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小偷,雨中

五月二號我仍舊睡到近九點才起牀,梳洗後慢悠悠的吃着早餐,看我這樣子,媽媽倒有點急了:“婉馨,你昨天不是說今天就去小家,說你今天要去買書的,你不是忘了這件事吧。”

我不慌不忙的搖搖頭,回到:“我沒忘啊,還早着呢。沒必要慌吧!我打算11點前到小家,中午就隨便弄點吃的,然後騎自行車去書店。有一下午時間給我挑書呢?”

媽媽有些不解的問:“幹嘛騎自行車,你不是去市區書店嗎?那還挺遠的,搭車去不是更方便嗎?不用節約那兩元錢吧!”

我哪是爲了節約兩元錢,好笑的回到:“我可不是爲了省錢,主要是我想騎自行車。反正時間充足,騎慢點,既可以當鍛鍊,又是一種享受。”

媽媽聽我這麼說,便也淡定下來。又叮囑了一些小心的話,看我一一應着,纔去做其餘的事。

吃完早飯,在門口走了幾圈,消消食。等到快十點了我和媽媽打了招呼就出門了。

和我預料的差不多,臨近十一點的時候到達小家。隨便的下了碗麪條,很快就弄好了,吃完後也還不到十一點半,這次沒拖拉,洗了碗就騎着我親愛的自行車往書店進軍。

一路上優哉遊哉,到書店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仍舊不慌不忙的停好自行車,然後進書店選書。由於之前已經向同學打聽過哪些書比較好,所以自己只用把他們說的做個比較,選擇覺得更適合我的就行了。這並不是很麻煩的事,所以我很快就選好了要買的書。

看着時間還早,我就跑到**小說的那邊挑了本小說看起來。

不知是不是我太有眼光了,我挑的這本小說實在是很吸引我,一開始還記着時不時看下時間,到後來完全忘了時間這回事。真不知道這眼光好是福還是禍。

等到我心滿意足的看完整本書後,才驚覺窗外天色竟有些暗了,而且悲催的是,不知何時晴好的天氣竟轉爲陰雨濛濛,我可沒帶傘啊!看來等下只有淋雨的命了。擡頭看看微暗的天空,一下子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在我看書的這段時間裡整個時空都被調轉了(別多想,沒穿越!)。

一看時間,竟已快六點了,書店裡原本很多的人也只剩下零星幾個,書店都要打烊了!沒太多時間去理會我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趕緊把書拿到收銀臺付了帳就往外衝。

到了外面我才真的是欲哭無淚,我才真正深切體會什麼叫‘沒有慘的,只有更慘的’。

我的車不見了!當我在我停車的地方沒看到我的車的時候,我的腦海裡頓時一片空白,心裡像被什麼堵住似的,悶的難受。急急地跑到旁邊的小店裡問那些老闆或服務員有沒有看到我的車。期待是有好心人看下雨了把我的車收起來了,而不是被偷了。當然,我也知道這種想法很可笑。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明明知道天一直都是那個樣子,還是期望有一天她能開開眼。

跑遍了四處的店鋪,問遍了一切可能注意到我自行車的人,得到的都是失望地回答。有的好心人會叫我不要太着急,勸我報警;有的人只是淡漠的看着我的着急;有的人也會嫌我這個不買東西只問我那和他毫無關係的自行車的人很煩。對這些我都沒心情在意,我只知道我的車真的丟了。

在心裡確定找不到車的那一瞬,眼淚終於絕提而下。這車是我考上高中時小姑送我的,並不便宜,而且重要的是它已經陪了我一年多了,我真的很喜歡。

我就這樣默默地流着眼淚又回到我停自行車的地方,心裡很是茫然,身上的衣服都已快溼透,我也有一絲清明知道現在我應該打車回家,而不是站在這裡淋雨,畢竟這樣做根本什麼意義都沒有。

可是,我就是不想走。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會這樣,明知道有一件事做了也是毫無意義的、沒有結果的卻還是要堅持去做,只是因爲不甘心。是的,我不甘心。我也說不出爲什麼不甘心,只知道心裡這一刻就只執拗着不想走。

靜靜的站在雨中,低着頭,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在心裡把那個小偷詛咒了一遍又一遍。另外我也很自責,如果不是我太過沉迷於看小說,如果我早點出來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想到這,心裡更加的難受。

寒夜本期待着五一會和婉馨見面,結果昨天去楊氏麪館還是沒能碰到她。學校也放假了,就算自己想去找她也無處可尋。不知道她住哪裡,不知道她的聯繫方式...好像自己真的一點也不瞭解她呢。意識到這點,心裡沒來由的就悶悶的。一連這麼多天的失望,雖然寒夜情緒不外露,但那張佈滿寒霜的、滿臉抑鬱的臉看的衆人心裡可是拔涼拔涼的。那眼神往哪裡一掃,林雲幾人立馬離開他視線所及的範圍,所以,那幾人也不好過啊。

