畫像交給了茶肆的老闆,囑咐道:“若是發現了此人的行蹤,馬上去卓家報信,卓家不會虧待你的。”
這裡,距離卓家大院也不過是五六十里路程而已。方圓百里之內,誰不知道安化卓家。所以,聽到那卓家子弟的吩咐,茶肆老闆忙點頭哈腰的應了下來。
看着那三個卓家子弟上馬沿着官道遠去,卓不凡意識到,自己還是有些大意了。他三口兩口吃完了面,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起身結賬時,又跟茶肆老闆買了數十張麪餅。
這次,卓不凡沒有再去走官道,而是鑽入了一旁的大山。他也不知道去西安府到底該走哪條路,只是本能的一路往南。晚上,卓不凡就會找個隱秘的地方打坐運功,吸納天地靈氣。白天,則繼續趕路。
這樣一直走了大約有三四天,卓不凡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距離卓家的地盤越來越遠了,卓不凡緊繃的心這才漸漸放了下來。
第五天的時候,開始下雨。
俗話說得好,一場秋雨一場寒。這秋日的雨打在身上,可不僅僅是難受那麼簡單,那刻骨的寒冷,能讓人覺得彷彿是置身於冬天一般。
好在,卓不凡現在的體質已經與以前不可同日而語,不然的話,還真頂不住。
卓不凡本以爲,雨很快就會停。誰知,下了兩天,都絲毫沒有要停的跡象。他又是在大山之中,根本沒有地方避雨,衣服早就從外到裡的溼透了。從前世到今生,卓不凡還是第一次遭這樣的罪。
而且,連日陰雨,道路泥濘不堪,卓不凡前進的速度,也慢了很多。最後,本來就沒有什麼野外生存經驗的卓不凡發現,自己似乎連方向都失去了,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邊走,只能信步而行。
雨不停地下,雲層低得似乎就壓在頭頂,天色陰暗,沉悶得讓人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