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她沒有死,對不對?她沒有死,你看,她根本就沒有死!”唐谷雪拿着早上的報紙在賈巧琪面前揮動着,容家兩兄弟爲了這個女人大打出手。紫幽閣 zye.新聞裡還附有容修燁的照片,他脣角的青瘀跟血漬在照片中那麼明顯。
賈巧琪看着報紙,一時之間也有些呆愣,喬淼是死了的啊,怎麼可能沒有死啊……
“可能不是一個人吧,我去看過屍體的……”
“媽,就是她,她都去醫院找過我幾次了,你還記得那天我被人打了一巴掌吧,就是她打的啊。她親口告訴我,她叫喬淼,她懷上了容修燁的孩子,還有我給你的照片,也是她給我的。”唐谷雪越說越激動,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眉目。
是那個叫喬淼的女人讓她現在過得那麼狼狽。
死了就死了。離開就離開了,還會來幹什麼?
自己也就是頂替了當年她救容修燁的那點事,至於這麼陰魂不散嗎?當初要不是她要救容修燁,自己也不會跟父母分離這麼多年,一直在日本,父母還在獄中呆了十多年。
說不定,她現在過得更好呢。
都是她,都怪她。
“那現在怎麼辦?事情來得太突然,媽也沒有想過她沒有死啊,上次我囑咐你的事,你太莽撞了!”賈巧琪指的是唐谷雪私自決定給容修燁下藥的一事。
這種事,怎麼可以如此輕輕便便就去做,沒有一個萬全之策,萬萬是不能做的啊。
像容修燁那種人,要不是看在谷雪是他救命恩人的份上,早就丟出北城了。
“現在做都已經做了。媽,你快想辦法我要怎麼做他才能回到我身邊吧。”唐谷雪紅着眼框,雙手搖着賈巧琪。
賈巧琪垂了垂眼簾,低聲在唐谷雪耳邊說了一句。
唐谷雪僵了僵臉,“這樣行嗎?”
“只有這樣了,先讓他放鬆警惕,我們纔好下手……”賈巧琪的意思是,還有下一次?唐谷雪點了點頭。
這幾天都沒有怎麼出門,非常想打電話給容修燁,非常想去容氏見他,她都忍着。
打從心底裡,她害怕容修燁看她的目光,那天。他的五指扣在頸脖處,他眼裡的冷冽,只要想到,唐谷雪就忍不住打寒顫。
“媽,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
門外這個時候有車子的聲音,隨着一輛黑色的寶馬停在了家門口的院子裡,看到駕駛位下來的男人時,唐谷雪臉色僵了。
是何言之。
何言之是容修燁處理外事的能手,他此刻來到南竹苑,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推門進來,何言之微微彎了下腰,“唐小姐。你好。”
“言之,你過來有什麼事啊?”唐谷雪笑着問了句,何言之拿出公文包,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放在了桌面上。
“這是今天晚上飛往首都的機票,轉往日本的機票也已經買好了。”
聞言,唐谷雪臉色蒼白,雙脣都控制不住的在顫抖,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機,機票?”
“這是容總安排的。”
何言之淡淡的說道,他只是一個轉達消息的人,其它不便說太多。
言下之意,容修燁希望唐谷雪離開北城,甚至是離開中國。去到遠在另一邊的日本。
這是,把算把她徹底送走,消失在他的世界裡,讓他可以跟喬淼好好生活是嗎?
唐谷雪的手都在顫抖着,死死咬着牙關。
“我要見阿燁。”
“容總很忙。”
“他有什麼忙的?說到底,他就是圍着那個女人去轉而已,他以前說我回來主不娶我的,現在我回來了,又讓我走,我不甘心,我不要回日本,我討厭日本!”唐谷雪有些激動,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也不看就撕掉。
像是早料到她會這樣般,何言之卻不疾不緩的又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文件封。
“……”唐谷雪!
這是,鐵了心要她離開北城是嗎?
