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芬媽就急切的想把阿芬拉到一邊說話,無奈看見許大仙坐在那,也不好做的太過。隻眼巴巴的看着阿芬。
許大仙輕蹙眉尖,她倒不是煩棄芬媽這時候來,是覺得芬媽也不看看自己女兒初孕在身,已略顯出懷,還要把那些糟心的事想說給阿芬知道。萬一惹得阿芬心情不好,影響了肚裡的胎兒,到時候怎麼得了?心下琢磨半天,不如干脆當着面問,讓她說出來,自己守在跟前,萬一阿芬有哪裡不對了,自己也好在跟前幫襯着不要出事。
遂問道“親家媽,這次來你女這裡還呆得慣嘞?聽說芬姐姐家修了磚瓦大房,修好了?”
芬媽臉色難看至極,咬着大半截下脣,憋了半天,最終憋不住了,哭了起來。許大仙眼見得這樣,眉頭更是皺得緊了“快別哭了,你看,芬還懷着身子嘞,你這一哭,不是讓她焦心麼?有啥你說,說出來就好了。別憋在心裡”說着,遞上一方手帕。
阿芬也沒想到自己媽這樣子,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忙從許大仙手裡接過手帕,給媽擦淚“媽這是咋了?不是說你們早就回去地?上次我去二姐家看見你在,我還奇怪,想問你,又看那裡那麼亂,那麼忙,也沒來得及問清楚。”
“你。。。。你那個。。。那個二蘭,心遭狗吃了。芬啊,你都不知道我和你爸在她那裡遭的啥罪,你都不知道她做了些啥缺德事啊。。。啊。。。啊 。。。”芬媽捏着手帕的拳頭使勁捶這自己的胸口,越哭聲越大。
許大仙看見芬媽手指頭裡黑乎乎的,指頭上也是深黑綠色,乾澀得像是老鷹爪子般,又看阿芬也跟着流着淚要哭出聲來,忙勸到“親家,親家,你收收聲,這麼哭也不頂用不是?你看,芬懷身大肚的嘞。你這當媽的得爲孩子想想吧?你這麼樣的,你讓孩子不是抓心啊,萬一有個好歹地,你覺得嘞?”
芬媽一下收了哭,使勁擦了擦眼,唉地重重一聲“不哭了不哭了,這幾個月我眼淚都哭幹了,今到了這看見我女了又有眼淚了”
“這就對了,有啥咱慢慢說,來,哈口水,慢慢說,咋回事”許大仙示意阿芬坐下,不急。
“我們來的時候,我和你爸身上的錢,當天晚上就被二蘭給搜拿了去,你知道的”芬媽對着阿芬說。
阿芬一愣“我不知道啊,但是我聽見你問她錢在哪,你讓她給你,二姐說等你們走時候給,沒給嗎?”
“給?一分也沒給啊,不給不說,還攆我跟你爸滾。身無分文,讓我們朝哪去啊?沒辦法,你爸去煤礦上做活去了,說是掙點回家的路費。我沒地去,我就在二蘭屋,結果。。。。。。你看”芬媽又流出眼淚來,伸出雙手給阿芬看“一天把我當常年苦力,家裡活全是我做,這都不算啥,幾頭牲口摟草全是我去,回來,那個狠心的二蘭還拿手使勁按按,看看籠裡的草裝得貼實不。比地主婆還狠,你說她做的出不?我是她媽啊。還打我。。。。”說着抽泣起來。
阿芬呆坐在那裡,似乎不相信眼前這是自己的媽不相信說的是自己家人的事。紅着眼也是低啜起來。
許大仙心裡明白了,原來從自己這裡拿了錢回去,二蘭就翻臉了。忙勸慰道“好了好了,那家子人的事就不提了。看你娘倆哭得我這心裡也是難過得不好受。那,親家,你現在咋打算的?”
芬媽說“我這就打算回去啊,家裡還有個幺兒嘞。本來說來這裡幾天就回去。也沒給他留多少錢。誰知道一下就是三個多月了,我得快回去。還不知道家裡現在啥樣了”
阿芬說“媽,二姐拿了很多錢回去的啊。她連點路費也不給你和爸?咋就狠得下心讓爸去煤礦上挖煤去了嘞?在哪個煤礦啊?”
芬媽說“不知道啊,我也找不到在哪地。你爸讓我先回去回頭他就回了。”
“那你沒錢咋回啊?”阿芬着急地問道。
芬媽眨巴眨巴眼,沒說話。
許大仙一看,明白了“路費沒事地,真要回,我這裡拿點路費給你”說着起身進屋去了。阿芬看着許大仙進屋,說道“媽,你受苦了。二姐咋這樣嘞?上次我去你也沒說,你要說。。。。。。”說到這,心裡一想,說了又能如何?難不成自己真就把媽接來這裡住?沒和許大仙商量,她就直接的把媽接回來,怕是有點不妥當。
“芬啊,以後你不要去你二姐那裡了。”芬媽說着,眼睛看着從屋裡走出來的許大仙手裡拿着一疊大團結。
許大仙遞給芬媽“親家,別嫌少。你拿着路上寬鬆點。想吃啥買點,別屈了了自己。窮家富路”
芬媽伸手接過,伸手朝着褲腰裡塞“這咋好嘞。看,來還給你添麻煩,真的是。。。。。。那就謝謝了。我知道,二蘭才從你這裡拿了不少錢,不然,他錢家的房子也蓋不起。。。。。”邊說邊站起來,低頭朝着褲腰表包裡塞。
許大仙笑了笑沒說話,眼睛卻看着阿芬道“你可別跟着慪氣了。看把你慪出個好歹來地。你媽路上不愁了,你也別擔心了”
“以後不要和二蘭來往了啊芬,我給你說,那纔不是個東西。咱家就沒出過這黑心地。她要是來了,直接攆出去,攆出去。”芬媽塞好了錢重坐下,看着阿芬,又看着許大仙,非常堅決的說。
許大仙說“放心,這樣的人,我們家不會和她來往地。芬,聽到你媽說的了麼,以後啊,你也不要去她家。”
“就是,別去,不定她安啥心,你又是個善良孩子,想不到她會咋使壞心眼嘞”芬媽說,好似那不是她生的的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爲在說上輩子的世仇之人吶。
阿芬還有些恍惚,看姑和媽都這麼說,點着頭說道“媽,那你在這裡玩幾天再走吧”
芬媽看了一眼許大仙,心想錢也給了自己些了,再呆這裡也是無用,還不如早點走“不了不了,我就是來看看你的,你在這裡好好的就行了,我和你爸也放心了。我得趕着回去,你弟一個人在屋這麼久了,我想着也是擔心得不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