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乍被陶洛洛抱住,腦中禁不住便是一忽悠,當下不由自主的也反手摟住了她,將頭埋在了她的髮際間。她沒有用香水,身上發上只有一種清新健康的少女氣息,那味道十分的沁人心脾。當下深深了吸了幾口她的芬芳,柔聲在她的耳邊道:好啦,洛洛,我該走啦。
大白。陶洛洛道:你會去澳洲找我們嗎?
我不知道。我道,隔了幾秒,反問她道:你是打算像你姐那樣一直在那邊定居,還是會再回來?陶洛洛低聲道:我不知道。我輕輕吻了吻她的頭髮,接着拍拍她的背心,將她推了開去。故作輕鬆的衝她笑笑,用手在自己的耳旁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示意她過去後給我電話,然後轉身邁步出了客廳。
陶洛洛跟了出來,一面依依的道:大白,你會想我嗎?我點了點頭,陶洛洛又道:你還記得我送你的那些畫麼?我怔了一下,道:你是說你畫的那些漫畫?陶洛洛嗯了一聲,道:你看過沒?說着臉上又自一紅。
那晚她送我那本漫畫後第二天林靜便出了事,是以我一直沒來得及看。此時聽她忽然提起,不由覺得很是不好意思,當下衝她搖了搖頭,解釋道:這段時間太忙了,沒時間看——怎麼?
陶洛洛道:沒……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我見她吞吞吐吐的,不由有些好笑。當下衝她揮揮手,示意她回屋。陶洛洛卻沒有動。我嘆了口氣,轉身往車庫行去。走了數步正好行到那株石榴樹畔,心中忽又想起大咪咪了,當下扭項向她的臥室深深投了一瞥,然後纔到車庫取了車,駕車駛離了湖邊別墅。臨出大門時回頭望了下,卻見陶洛洛依舊立在客廳門外。
出了別墅,偶強壓着心中的種種情緒,開車狂奔暴走在山間別墅區的小路上。如是行了七八分鐘,車子已拐入了一條較寬的林蔭道上。我只覺得心頭越來重,當下一腳狠命的踩在了剎車上,車速由80邁驟降到零。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一傾。坐穩身軀後,偶長長吐了口氣。在車內的抽屜中一陣亂翻,想找根菸出來抽抽,但卻未能如願。
我發瘋似的狂按了一陣喇叭,很想跳下車去大喊大叫大哭大鬧一陣,但終於忍住了。回想起適才於陸菲陶洛洛別離的種種情景,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魔獸在撕咬一般。明末湯傳楹曾在其《閒雜筆話》中說:天下不堪回首之境有五,哀逝過舊遊處,憫亂說太平事,垂老憶新婚時,花發向陌頭長別,覺來覓夢中奇遇。我想他一定沒有經歷過情人間的離別,否則他絕對會加上這一條。
此時夜色漸消天已漸亮,面前筆直的路面也越來越清晰。道丙旁是一株株枝葉茂盛的樹木以及一盞盞昏黃的路燈。我凝視了前方許久,終於長吁口氣,再次啓動了車子。在這條遠離陸菲的道路上,我只能前進,不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