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那天我在學校上了一天的課,呂程也大清早的就出門了,我想或許這就是我們的聖誕節了吧,心裡小小的失落一直伴隨了一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木子一直逗我笑,我低頭扒飯的時候差點把眼淚掉在飯裡,呂程是不是真的忘記了,這個聖誕節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屬於情人的浪漫的節日,他是不是真的就不想給我任何的美好的東西。
晚上回去的時候呂程還沒有下班,一陣失落氾濫在心底,到底,我在期待什麼?我是期待像木子那樣的浪漫情懷,還是呂程那裡實實在在的溫度。我沒有開燈,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很久,想着我和呂程一路走來所經歷的一切,想到了小影,小西,還有好多好多呂程生命裡的人,他們原本都是和我沒有任何瓜葛的,因爲呂程,而有了交集。這算不算呂程給我的東西呢?
呂程在晚上9點多才回來的,我坐着想都忘記了時間,也沒有做飯,也許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女友,我和他鬧小情緒而不體諒他工作的繁忙。
當呂程開燈看到的剎那,我像是被嚇到了一樣,起身的瞬間看到呂程手裡拿着的巧克力和玫瑰花,是我最愛的金帝的那款巧克力,因爲,每一顆巧克力的包裝紙上都有幾個字:只給最愛的人。我告訴過呂程,我只愛那一款。我在心裡默唸,他記得,他原來記得。眼淚奪眶而出的瞬間,呂程走到了我面前,然後問我怎麼了。我實在找不到理由告訴呂程,是因爲感動,也還因爲愧疚,我錯怪了他,我還在心裡埋怨他。呂程輕輕說:“丫頭,今天在公司開了一天的會,好累,對不起,沒有和你一起過聖誕節,但是,我都有準備禮物。”我抱緊呂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晚飯吃得很簡單,我去廚房快速做了點,呂程不讓我做的,從心裡來說,我必須做一點事才能小小彌補我內心的愧疚。放我做好的時候,呂程已經在沙發上躺着睡着了。我搖醒他的時候,心裡生生撕扯這痛。我心疼這個男子,他應該狠狠責怪我,他不應該還對我那麼好,他的體貼溫柔和包容,恰好襯托出了我的任性。呂程微微睜開眼看着我的時候,我心裡的所有所有防線都被擊穿了,我發誓,這輩子,我塗半夏,只愛這一個男子,這個疲倦了眼裡還殘留柔情的男子。
呂程邊吃飯邊向我道歉,說今天因爲太忙,沒能陪我。他越是道歉就越是讓我覺得無地自容,我只管低頭吃飯,我不敢看呂程,此時的我,愧疚得快要死掉一樣。
我收拾好廚房後,看到呂程一個人透過落地窗在看外面的世界,城市的夜總是這樣不消停,夜裡都依然繁忙得快要讓人窒息一樣。我從後面抱着呂程,我說:“親愛的,對不起。”呂程轉過身抱着我,他說:“丫頭,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對不起,今天沒有爲你做什麼。”說完,他從褲兜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輕輕打開,我發誓,那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東西。那是一條項鍊,吊墜是環形的,乖巧又不失高雅,鏈子是銀質的,看得出呂程挑選的時候花了很多心思。我看着實在說不出話來,我好想給我自己幾耳光,我怎麼就那麼不懂事。呂程幫我戴上然後在額頭輕輕吻了一下,如此溫柔的男子,如此對我的男子,我塗半夏還抱怨什麼?我在心裡罵自己。
那晚,我失眠了,幸福得失眠了,就像范瑋琪唱的那首歌,全世界都失眠了,幸福得失眠。手一直握着項鍊的吊墜,我想如果那個吊墜有鋒利棱角,早就在我手心刻下了不知道多少痕跡。只是呂程至始至終都是體貼我的,我猜想是不是他可能知道我會緊攢着,所以溫柔的爲我考慮,選擇了環形的吊墜,沒有棱角,任我怎麼拽,都不會傷到我。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的就起來給呂程做好了早餐然後去上課了,這是我最最幸福的一個早上,我把所有的感動和愛都傾注到我爲呂程做的早餐裡,我相信呂程可以感受到我的心意。
一整天木子和林子都看我笑得像個傻瓜,木子眼角多了幾分哀傷,因爲,昨天的聖誕節,我逃離了他的世界。
小影在中午的時候打電話,然後發了一個陌生的地址讓我馬上過去,我使勁問什麼事,她只是說,我如果不去,一定會後悔。我找不到不去的理由,只因爲,小影這個女子,是和呂程有關。
我打車去的那裡,一個叫米卓萌的咖啡店,小影已經在裡面了,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果斷的走了進去。小影似乎又漂亮了許多,所有的都充滿了時尚的氣息,我想,畢竟她是娛樂圈裡的人,怎麼都能和時尚有點瓜葛,而我,不過是土包子學生。這一點自卑之於也還是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小影正優雅的喝着咖啡,偶爾看看窗外,眼神很淡然。我輕輕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她禮貌性的問我喝什麼,我說,什麼都不用,有什麼就直接說吧。小影表情很負責的看着我,她說:“塗半夏,你到底要糾纏呂程到什麼時候?”小影的語氣很淡漠,聽得出她不會給我什麼好臉色。我看着她,這是唯一一次我那麼相信我會給呂程最大的幸福,第一次那麼相信自己,我說:“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呂程。”小影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然後再看我,定睛到了我脖子上的項鍊,“你脖子上的項鍊是呂程給你的?”我毫不掩飾的說是的,小影冷笑了一聲然後說:“呂程對你可真好,那麼貴重的項鍊,你可知這項鍊代表着什麼?”我一臉疑惑的看着她,我問:“代表着什麼?”小影生氣的說:“他就沒有告訴你,這項鍊是瑞士的著名設計師Joson今年的唯一創作?爲了給找到真愛的人一個禮物,他全世界就限量了10條,中間的圓環代表兩個人終於找到彼此,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圓,我實在沒有想到呂程會買來送給你。”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我不知道我聽到了什麼,是不是我應該感動得一塌糊塗。我愣着看小影,她繼續說:“或許,呂程是真的愛你,但是塗半夏,你應該爲他想想,你現在什麼都不能幫他,你看他那麼累,那麼忙,你心裡就不難受?”這一次小影說到我的痛處了,是的,我何嘗不心疼呂程,我更責備我自己,忽然之間,我明白了,愛雖然偉大,有時候卻什麼都做不了。kudu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