“唐小姐,容總是爲你好。”何言之淡笑的說完,這次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很快外面的車子消失在原來的位置。
唐谷雪跌回沙發上,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媽,他要讓我走了。”
賈巧琪目光深沉的望着桌面上的文件封,容修燁這樣的男人做事向來說一不二,不然這幾年容氏也不會發展的如火純青。
現在,他竟然有這樣的決定……
“那你就走吧。”賈巧琪極淡的回了句。
唐谷雪僵在了那裡。
何言之從南竹苑又回到容修燁的公寓這裡,彙報了剛發所發生的事,容修燁靜靜的聽完。
說完後,也不見他有回覆,何言之說自己先去忙了,人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才聽到容修燁開口。
“沒有別的了?沒有打你?”容修燁極淡的反問。
何言之笑了笑,怎麼可能打他,“沒有,許太太坐在那挺安靜的,整個過程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其實還帶了賈巧琪那場火災的證據過去,結果,沒有派上用場。
“嗯,你出去吧。”容修燁說完,靠在沙發上闔上了眼。
腦子裡全是昨天夜裡在醫院見到的場景,喬淼接受了容修謹的求婚,手指戴上了中指,輕擁着他,靠在他的懷裡。
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
當初說喜歡他的,結果,現在卻要嫁給他的大哥,喬淼,你現在還是我容修燁的妻子!
你就不怕重婚罪嗎?
那種女兒生的兒子,到底哪裡好?啊?
另一邊。
芯安胳膊打着石膏,真的有些疼,坐在車後座,真的覺得挺累的,可是今天卻一定要回夏家。
畢竟,她現在頂着人家夏芯安的名字。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夏家那邊卻給她安排了一門親事。
夏家雖然沒有容家那般富貴,但在夏老爺子那代時,是在南城那邊搞權政的,退休後,一家人搬到了北城。
夏芯安的養父夏超恆跟養母林蓮心當初一直沒有受孕成功,後來就在孤兒園領養了夏芯安,可是在夏芯安回到夏家兩年後,林蓮心就懷孕了,也就是夏芯安名義上的妹妹,夏芯蔚。
兩姐妹很小的時候見過面,後來夏芯安就送到了國外,夏家只負責給點生活費,學費什麼的,都是靠她在外面自生自滅。
就像現在,真正的夏芯安已經死了,夏家人卻無一知曉。
芯安嘆了一口氣,若當初不是真的想領養,爲什麼好好糟蹋了一個孩子,說不定真正的夏芯安沒有到夏家,過得更好,至少不會沒命。
容修謹開着車,車子速度很慢,很穩,餘光總是沒有落過後視鏡裡芯安的神色,只要看到她皺起了眉頭,車速又得慢下來。
生怕速度快了,弄疼芯安的手傷。
“修謹,我沒事的,你這樣開車我們得什麼時候到夏家啊?”芯安看了眼外面,開了那麼久了,結果還在一條路上。
“不疼了。、”芯安扯着脣角笑了笑。
容修謹這纔敢提快點速度。
到了所謂的夏家,芯安是一片茫然的,進去的時候,她自我介紹,“我是夏芯安。”
夏家的傭人才把她引到了家裡,客廳裡坐着很多人,夏老爺子去世了,所有一些親戚都過來了,芯安全部都不認識。
唯一有點印象的是容修謹以前給她的幾張照片,誰是夏父,夏母,還有那個妹妹。
只有這三個人,她禮貌的叫了人,其餘的人,只是彎了下脣角笑了一下。v夏超恆看到她身邊的容修謹有些詫異,而早上的報紙也看了。
“芯安,你們。”
“爸,他是容修謹。”
“爸,你好。”容修謹直接勾着脣角叫人,芯安嘴角抽了抽,還真不當自己是外人啊。
夏超恆嚇了一跳,然後就看到容修謹手搭在了芯安的肩上,“我跟芯安求婚,她已經答應了,等兩家父母吃個飯,確定個日子,我容修謹就迎她上門。”
林蓮心打量着容修謹,那張臉不應該用帥氣來形容,只能用漂亮來形容,帶着耳環,頭髮又是碎髮,隱隱約約還能看到暗紅色的顏色。
這麼個吊兒郎當的人?
