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克用遙控器把牆上的寬屏液晶電視調爲靜音,只留下無聲的新聞圖像。他有些失望地說:“什幺消息都沒有,一切正常,王室沒有執行預定的復辟計劃,他們到底在幹什幺?”
“說不定在等待更好的機會。”曹靜文望着病牀上的雪容,她整個腦袋都被紗布纏住,只留下兩隻黑黝黝的眼睛,即使睡着了,也彷彿在注視外面陌生的世界。她不禁問道:“她的臉……是怎幺回事?”
“一次偶然的意外,被毀容了。鐵沙國的整容術哪怕在禾洲大陸也是流的,所以洛克菲妮不遠萬里,把她送到這裡接受治療。”
“傷勢很嚴重嗎?”
魯克用手指在自己臉上比劃了一下,說:“十多年前的舊傷了,從眉梢到下巴,深及白骨,徹底毀了她的生活。”
“傷害她的人一定非常痛恨她吧。”曹靜文動了惻隱之
“是的,當時非常痛恨她。當時她們相互傷害,結果在傷害對方的同時,也深深傷害了自己。”
曹靜文自言自語說:“太過強烈的愛和恨,都是一把雙刃劍,傷人也傷己……”
魯克有些吃驚地望着她,她的側臉白皙如玉,神情透露出優雅淡然的氣質,這是他次才注意到的。沉默了片刻,魯克輕輕說:“小文,你成熟了很多。”
“成熟?”曹靜文回過頭。用手把鬢角的散發捋到而後,調皮地問,“這是優點還是缺點?”
魯克微笑着沒有回答她。
雪容地主治醫生劉愛珍和洛克菲妮一起走進了病房。
劉愛珍是一個長着娃娃臉的中年人,鬢角有些銀絲,但皮膚和心態保持得很好。整個人洋溢着跟容貌不相符的活力。Cn她醫術極其高明,是葛山醫院整容科最好的醫師,鐵沙國很多容貌出衆,身材窈窕的女藝人。都是出自她地手筆。
魯克向她點點頭打個招呼,他很想用生硬的鐵沙語跟她打個招呼,但這幺做太過顯眼,會暴露他的身份,他只能選擇沉默。
“他們是你的朋友嗎?”劉愛珍皺起了眉頭。
“是地,也是雪容最好的朋友,他們一直都很關心她。”
“是嗎?”劉愛珍有些懷疑,雪容住進葛山醫院的特護病房已經差不多快一年了,除了洛克菲妮外,從來都沒有人探望過她。
“劉醫生。你放心,他們是我非常非常好的朋友!”
愛珍又看了他們幾眼,翻看着掛在牀尾的常規檢查記錄。
“她情況怎幺樣了?”洛克菲妮關心地問道。
劉愛珍點點頭說:“大的手術都很順利,她恢復得比我預計要快,再有幾次小的局部修補,好好休息半個月,如果沒有異常,就可以出院了。以後只要定期複查就行了。”
洛克菲妮鬆了口氣,由衷地說:“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你了!”
“沒什幺,這是我們醫師的工作,我只是盡力把它做好。不過洛克菲妮,你要注意她的精神狀態,有必要的話,最好到相關科室去診斷一下。”劉愛珍委婉地建議說。
洛克菲妮知道她指地是什幺,苦笑一聲,問道:“她……有沒有表現出暴力傾向?”
“暴力傾向倒沒有,只是有時候會呆呆地出神。傻笑,偶爾會連續不斷地叨唸一個名字……我不大會念,像是其它國家的語言……”
洛克菲妮看了魯克一眼,猜測說:“是LOOK嗎?”
“有點像這個讀音,但不是LOOK,LOOK是南華語看的意思。不是南華語。我可以確定。”
是魯克,那種刻骨銘心的思念已經滲透進她的血液裡。儘管失去了自我意識,雪容還是本能地思念魯克!曹靜文情不自禁抱緊魯克的臂彎,似乎生怕會失去他。
“等她醒了,你可以把紗布拿掉,看看手術後的效果。有什幺要求,只管對我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她變成第二個洛克菲妮!”劉愛珍自信地說道。
“真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洛克菲妮雙手合什,向她鞠了個躬。
“呵呵,不用這幺客氣。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給我一張REDstorm的簽名照,我先生是你們忠實地歌迷,總在我耳邊嘮叨,說你們的歌唱得多幺多幺好,舞跳得多幺多幺棒!”
“一定,下次我一定帶給您!”
“啊啊”從半開的窗外傳來聲嘶力竭的尖叫,像狼嚎,像殺豬,似乎就在隔壁房間,緊接着,什幺東西被打翻了,噪音驚動了雪容,她翻了個身,用被子遮住頭。
曹靜文急忙把窗戶關嚴,病房牆壁的隔音效果很好,立刻什幺聲音都聽不見了。
洛克菲妮皺起眉頭問道:“隔壁新來了病人嗎?”
“是啊。”劉愛珍隨口說,“病得不輕,經常砸東西,大喊大叫,你們最好把門窗關嚴實一點,免得受他影響。”
“是什幺病?”
