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牛的積蓄雷勁已然完畢,陣陣咆哮滾動向前同時,一個個雷球從滿天煙塵中躍出,劃過一道道美麗的弧線,擊向力猛。
與此同時,四腳鷹也對上了虎鷹。
“媽的,別以爲飛得高就可以囂張!”一頭四腳鷹低罵一聲,奮力躍起,竟一下子竄上了百丈的高空。一頭四腳鷹竟能躍至如此高度,後方的虎鷹見了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一個個羞愧不已。
四腳鷹自己也是嚇了一跳,未曾想到一怒之下,竟跳上了百丈高空。“孃的,跳得高了正好殺敵!”一怔之後,四腳鷹便掉頭一個俯衝,一頭撞在正準備衝擊的虎鷹的寬大的脊背之上。
“看你還不死!”四腳鷹得意地獰笑起來,虎鷹莫名其妙被撞,一時竟不知所措,甚至忘記了揮動翅膀。直到就要墜地,白花花的地面已在眼前之時,虎鷹才痛苦地開始悲鳴。
聽到虎鷹的慘呼,四腳鷹更是亢奮,奮力一拍翅膀,加快了墜地的速度。
“砰!”虎鷹重重落在地上,幾乎成了肉泥,而四腳鷹得了虎鷹的身體作爲緩衝,卻是安然無恙。四腳鷹在虎鷹身上狠狠踩踏幾下,啐了一口,再次躍起。“呸!沒有的東西!”
虎鷹飛得不高,俯衝而下,對四腳鷹的衝擊最多將他撞得翻出幾個跟斗,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四腳鷹卻一揮翅膀,虎鷹身上或是脖上便多了一道口子,而更致命的則是奮力一躍之後,直接撲在虎鷹身上,往往將虎鷹砸成肉泥。
虎鷹完全處於劣勢!
而一邊的力猛也不好受。他們也有着一身堅硬的皮甲,幾個首領甚至還披着鱗片,若是懶牛用角來攻,他們絲毫不懼。
然而,懶牛偏偏在老遠便釋放了雷球。這種雷球對力猛身體倒是沒有造成多大傷害,但所帶的電勁卻讓他們到處痠痛,以致渾身無力,搖搖晃晃,就差沒有倒地了。
正在所有力猛頭腦暈眩之時,懶牛從煙塵之中奔了出來,一頭頭低着頭,以三隻角頂上了力猛的頭部。要說力猛的護甲有所弱點,那便是頭部了,雖然臉皮也生得不薄,卻不能與其它之處的皮甲相提並論。
懶牛與力猛生得一般高到,一頭抵了上去,三支角正好戳在了臉部,有的甚至捅進了眼睛鼻子嘴巴。力猛的首領高大異常,卻也有懶牛的頭領對付,而懶牛的數量又多於力猛,往往一頭力猛有着兩頭懶牛圍攻。
很快,所有的力猛鬥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有些是眼睛瞎了,痛得暈了過去;有些是鼻子或者嘴巴被割爛了,卻也有些小聰明,倒地裝死。
這些懶牛心中那個舒坦吶:誰他媽說我們懶牛一無是處!誰他媽說我們懶牛除了睡覺吃飯便什麼也不會!你們看看,我們這麼輕輕鬆鬆地就打敗了這一大批力猛!
這下,懶牛算了出了一口惡氣了,一個個小人得志,囂張無比。挺起胸脯,排成一個方隊,不經訓練便將步伐邁得齊整,“咚!咚!”將巖地敲得一顫一顫。
這些懶牛還唱起歌來:“雄糾糾,氣昂昂,得勝把家還……”
“哈哈!老小子,這次你可服了?看看你的這些手下,”黑窒指向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力猛、一團團的肉泥與因爲恐懼而的不敢俯衝的虎鷹,“真是悽慘!可惜的是,這些虎鷹是沒法還生了。幸好我吩咐了懶牛不能弄死力猛,給你留了些戰鬥力。”
“黑窒大王能如此爲我着想,屠罌真是感激不盡!”蒼老的聲音之中的不帶任何情緒,似是不見底下的力猛雖則留下了性命,卻幾乎都是喪失了戰鬥的能力,懶牛的強大的衝擊不僅毀了力猛的面部,更是幾乎拆了他們的骨架。
“那倒不必,哈哈!”這次的戰鬥黑窒這方完全佔據了上風,黑窒已樂得合不攏嘴了,“我想接下來也沒有繼續的必要了,便是繼續不過是給你添加幾句屍體,幾名傷員罷了。”
黑窒看了看紫風,“也許老小子你會不服,今日我是聽取了我兄弟的計謀,沒有照着尋常打法,讓你措手不及了。要不,由你我打鬥來決勝負,老小子怎麼說?”