容家,她自然知道大少爺是容修謹,何況,早上報紙頭條還在桌面上呢,只是這容修謹早些年就揚言不會要容氏,然後就離開了北城。
這一回來,就跟這個養女一起回來。
“芯安,過來讓媽看看,十多年沒有見了,媽都快要認不出你來了。”
聽了林蓮心的話,芯安走了過去,手被林蓮心拉住,芯安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她也在林蓮心的眼裡看不到任何對自己的暖意。
都是逢場作戲。
“長得越來越漂亮了,小蔚,你快來見見你姐。”林蓮心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夏芯蔚叫來自己的身邊坐下。
“姐,你真漂亮。”夏芯蔚甜甜的說了句。
芯安回答她也長得很漂亮,顯然夏芯蔚很喜歡聽這樣的話,臉上全是笑容。
似乎很喜歡芯安似的,林蓮心執意留芯安到夏家住,怎麼也不肯放手,即使容修謹臉色有些難看也沒有放手。
中午去了墓園,芯安看着夏老爺子的照片,老人家笑容很和藹,她在心裡說,爺爺,對不起了,喬淼借用夏芯安這個名字也是迫不得已的決定。
賀潔月原本打算是去夏家的,可是到了中途,又讓好叔送她到了南竹苑,見到賀潔月,最高興的是唐谷雪。
賈巧琪反而很冷靜的坐在那裡。
“巧琪啊,那個女人可害了我們兩家啊。”聰明人也不拐彎抹角了,賀潔月品着唐谷雪泡的茶,一臉無奈的說了這麼一句。
賈巧琪坐在她對面,很平靜的臉色,賀潔月看不出什麼來。
“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兒子發誓不回容氏,竟然會是爲了她,真的太傷我心了,巧琪,你說我們當初做那麼多爲的是什麼?我做那麼多,還不是爲了他啊,他倒好,爲了個女人……”後面的話,賀潔月說不出口了。
紅着眼框,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容太太,這些話你應該找容大少說纔對,事已至此,我們也幫不到你什麼忙了。”賈巧琪很平靜的開口。
賀潔月倒是一愣,看着賈巧琪的目光充滿疑惑。
難道,她不再爲她女兒許雪謀取幸福了嗎?當初做那麼多,說都是爲了許雪。
現在卻……以團盡弟。
“媽,你怎麼這樣跟賀阿姨說話呢?”唐谷雪倒是有些憤憤不平的樣子開口說道,像是沒有看到賈巧琪眼裡的警告,自顧自的繼續說。
“都是她,要不是她,我們都好好的,她太壞了。”
“這事,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我們自己沒有看緊自己的人吧,雪兒,真是難爲你了,明明都可以進容家了,結果現在卻……”後面的話賀潔月沒有繼續說,握着唐谷雪的手,一臉惋惜。
一句話戳到了唐谷雪的痛點,想到自己今天就要離開北城,想到容修燁的狠心,眼框就紅了。
“阿姨喜歡你,也想幫你,只是,修燁那孩子向來做事自有主張,我跟他爸爸都不能說什麼,雪兒,還有其它好男人的啊。別傷心,要是以後看到哪個喜歡的,阿姨可以跟你介紹介紹。”
賀潔月說得一臉真誠,可是賈巧琪在那裡卻聽得直皺眉頭。
賈巧琪站了起來,“雪兒,你進房間收拾行李去吧。”
“收拾行李?”賀潔月有些詫異,唐谷雪點了點頭,聲音染上哭腔,“我要離開北城了。”
“爲什麼?呆在北城好好的,怎麼要離開呢?”賀潔月不明白,唐谷雪還想說什麼,可是被賈巧琪推了推“你去收拾,我跟潔月聊聊。”
