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雪下起來總是如此的肆無忌憚,鵝毛般的大雪沒過一會就將整個長安城渲染成了白色,寒風讓每一朵雪花燦爛綻放,最後落入塵埃,雪是越下越大,地上的積雪也越來的厚,偶有幾個路上的行人露出孩子般的天真踩着雪花玩,一輛輛寶馬從行人的路邊經過,瞬間便吸引住了他們的眼神,露出他們不曾掩飾的**和本性。
寶馬車上的某個男人看見路人的眼神若有所思,似乎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樣子,那些本應該堅持的天真和爛漫都被狗血的現實所捅死,留下一具沒了靈魂的軀體。
“白鵬,我不知道你和侯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你放心,侯爺的位置只可能由你繼承,所以別心灰意冷,好日子還在後面”王槍看着愁眉苦臉的白鵬沉聲說道,相比於麥丹,王槍和白鵬走的比較近,或許是麥丹是侯爺眼前的紅人,讓王槍多少有點不服氣。
白鵬收回一直迷離在窗外的眼神,本以爲舅舅對自己已經失望透頂,卻也麼想到會再次將自己召回到身邊,白鵬有些不解,但也似乎明白,只有一個女兒的舅舅早就打算讓自己接班,自己也是他培養的唯一的接班人,想到這裡,白鵬略有安慰,至少他還不是一無所有,只是依舊不能從李佳倩的死中走出來,聽到王槍的話,白鵬平靜的回道“槍哥,謝了”
爲人比較活絡,相比麥丹更深得底下兄弟們人心的王槍呵呵的笑道“機會還有,只有你努力,侯爺總會看見的,用不了多久就能重得侯爺的信任”
白鵬略微皺眉的點了點頭,隨即問道“槍哥,我這段時間不在,你覺得這次德叔和我們和解是真是假?”
“應該假不了”王槍思索了幾秒回道“深陷兵工廠風波的德叔自身難保,如果這個時候我們要是對他動手,那他就是腹背受敵,自然要和我們和解,安撫好我們”
白鵬略有忌憚的說道“我更擔心的是端木家”
“我也是”王槍嘆了口氣附和道。
同行的另一輛寶馬760li上,整個車上只有兩個人,麥丹親自開車,侯爺坐在後面,閉目養神思索着一會即將開始的針鋒相對寸土必爭的談判,對手自然是老冤家東府德叔,這或許將是兩人撕破臉皮前最後的虛僞,必然能索取多少利益索取多少利益,侯爺不會客氣,或者更會錙銖必較,爭取利益最大化。
“麥丹,到哪了?”不知過了多久,侯爺終於睜開了眼睛,沉聲問道。
“鳳城二路,二十分鐘後到亞建國際”麥丹頭也不回的回道,一如既往的木訥,卻從不失警惕。
德叔和侯爺約定的地點在亞建國家高爾夫,這個以前屬於三爺的地盤如今早已經易主,德叔選擇這裡似乎別有用心,侯爺從不在乎這些隱晦的意思,他在乎的是,他在這場談判中能佔得多少的利益。
“端木家的人現在什麼情況?”爲了以防萬一,侯爺邀請了端木家參與今晚的談判,不過只是在幕後,如果德叔敢玩花樣,那明年的今天就是德叔的忌日,另者,讓端木家參與也是爲了能讓雙方的合作不存在彼此猜忌,讓端木家清楚這次談判獲取的利益。
“已經動身,正在路上”麥丹回道。
侯爺點了點頭,略有擔心的說道“麥丹,隨機應變,如有意外,先發制人”
“明白”
亞建國際高爾夫俱樂部由喜來登管理的酒店裡面,德叔已經等候多時,這場看似波濤洶涌的談判其實對於德叔來說平淡無趣,無非就是自己損失些已經到手或者還未到手的利益來換取片刻的寧靜,有點割地賠款的意思,但對於德叔來說,他不是病入膏肓的大清帝國,更像是鼎盛的大唐盛世。
亞建國際被喜來登管理的酒店今天晚上已經被德叔包下了全場,德叔開口,如今的西安自然沒有幾個人敢得罪,離侯爺到達亞建國際還有陣時間,德叔帶着吳克牛等幾個走在雪地裡,整個亞建國際已經被德叔控制,力求不出現任何意外,侯爺怕萬一,其實德叔也怕萬一,全力以赴才能力保一萬,一行人走在酒店外面的路燈下,仍由大雪肆無忌憚的飄落在他們的身上,德叔的腳步很緩慢,瘦老頭一走在德叔的左側,肩負今晚安保重任的吳克牛在走在德叔的右側,後面跟着德叔中間培養的兩大殺手黃昏和晴天,剩下的人都有各自的任務。
