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一過,我又投入了緊張的學習之中。而由於沒了自行車的緣故,早晨都沒時間去楊家麪館,和寒夜也就沒有碰面的機會。還好每天晚上都可以聊聊,雖然因爲怕媽媽發現一直都不敢打電話只能發短信,但只看着那簡單的字符,心裡也是暖暖的。
終於又到了週末,我早早的起牀。
媽媽知道我喜歡吃楊伯伯家的面,所以也不意外:“你這是要去楊家麪館吧!別人都是好不容易盼個週末想多睡一會,你卻是爲了吃的連睡覺都不在意。真不知道說你是勤快還是好吃?”
我微微心虛,但還是笑着說:“都有幾天沒吃了呢?真的很想嘛。再說了,我也不想因爲週末能多睡一點時間而打亂生物鐘,那樣一點都不好。好了,我出門了。拜拜!”
媽媽無奈的看我出門:“怎麼說都是你有理。好了,我不說了,路上小心。”
我應允着,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到了楊家麪館。
時間很早,麪館還很冷清。心想着我肯定又是第一個客人。
仍舊像往常一樣和楊伯伯打招呼:“楊伯伯,早上好!”
楊伯看到我也笑了:“婉馨啊,今天挺早嘛!不過你可不是第一個來的了哦。你那個朋友最金額都來得早早的,有時我沒開門他就來了。現在的年輕人像那樣勤快的可不多見啊。”
我的朋友?心下一陣觸動。下意識的擡眼往裡間望去。
只見一人身着深藍外套,安靜的站在裡間門前,眼神專注的看着我,輕含笑意。就那麼靜靜的、靜靜的,好像和這沒完全亮的天色完全融合在一起,給人一種錯覺,就彷彿他已經站在那裡很久很久,已凝望了很久很久一般。那劍削的五官,深邃的眼眸,不是寒夜是誰?
看着他,我一陣恍惚,不過立馬就心花怒放起來,給他一個大大的微笑,他也回以一個笑,弄得我心跳加速。
轉過頭和楊伯伯說:“還和以前一樣,我先進去啦。”
楊伯伯點頭:“很快就好,你去坐吧,好了給你們端過來。”
我們?看來寒夜也還沒吃呢。
和楊伯伯打好招呼,就朝寒夜走去。挽起他的手走進裡間,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期間他什麼話都沒說,我也只是在笑。
坐下後,看着他,我問到:“夜,你怎麼來的這麼早啊?”
只見他微嘆口氣,低沉的說:“你說呢?”
只爲了我?心下感動,嘴裡卻說着:“其實也不必這樣啊,而且都和你說了,最近來不了嘛。你每天都起這麼早多累啊。”
他低笑:“我的體力難道還不如你?而且,我平時本來就起得早,不必爲此覺得愧疚。”
哎,這都看得出來。我實在是挺愧疚的,哪有誰的女朋友會把自己這麼好的男朋友藏着掖着,平時還不能時時見面,連打個電話都要受限制。真的是很委屈他。可是我也沒辦法,只能愧疚了。
雙手抱住他的手臂,感嘆到:“你可真是太好了,怎麼能這麼善解人意?我真是太幸運了。”
寒夜看着婉馨諂媚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剛準備伸手順勢抱一下她,就聽到老闆的聲音:“面好咯!”。寒夜立馬頓住,收回手。
我一聽楊伯伯的聲音,趕緊正襟危坐,面上一片淡然。忽而覺得這反應不對,又立馬轉身去接面:“楊伯伯,我自己來就好。”還沒碰到碗,面就被寒夜端了過去放在桌上。
我一楞,楊伯伯一笑:“這孩子,有眼色!對女孩子就是要照顧一點嘛。婉馨,你這朋友不錯!就是話太少,人太冷清。”
我心虛的點頭,附和到:“恩恩,大家都這麼說,性格是有點內向了。”
把我們的面都端上來後,楊伯伯就到前面去忙了。
我拿起筷子,高興地說到:“開動了!冷了味道就不好了。”說完就開始吃。
吃着吃着竟發現寒夜沒動,不經狐疑的看着他。他卻只是看着我,我疑惑道:“怎麼了,不喜歡吃嗎?”
他眉頭微皺,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你覺得。。。我性格很內向?”
我...“咳、咳...你...”我嗆了一下,搞半天就因爲這個啊,突然覺得他有時很像個孩子,不過,也挺好的。
寒夜輕柔的幫我順了順氣,又倒了杯水給我,帶點責備的說:“吃東西小心一點,嗆着了不難受嗎?”
我...還不是因爲你!哀怨的看了他一眼,看他莫名其妙的表情,不禁笑了:“楊伯伯那樣說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就覺得你話少罷了。其實我覺得你性格挺好的。只要...你對着我有話說就行了。”說着竟有些不好意思,拿着筷子一根根的挑面。
寒夜其實一直覺得自己可能是有些無趣的,很多人都說自己有些沉悶,自己也從不不去在意那些話。只是聽婉馨那樣說着自己性子內向,心裡卻無法做到那般平靜無波。因爲婉馨是比較開朗的。現在婉馨這麼一說,寒夜忽然就釋然了,只要她不在意,別的人怎麼想都無所謂了。
看着婉馨害羞的模樣,寒夜心裡一片柔軟,凝望着她輕聲說到:“對着你,我總會有話說的。就算沉默的時候,也不會是不想和你說話。”
我愣住,心像被羽毛輕輕拂過,癢癢的,柔柔的,很舒服。認真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黑乎乎一片,那份溫柔似乎要溢了出來,不由自主的點頭:"嗯,我知道的。就算你有時候不說話,只要和你待在一起,我就會覺得很安心。”醉後吐真言,這是醉在他美色裡啊!