“勝便是勝,敗便是敗!”說話間,屠罌從那頭巨大的禿鷹上躍下,凌空走來,一步便跨過了數十丈距離,“首先我得多謝大王的仁慈,我的軍隊的確遭了重創,繼續打下去怕是要一蹶不振了。不過,我與大王的打鬥定然要進行的,我當真很是好奇大王眼下的修爲如何?”
紫風的看得清楚,屠罌共跨出了七步,便越過了幾近千丈的距離,來到了對峙的兩支軍隊中間。
正如黑窒所言,屠罌是個小老頭子。屠罌披着一身血紅長袍,長袍上的血色甚是鮮豔,給人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的背上有着高高的一個突起,歲月的重擔,紫風心想。
屠罌距此將近千丈,紫風未能看清的屠罌的臉部,卻也感受到了蒼老的氣息。在屠罌身上,紫風感受不到任何的壓力,若是將他放到了人羣之中,紫風定然不會認爲屠罌有多大的能耐。讓紫風心中震撼的是,屠罌身上隱隱有着無限滄桑的氣味,便如一塊頑石,經過無數歲月,開裂風化、飽經滄桑、千瘡百孔。
“好!”黑窒一個瞬移,來到了屠罌面前,“讓我看看你老小子究竟長進了多少,可千萬別讓我失望纔是。”
可以看出,黑窒與屠罌完全不同:一個盡斂鋒芒,一個鋒芒畢露。
屠罌點點頭,退開一些距離。
黑窒大笑一聲,手一揮,一道月牙形狀的黑色魔刃便脫手而出。屠罌不急不緩地探出雙手,在身前畫了一個圓,便出現了一面血色的盾,將魔刃無聲無息納入其中。
“嗯……老小子的修爲精進不少啊,上次只能吸收了小部分的魔刃,這次居然接得如此輕鬆!不過,還不是得意的時候,千刃殛!”黑窒大喝一聲,屠罌四周登時出現了無數月牙形狀的魔刃,魔刃之上還繚繞了銀色電勁。
屠罌卻也不急,仍是畫了一個圓,召出一個的血色的護罩將將自己包裹其中。
黑窒冷笑一聲,“看你能擋住多少,去!”魔刃聞聲而動,呼嘯着襲向屠罌。魔刃擊在血色的護罩之上,無聲無息沒入其中,然而隨着更多的魔刃被吸收,護罩的顏色一點點淡去,甚至還有些晃動。
其中一支魔刃未被吸收,而是被反彈開去,轟在了兩人身下的巖地之上。魔刃無聲無息鑽入巖地之中,隨即震耳的爆炸聲響起,煙塵登時瀰漫開來。
所有的目光鬥聚集到了煙塵瀰漫之處,待到煙塵散去,顯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紫風吃了一驚,這坑最窄處也有數十丈,一眼望去,無法看出究竟有着多深,由此可以想象這一記魔刃的破壞力之大。
而屠罌的護罩竟能擋住如此多魔刃的攻擊,可見這護罩並非如看上去的那般薄弱。
紫風重新望向空中的戰場,他頗爲意外地看到屠罌的血色護罩已然不見,而的周圍仍有着數十記魔刃虎視眈眈。
“老小子,你可要小心了!”黑窒瀟灑地一揮手,剩餘的魔刃同時攻向屠罌。
眼看魔刃及身,屠罌卻毫不介意,手上緩緩掐動着法訣,眯着眼睛看向黑窒。魔刃悉數打在了屠罌血色長袍之上,卻一一被反彈。
黑窒拍了一下腦袋,“我倒是忘了長袍是你一身羽毛所化!”黑窒伸手一招,將向着四處飛散開去的魔刃召回手中,凝成了一個小球。“這些魔刃要是打在下面,罪孽可就大了,我的那些手下是抵擋不了的。”
見屠罌掐訣,黑窒拍了拍額頭,“讓我想想!嗯……當初你是湊巧喝下了陰魔大人的一滴淚水,而獲得了一些神力。如此說來,你該是水性體質,以前使用水系道法也就說得通了,之前我怎就沒想到?”