雪是越下越大,一走一個腳印,踩的咯吱咯吱的響,猶如一場交響曲,德叔微微擡頭看着漫天飛舞的雪花說道“看情況,這雪得要下個幾天”
吳克牛不動聲色的看了看時間,若有所思的說道“天氣預報說,過年前這幾天都是大雪”
“天氣預報你也信?”德叔輕笑道“不過瑞雪兆豐年,這個是好兆頭,往年冬天很少下雪,冬天不像冬天,今年到相反,幾乎沒停過,不錯,這纔像個冬天”
“叔說的是,這是好兆頭”吳克牛心不在焉的說道,再次看了看時間,又用眼神掃了掃周圍。
“晴天”往前又走了幾步,德叔加重了聲音喊道。
“晴天在”沉默寡言的晴天回道。
“東府那邊什麼消息?”德叔低聲問道。
晴天照實回道“回叔的話,一切關於兵工廠的消息都已經被封鎖,省廳在東府絕對不可能查出東西,王局長他們也在暗中盯着東府的情況”
“克牛,你說我們的冬天什麼時候才能過去?”德叔一語雙關的問道。
“快了”吳克牛似懂非懂的回道,卻另有他意,無人能懂。
十幾分鍾後,當德叔返回酒店的路上,終於傳來消息,侯爺已經進入亞建國際,黃昏笑道“叔,他們來了”
德叔淡淡的笑道“隨我去迎接侯爺,這是我們的貴客,我們可得招待好”
德叔帶着吳克牛等人在酒店的門前等了幾分鐘之後,侯爺的車隊終於緩緩的停到了亞建國家高爾夫內部酒店的門前,德叔自降身份的親自走上前給侯爺開門,這個舉動別說吳克牛他們,就連侯爺的人也大感意外,等到車門打開,德叔大笑道“老張,別來無恙啊”
侯爺沒想到是德叔親自給自己拉開車門,這個待遇就連曾經的三爺和王二愣子都沒有,可見德叔如今的處境不容樂觀,侯爺客氣道“德叔,好久不見,這是唱的哪一齣?”
侯爺呵呵的笑道“唉,舉手之勞而已,別想的那麼複雜,都知彼知己多年的老朋友了,你還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還真不知道”侯爺打趣道。
“這話說的,不地道啊”德叔須臾回道。
侯爺下車,德叔往後退了兩步,白鵬衆人迅速的站在了侯爺的後面,絲毫不弱於德叔的氣勢,這是長看似勢均力敵的談判,這亞建國際,侯爺來過,一直以來都是三爺的場子,氣派,不愧是西北第一高爾夫球場,侯爺感慨道“不知道三爺要是在的話,會是什麼感受?”
“大江東去浪淘沙,這西安城也該清靜了,你說呢?”德叔沒理會侯爺的這句話,沉聲說道。
“能不能清淨,還不是德叔說了算?”侯爺輕笑道。
“現在是侯爺說了算”這句話基本上已經代表了德叔今天晚上的態度,忍一時風平浪靜。
“是我們說了算”侯爺退了一步,並沒有針鋒相對的說道。
“請”德叔伸出手來大方的邀請侯爺進入酒店,侯爺笑眯眯的拍了拍德叔的肩膀,示意兩人一起,德叔沒有推辭,兩人並肩進入酒店,後面的人按照輩分緊隨其後。
吳克牛故意往後退了退,等到所有人都進去的時候,吳克牛這才自言自語道“一切該結束了”
當侯爺和德叔相談甚歡並肩進入亞建國際的酒店的時候,秦嶺會所,大雪磅礴的晚上,一身素衣的李三生和二龍三十怪蜀黍緩緩出了秦嶺會所,秦嶺會所門外,血殺等人早已經等候多時,所有人都是一身素衣,等待着李三生的命令,李三生伸出手來接住幾朵雪花,等待着雪花融化,數秒之後,李三生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冷笑道“林哥,動手”
早已經和省武警總隊以及省軍區聯繫好,在東府佈局了數天,就等着這一時刻斬草除根揚眉吐氣的林澤大喜的對着身邊的省武警總隊負責說道“老何,動手”
省武警總隊的負責人老何迅速的下達一連串的命令,數輛卡車的武警在幾輛越野車的帶領下連夜奔向只有短短數公里外的堯山廢棄的煉石場,那裡便是德叔的第二個地下兵工廠所在地。
掛了電話,李三生看着秦嶺外面那下面殺氣騰騰不曾掩飾嗜血的狼性的李家衆人,怒吼道“出發”
大雪夜,屠大龍,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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