寒夜聽着便溫柔的笑了,這笑晃花了我的眼,一時怔住,怎麼就這麼帥呢!
他輕點我額頭,微含笑意的聲音傳來“別發呆了,快吃吧。不是說涼了就不好吃了嗎?”
我頓時大囧,心下大嘆‘美色誤人,美色誤人啊!’,趕忙低下頭大口大口的吃着面,以掩飾我的窘迫。
寒夜輕嘆:“吃慢點,別噎着。”
我頓住,不擡頭,但還是乖乖的放慢速度。
看婉馨這麼聽話,寒夜心情大好。也吃起面來。
之後兩人就靜靜的吃着面。是我先吃完的,這實在不是值得炫耀的事。看寒夜吃麪的樣子,速度也不是很慢,但卻就是顯得很優雅,不禁又讓我慚愧一把。
鑑於時間的問題,雖然有些不捨,還是說:“夜,我要去學校了。”
我說的時候寒夜已經放下了筷子,我才說完,他就接着說:“我送你。”
我愣了一下,拒絕道:“不用了,你不是還要幫秦洛歌他們帶早餐回去嗎?這樣走過去走來的也很麻煩。我一個人走不會有事的。”
寒夜直接無視我的話:“走吧。”
我無奈,和楊伯伯告辭就和寒夜一起出了麪館。
走了一段距離,我還在糾結:“夜,我一個人走就可以了,真的沒事。”
寒夜嘆氣,沒想到有時候人太懂事也會讓自己這麼無奈,牽住婉馨的手,認真的說道:“我想和你多待一會,這樣不行嗎?”
我頓住,搖頭,“不是,只是覺得這樣很麻煩你。”其實心裡還是很開心能和他多走一段多待一會的。
寒夜緊了緊兩人牽着的手:“婉馨,不要說麻煩不麻煩的。你這麼客氣,我覺得不舒服。”其實是有點不自然的,寒夜覺得這話有些矯情,但又覺得有些話不說出來就難以讓對方察覺。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兩人才會更瞭解地方。
我心下一震,突然就想通了。是啊,我總是這樣用我自以爲的禮貌來對他,不論多親暱其實還是會透出疏遠。其實,不該是這樣的不是嗎?我其實是希望能和他多待一會的,卻又擔心這擔心那,自以爲是爲他着想,卻不知這樣的着想並不是他所希望的。幸好他說了出來,不然我還不知道要這麼‘自以爲’的做多少讓兩人都不舒服的事。
側身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他一震,我擡起頭粲然一笑:“謝謝你,還有,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樣了。其實,能和你多待一會我很開心。這纔是我真正的想法。你看,我其實很笨的,所以,以後如果我有什麼做的讓你不舒服了,你一定說出來,不然,我怕我這麼笨永遠也想不到。”
寒夜輕輕地撫摸着我的頭髮,說到:“不必太在意,只要你做你真正喜歡的事,說你心裡真正的想法,這樣已經很好了。”
我好感動:“你真好。”
寒夜笑:“我是不介意你這樣多抱我一下,但是你這樣繼續感動下去或許會遲到哦。”
啊!學校!臉肯定又紅了,一下子竟然把上學的事都拋到腦後了,而且,沒想到寒夜竟也會用這樣調笑的語氣?肯定是受秦洛歌影響!立馬放開寒夜,義正言辭的說到:“不能再打岔了。不然真的會遲到。”說着凜然的邁開步伐。
寒夜輕笑,走到婉馨身邊,安撫道:“不用慌,不會遲到的。”
我點頭,其實時間還是夠用的,我只是不好意思了而已。走了一會,偷偷的看了一眼寒夜,恰巧碰到他投過來的視線。趕忙轉頭。只聽一聲輕笑,隨後手又被人握住。
我乖乖的任他握着,又忍不住和他扯了些閒話,很快就到學校了。
離學校不遠的地方,我停住,對着寒夜說:“到這裡就好了,你回去吧。”希望那三人不會太餓。
寒夜深深地看着我,微微點頭:“你先走,目送你進學校我就走。”
我又看了他一眼,點頭離去,徑直走到學校,頭也不回。有時候覺得勇氣這東西也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所以實在不敢回頭。怕一回頭就又生出更多不捨。在教室門口深吸一口氣,拋去不該帶進來的思緒,邁步走到座位,開始一天的學習。
寒夜注視着婉馨的背影消失,看她一次也沒回頭,心下不禁笑了。看來婉馨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心性卻很堅強。
不過,有時候太堅強了會讓自己覺得無力呢。想了片刻,寒夜才沿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