黑窒大笑起來,“怪不得!怪不得!明明我的修爲要高於你,卻無論如何勝不了你,我乃是火性體質,水克火,嗯……不合算!不過,今天我一定會打敗你!我有這個信心,有這個實力。”
暴喝一聲,黑窒身形猛地拔長,黑色的氣息凝成了實質,化作一條條可見的飄帶,無風而動,黑色的長髮更是飄散開來。
黑窒張口一吐,吐出一顆黑色的火苗。火苗一到了空中,便化作一道火牆。黑窒輕吐一口氣,火牆立時向着屠罌竄去,遮天蓋地鋪了開來。
屠罌卻也不急,依然慢條斯理掐動着法訣。這個水系道法似是威力非常,光是掐訣便要耗費如此之長的時間。
火牆已化作了一張巨網,黑窒心念一動,火海之上幾處蠕動起來,竟出現了生有三個頭的魔狼,共是七頭。魔狼一經生成,在火海之中到處亂竄,好奇地四下打量了一陣,最後將目光鎖定在屠罌身上,低聲咆哮着。
“真是神奇!”紫風心聲感慨,“這該是神人的手段了吧。”
“雕蟲小技罷了!”墨色不知何時走到了紫風身邊,不懈地看着空中威武的七頭魔狼,“這種凝氣化形的手段,需得修魔到了凝氣階段才能施展,那黑窒不過是接着陰魔大人的幾分神力施展的,徒有虛表而已。”
墨色補充道:“其實這些你也可以做到,比如紅袍術法也可以算作一種道法,只是僅得了皮毛而已,若是他能學到更高深的道法,做到這點輕而易舉,當然那是藉助道法,而非是本身實力。”
“對了,”墨色頓了頓,將紫風上下打量了一陣,“似乎消失的這段時間有了巧遇,變化了許多,只是我的修爲被禁止了,看不出究竟哪裡有了變化。”
此時,屠罌的道法已然蓄勢完畢。看了一眼火網之上的七頭魔狼,低喝一聲“白鷹天下”,一隻只晶瑩的冰鷹憑空出現。
紫風擡頭望去,只見屠罌四周佈滿了晶瑩剔透的冰鷹,一隻只皆有着屠罌身子般大小,翅膀不曾揮動,卻穩穩地停留在空中。
“不過,可以肯定你絕非普通人!”墨色以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也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高空戰場。
冰鷹見了火海之中的魔狼,尖聲大叫,拍動翅膀,衝擊而去。
魔狼見了冰鷹襲來,興奮地跳了起來。魔狼的身體十分巨大,冰鷹僅是他們頭部的大小。第一隻冰鷹襲來,撞在了一頭魔狼的頭部,魔狼一聲悲鳴,頭部竟被削去了一半,作爲代價,冰鷹被蒸發殆盡。
這頭魔狼一爪抓入火海之中,抓起一團火焰,放在頭上,便將頭部復原。冰鷹捍不畏死,一隻只直衝魔狼而去,撞擊在他們身體之上,往往能讓魔狼受到傷害,一時之間,魔狼措手不及,僅來得及從火海中抓起火焰來修補傷口。
然而,冰鷹也未對魔狼造成致命的傷害。於是,冰鷹改變了策略,不再作無謂的犧牲,開始集中攻擊一頭魔狼。冰鷹一隻緊接着一隻,砸向一頭正在修補背部的魔狼,數十隻冰鷹一次砸下,這頭魔狼根本不及反應,便被徹底消滅。
只是,在這個當兒,其餘的魔狼喘過了氣,三個腦袋張口便吐出一個火球,且吐火球的速度極快,一時之間,空中火球橫行。冰鷹稍有不慎,便被擊中,火球溫度極高,輕易便將冰鷹融化。
冰鷹也非是易於,加之數量極多,仍有許多衝出了火球的封鎖,對魔狼發起攻擊。不多時候,又是一頭魔狼身形漸漸黯淡,最終被徹底消滅。
黑窒氣得哇哇大叫,把心一橫,咬破了中指,一滴精血在指肚上凝成。黑窒甚是心痛地看着這滴精血,將手一翻,這一滴精血下去,便是十年的修爲付之東流了。但是,怎能輸了?黑窒終究一甩手,將這滴精血丟向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