“不知道,總之不是整容。”劉愛珍的神情有些不大自然,似乎對隔壁的病人不大滿意。
魯克從劉愛珍的語氣裡聽出她在說謊。她明明知道,但還是刻意隱瞞了病人的病情,這是作爲一個醫師地基本道德,他可以理解。
“醫生!醫生!有醫生在嗎?他媽的,醫生都到哪裡去了!”房門被“砰”地一腳踢開。一個壯漢探進頭來,衝着劉愛珍大聲嚷道:“醫生不是在這兒嘛!他媽的,老子在隔壁叫了半天,你也不吱個聲,藏貓貓呢?快過來看看我大哥。他很難受!”
“你嚷什幺?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的後院!”劉愛珍冷冰冰地說道,“你們的主治醫師是內科地白大夫,我是整容科地。風馬牛不相及,治不了他。”
那壯漢跳了起來,威脅道:“你他媽什幺態度,是不是不想活了!叫你過去就過去,我大哥萬一出了什幺事,你們一個個都別想再幹下去!”
魯克覺得他很眼熟,低頭想了半天,終於記起來了,他就是跟着尹海復的機夔戰士黃鯤!
劉愛珍毫不動容,這樣囂張地病人家屬。她見得多了,不過葛山醫院是內閣成員指定就醫的大醫院,勢力再大,也不能在這裡作威作福。
說話間工夫,內科地主任醫師白詠先匆匆忙忙趕了過來,一邊安撫着黃鯤的情緒,一邊向劉愛珍打招呼:“對不起,真不好意思,來晚了一步。門診處有個疑難病人,耽擱了不少時間。”
劉愛珍說:“白大夫,你那個病人的家屬,可真夠橫的。”“不是家屬,是下屬,他沒有文化,大老粗一個,你別見怪。”劉愛珍在醫院裡的地位着實不低,就連白詠先都要跟她客客氣氣。
劉愛珍笑了一下。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會往心裡去的。
魯克移動腳步,悄悄靠在門框上,聚精會神聽着隔壁的動靜。
白詠先還沒踏進病房,一隻遙控器衝着他的鼻樑迎面飛來,眼看躲閃不及。黃鯤從一旁伸出手。把它穩穩接住。白詠先驚魂未定,小心翼翼地探頭問道:“尹先生怎幺樣了?”
尹海復走到門口。說:“毒癮又發作了,三五個人都按不住他。白大夫,你快想想辦法吧。”
“這種毒品很少見,我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你們儘量按住他,實在不行的話,用皮帶綁在牀架上,忍一忍就過去了。”
“啊啊”病人又是一陣乾嚎,三個膀大腰圓地大漢竟按不住他,被他奮力掀開。他們急忙又撲上去按住病人的四肢,“大哥大哥”一陣亂叫。
“要不再給他吃半顆?”
“最好不要吃,他現在的毒癮已經非常大了,再吃下去的話就很難醫治了。”
“總不能看着他這樣痛苦下去,已經快半個鐘頭了,他的身體會垮掉的!”尹海復很爲病人擔心。“這樣的話……”白詠先猶豫了一下,斟酌道,“先給他吃四分之一顆藥丸,安靜下來再想辦法。”
尹海復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做工精細的楠木盒子,打開,裡面裝着指甲蓋大小的紅色藥丸,散發出特殊地辛辣氣味。他鄭重其事地挑出一顆,用指甲掐下四分之一顆,塞進了病人的嘴裡。
彷彿吞下了靈丹妙藥,病人的身體逐漸變軟,呼吸也順暢起來,他臉上流露出癡迷的笑容,口水沿着頭頸淌下來,不一會就沉沉睡去了。
尹海復鬆了口氣,揮揮手,讓大夥兒也休息一下,那三個壯漢立馬倒在沙發上,橫七豎八,看來累得實在不輕。
尹海復摟着白詠先的肩膀走到門口,低聲問:“白大夫,化驗的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這種新毒品的有效成分非常複雜,是二十幾種植物鹼的混合物,有強烈的致癮效果,目前還沒有特效地解藥。我懷疑……”白詠先突然住口不說了。
“你懷疑什幺?”
“我懷疑它就是從黑罌粟裡提煉出來的毒品。”
尹海復沉吟了良久才說:“這的確是從天原國走私進來的……白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哥哥!”
“我知道。要不試試手術療法?”
“什幺手術療法?”
白詠先屈指食指敲敲後腦,說:“從這裡開個洞,切除一部分神經,強行戒除毒癮。”
“效果怎幺樣?”
“戒毒所曾經做過這方面的研究,成功的機率是百分之六十,但是有後遺症,常見地是噁心,嘔吐,手腳顫抖,嚴重地甚至會癡呆。”
“不行,他是我哥哥,不能冒險!”尹海復一口拒絕了他。
“這樣的話我也沒有什幺好辦法,只能儘量緩解他地痛苦。對了,你能不能弄到黑罌粟的果實?如果直接分析果實,應該能找到一點頭緒。”
“黑罌粟只有在天原國的大沼原裡才能弄到……我知道了,我再想想看吧。”尹海復暗暗下定了決心,要不惜一切代價,把哥哥從毒癮的深淵裡救出來。
真是具有諷刺意味,鐵沙國販毒黑幫的老大尹海平,竟染上了無可救藥的毒癮,傳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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