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蘭故作爲難的說“柳嬸子啊,你看這是不是多了點啊?現在都窮家舍業的,哪個能一下拿出那麼多錢啊”
劉家女人磕着葵花籽,扭頭朝旁邊吐着皮“這還多啊?人家養個女,得花多少錢才養的大嘞?當真女都是賠錢貨啊?張家不求李家求,要人的還多嘞。”
“說是這麼說。柳嬸子,你看,能不能少點啊?”二蘭一副討價還價的架勢。
“其實啊,這也得看找啥樣的,要是找那些腦瓜子不太靈光的,或者身上帶有點殘疾的,那就便宜點。三千多吧”劉家女人說。
二蘭和錢守坤對視了一下,又扭過頭來看着柳家女人說“嬸子啊,肯定不要這樣的,誰願意找個傻子,找個殘廢去家裡養着啊。多少肯定是個正常的吧。”
“這是的啊,也要看長得怎麼樣的。歪瓜裂棗的要不嘛?”劉家女人倒是不遮掩。
“守坤的朋友也是抻抻抖抖的小夥子,哪能找個歪鼻子斜眼的嘞。至少差不多的吧。”二蘭試探着說。
“那就少不了五千上了,再少,我也沒處給你找去啊”柳家女人分明有些不耐了。“這也就是咱們這裡窮了,才這行市要是別的地,沒個萬把塊,想都別想嘞”
“別說萬把塊了,就是五千塊,這周圍有幾家能拿得出啊?又不是數包穀籽,五千。”二蘭深不以爲然的,翻了個大白眼故意讓柳家女人看出她的不屑。
“咋沒有來?馬各莊也是我孃家那,馮來旺家還在找我踅摸個能生養的黃花大閨女嘞,出價多少你曉得不?六千”柳家女人說着伸出大拇指和小手指在二蘭面前一比畫“還沒要求長相,還沒要求年齡,就要找個能生養的就行嘞。還有,就後村的,許大仙的侄兒,許狗蛋還叫我找個嘞。出價也是你想都想不到的,七千。說好了的價在等着嘞,還有。。。。。。”柳家女人突然覺得自己嘴禿嚕了,緊急剎車“不說這些了,我說的這些,我都是白跑腿,做好事積陰德,我又不在中間有一分錢好處的”
“徐狗蛋?他一個五十多的光棍,能有那麼多錢啊?”二蘭不失時機的追上一句。
“咋沒有啊?許大仙就一個侄,早年不准她跳大神看陰陽,給批給斗的,被傷了身子也沒個孩子,娘屋哥哥死的早,嫂子跑了,就留下一個侄兒跟着她,她家老頭子不也不在了好多年了。要不是她還會接生,三村五鄉的給點,怕她也逃不出命來。這些年帶着侄兒過,現在不同以往了,給人端水碗,跳大神,接生,各種掙錢,家底子厚嘞。就一個侄兒五十多了,總不能絕戶了一門,就想着給侄兒找個老婆,也是不要求別的,找個能生養的就行。實在是她那侄兒歲數太大了,不好找。前兩天才託人給我說來,我就準備這兩天帶人去的”
二蘭一聽“哎呀,這事弄的,我和守坤還以爲也就花個幾百千把塊的,真是不懂得這些嘞”
柳家女人一聽“幾百?”呵呵冷笑。也不接話了。
二蘭一看,知道差不多了,就對男人說:“你看,都是你,兩口貓尿一下肚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亂應承人家。這事看來沒得轍。回頭給你朋友說,瞎的聾的瘸的看他要不。應該幾百千把的差不多。是吧,柳嬸子”
柳家女人歪了嘴角一邊說“哪知嘞,這得看遇得到不。”
二蘭起身“麻煩了柳嬸子,你看這事弄的。回頭我媽問問他朋友,看能不能出個合適的價,要是能拿出來,到時候我們還得來找你幫忙哦”
柳家女人送這倆人出門,看着遠去的倆人,心裡琢磨着,半天也沒搞懂究竟是給哪家來問的。一拍腦門暗自想“瞧我這腦子,咋就被她牽着問了半天。”
錢守坤帶着二蘭,在土路上疙疙瘩瘩的騎行,見二蘭坐後座半天不言語,問道“現在咋辦?”
二蘭說“我倒沒想起來許大仙的侄兒吶”
錢守坤一邊看着凹凸不平的路面,一邊問“不是吧,許大仙的侄兒五十大好幾了啊。你妹才十八。。。。。。”
二蘭照着他後腰就是一下“那又咋?難不成去馬各莊那個啥來旺家啊?你真的是,那是柳婆子娘屋地方,我們一去,馬上柳婆子不就知道了啊?啥腦子啊你。”
“哦哦”錢守坤馬上明白了,不住的點頭。“那咱們現在去許大仙屋?”
“今天不去,明天去。”二蘭說。
“爲啥?”錢守坤有點摸不準二蘭的想法了。
“今天過了,明天還有一天,後天過了,王守仁那裡就定了。。。。。。”二蘭慢慢思索着說。
“王守仁那裡不是說才三千?而且還是先就給兩千五的?”錢守坤納悶地問,他不相信二蘭看着七千的不動心思,會選個三千的。
“我的意思是,明天去許大仙那裡,如果說好了,後天就把阿芬直接領過去,拿錢回來。轉頭給王守仁回了就是的。如果明天許大仙那裡說不成,後天過了,就帶着阿芬直接去王守仁家,明白不?”
錢守坤說“你聽柳嬸子說的,現在這行市。王守仁家這個錢是有點太少了吧?不然不着急,問其他的,十天半月的事。你急啥勒”
二蘭說“你知道個大頭啊,這事不能拖。你沒看我爸媽綠這眼在這裡盯着嘞?給你說嘛,拿到手裡纔算是自己的。誰知道越拖會出啥幺蛾子。虧得他們來,我就把他們身上的錢拿了。不然,到時候他們要是覺得得的錢少了,肯定要帶着我們妹回去。”
錢守坤這才知道二蘭那天晚上把老丈人和丈母孃的衣兜翻了個底朝天的意思,一時被老婆的深狠算計驚得差點把自行車頭頭沒把住,騎到旁邊路溝裡去了。
“你咋子,好好騎。”二蘭被自行車一歪一扭差點從後座掉下來,忙扯住男人衣服。
“朝哪騎啊?”錢守坤看着前面的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