秦洛歌自是猜出了一些原因,看這些天寒夜每天早晨都要求去買早餐就知道他是有什麼打算了。看來會有些進展呢。只是現在連人都見不到,想有進展也難啊。

看着自己的好兄弟這麼鬱悶,秦洛歌自是不會坐視不理。於是提出開車出去逛逛。要說一直都呆在這個小城鎮,連市中心都沒怎麼去過呢。或許也是想換個心情,最近心情是沒有以前平靜了,寒夜也欣然同意。林雲和羅成兩人就去玩遊戲了,話說他們的遊戲已經在內測了呢,從目前看,效果還是很好的。

兩人中午吃完飯後就出門了。秦洛歌一直將車開到市中心,又開到郊區,兩人隨意地到處逛了逛,一下午的時間竟也一晃而過。下午四點多下起了雨,兩人找了一間很有古風的茶館喝茶。品着茶,熱氣氤氳的升到空中慢慢消散,窗外的濛濛細雨隨風飄灑,落在地上一點聲音也沒有。兩人一時誰也沒說話。

沉吟一番,秦洛歌狀似懶散不經意的說道:“你這些天情緒不太正常,很多年都沒見你情緒波動這麼大了。是...爲了什麼呢?”

寒夜一頓,看來自己反應的很明顯啊。爲了什麼?洛看出來了什麼吧。只是自己都還不確定呢。淡瞟了秦洛歌一眼,輕飲一口茶,不語。

秦洛歌暗自苦笑,這算不算‘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呸呸呸,什麼太監,最近自己也真是有點不正常了。不能總讓他沉默,今天一定要問出什麼,或者說是讓他承認什麼。眼波流轉,微向寒夜的方向前傾:“是爲了家裡?還是爲了公事?亦或是...爲了小婉?”

看來自己不說些什麼洛是不會罷休了,望了一眼窗外,透過陰雨朦朧看着那些景物竟那麼的不真實,有些抓不住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的感情,隱藏在陰雨朦朧之後,自己都看不清。無奈的說:“我不知道。”

“咳,咳,咳。你...你不知道?”好吧,秦洛歌失態了,完全想不到會是這個答案。一開始覺得夜不明白吧也還能理解,沒想到過了這麼久竟絲毫沒改變。看這段時間夜的舉動,還以爲是他已經理清了自己的感情了呢。“難道這段時間你每天都親自去買早餐不是爲了見小婉?”

“是。”這次寒夜沒有遲疑。

“難道你心裡不舒坦不是因爲沒見到小婉?”秦洛歌繼續問。

“是。”寒夜仍舊沒有遲疑。

秦洛歌:這...這還說不知道。“你這不明擺着就是因爲小婉才心情不好的嗎?”

寒夜:“是因爲她,不過和你想的可能有些不同。也有自己的原因。”是呀,也煩惱自己理不清情緒。

秦洛歌疑惑:“兄弟,不要說得這麼深奧好嗎?”

寒夜:“你...是不是覺得我喜歡婉馨?”

秦洛歌愣住,自己的確一直這麼想:“這不明擺着嗎?難道不是?”

明擺着?寒夜有點苦惱:“我不知道。有點分不清對婉馨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是喜歡抑或只是珍惜那份難得的簡單。”

秦洛歌輕笑:“一定要分得那麼清嗎?珍惜本來就是一種喜歡,喜歡纔會想要去珍惜。哎~你一個23歲的男人爲這麼一個問題苦惱,我是要說你純情呢還是說你傻呢?”

寒夜愣住,珍惜是一種喜歡嗎?想要珍惜那份簡單,不想因爲自己弄錯感情讓簡單變得複雜;珍惜她的笑容,不想因爲自己的不確定讓她最後受傷,就是因爲喜歡嗎?這麼一想,忽然就覺得有些豁然開朗。清淺一笑:“洛,多謝。”

秦洛歌輕撫劉海,邪魅一笑:“說的那麼生分我可是會生氣的哦~誰叫我這麼受女生歡迎,情商這麼高呢?以後你有感情上的問題可以隨時諮詢我,我免費給你解答哦~”說完還甩一個媚眼。嘖嘖,又不正常了。

寒夜絲毫不受其影響,靜靜品茶,煩亂的心緒全都在剛剛靜了下來。有些問題其實很簡單,只是人總容易作繭自縛而已,看來身邊有清醒的人提醒着什麼還是很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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