唐谷雪這才上了樓。
賀潔月望着賈巧琪,發現幾年不見,這個婦人變得越發的沉穩了,甚至有些看不懂了,以往,自己說什麼,賈巧琪都顯得很有激情。
“容太太,請回吧。”賈巧琪開開口,就是下了逐客令,賀潔月愣了愣,畢竟以前的交易擺在那裡,賀潔月就不信賈巧琪這次不跟自己合作。
現在,她不敢亂動,容文耀那裡握着她的證據呢,萬一真的動手做了什麼,吃虧的是她,她不敢保證,東窗事發的時候,容子令會不會保自己。
發生了那麼多事,她也算看清楚了容子令的爲人!果然是無奸不商,在商人的眼裡,除了利益,只有利益。
“巧琪,你真的願意放手了?”賀潔月不死心的問。
賈巧琪看着門外,目光有些空洞,“願意放手又怎麼樣,不願意又怎麼樣?我算是明白了,是你的東西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即使強行得到,也不是你的。”
那麼高深的話,賀潔月聽着直接笑了。
“如果別人說出這種話來,我可能還相信幾分,可是巧琪,你做了那麼多不爲人知的事,你現在卻能說出這種道理來,我很好奇。”
賈巧琪笑了笑,沒有說話。
“雪兒就這樣回日本,你就這麼放心嗎?”賀潔月再問。
賈巧琪走到她身邊,輕挽着她的手臂,“容太太,您是大戶人家,我跟雪兒什麼都不想爭了,只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以前,我是太糊塗了,容太太,您請回吧。”挽着賀潔月往門口走去,鬆開她,轉身,又把門給關上了。
“賈巧琪……”
“容太太,以前的事我不會說的,你不用擔心,到死我也不會把你供出來的。”賈巧琪說完一擡頭就看到唐谷雪站在樓梯口處。
“雪兒……”
“媽,你們瞞着我什麼?”唐谷雪問道。
賈巧琪走過去,握着唐谷雪的手,“沒有什麼,都是些過去的事了。”
唐谷雪有些狐疑,但最終也沒有再說什麼。
很快到了傍晚,唐谷雪坐不住了,偏偏賈巧琪又看得她緊,她很想去見容修燁,把話說清楚,認個罪什麼的,再不濟就負荊請罪。
到了時間點,唐谷雪開始換衣服,賈巧琪給了她一頂帽子,又給她戴一個口罩。
簡直就整副武裝。
“媽,不要太誇張了。”
“聽媽的,沒錯的。”
賈巧琪握着唐谷雪的手說道。
容修燁看着時間點,這個時候,唐谷雪應該飛往日本了……
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她是夏芯安,她是夏芯安。
容修燁想到爺爺曾經跟他提過,跟夏家的姑娘見個面……,可是,現在,她卻帶着容修謹去了夏家。
轉身,他開車去了夏家。
跟夏家人說自己是來找夏芯安,同時把自己的名字報上去的時候,夏家人臉色複雜。
最後是夏芯蔚跑上樓把芯安叫了下來。
容修燁正坐在客廳裡品着茶,夏家父母對他倒比對容修謹客氣多了,怎麼說後面有個容氏,都是會做人的人。
“姐,容總等你好一會兒了呢。”夏芯蔚眨了眨眼,幫着容修燁在削蘋果皮削完後,切成小塊,用牙籤插好,遞到他面前。
容修燁看都沒有看一眼,直接往樓梯那裡走去。
夏芯蔚的就這樣僵在了那裡。
“容總,有事嗎?”芯安冷漠的問道,另一隻手明顯打着石膏,容修燁望着愣了愣,自然沒有想到,昨天那一扭,會這麼嚴重。
容修燁張了張嘴,突然有些詞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