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們已經下到了通道底下,是以偶話聲雖不大,但還是引起了一陣回聲。林靜聞言不由停住了腳步,扭臉向我望來。我看着她瑩亮亮的眸子,解釋道:那是全年最壯觀的一次流星雨,今夜剛好又無月,所以……應該能看得很清楚……
林靜沒說話,只是一味的瞧着我。我自以爲是的感到了她有些心動,因爲若她不想去的她肯定會出言拒絕的。她的這種表現無疑給了我鼓勵,我接着道:據說流星雨會在東北方向出現,今夜會異常的躍,我們可以開車去郊外找一座小山,或者直接在湖邊別墅的樓頂上……說到這裡腦中靈光一現,忽然想起了一個絕佳的地點,因不無興奮的道:要不就在你生日那晚的薔薇坡如何?坐在那坡上,腳下是一望盛開的野薔薇,頭頂是綻放的流星雨,那樣……那樣一定很美好……
我一面說,腦中一面不能自已的在腦海中幻化出了一幅絕美的畫面:流星橫掠天宇,薔薇迎風搖曳,我和我的小靜偎坐在曠野中的一座小丘上……在那一刻,無論什麼樣的誤會與怨懟都應該會煙消雲散吧……想着,我盯緊了林靜的臉。我有信心林靜會答允偶,因爲這個夜晚將會比她生日那晚更加浪漫動人,以她追求極致完美的性格,她又怎能拒絕?
但我錯了!林靜已經再不是以前的那個小靜啦!
不了!她只遲疑了一小會兒,便即開口道:我還要趕明早的飛機,呵呵,其實我跟你一起漫步都已經是計劃外的事情啦。她平靜的,不代任何感情,甚至連她的那聲笑都顯得那些的虛僞。我不能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我實在是想不到她竟會如此輕描淡寫的拒絕我。林靜卻像是根本瞧不出我的內心,繼續用她的平淡語調虐着我的心: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啦。
這句話從我的左耳鑽了進去,很快的,又從右耳鑽了出來。一時間我竟像是吃不透這話是神馬意思。我沒有答腔,依是那般愣怔怔的瞧望着林靜,我的腦中有些發空,意識有些模糊,便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孩理解不了大人的語言動作。林靜卻絲毫沒在意我的面色,她很超脫的笑了一下,肩膀微微一側,披在肩上的那頭長髮立時像打開扇子般唰一下垂到了胸前。那動作很有點像洗髮水廣告中那些發模爲了秀長髮所做的故意賣弄。緊接着她的身子也側了過去。我要走啦!她的話聲和着回聲一下下衝擊着我的耳膜: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這時纔有點明白過來,我很想哭出來,然後大聲對林靜說小靜你不要這樣待我。但林靜這種冷漠的態度早已謀殺了我流淚和語言的能力。林靜說罷那句話後,又禮貌性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舉步朝通道另一邊的出口行去。我則立在原地未動,石像般癡情的望着遠去的情人。燈光爲她在地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影子,隨着她的走動微微搖晃着,像是無聲的在訴說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