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地黑夜寂靜無聲,一個小小的身影趴在地面上,眼巴巴地看着這個他最親愛的人。
“阿爹,你不要沒牙仔了。”
裴罪心中一軟,可是看着他手中的鬼心,不由攥了攥拳頭,不行!這一次,他必須好好敲打沒牙仔,要不然以後沒牙仔就更不好管了。
子不教,父之過,他裴罪既然認了沒牙仔,就一定把他教育好。“沒牙仔,你雖然是鬼仔,但是我從來都是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你必須改掉身上那種戾氣,你是我裴罪的兒子,不是地獄裡的惡鬼!”
裴罪聲音如雷聲厲喝,他是在教育沒牙仔,這世間都是有因果報應的,他們修行道術的更是注意這一點。他不希望有朝一日,沒牙仔鑄下無法彌補的大錯……
“阿爹,我只是……只是想拿到鬼心,讓阿爹變得更強而已。”沒牙仔爬到裴罪的腿邊,一把抱住裴罪的小腿,痛哭流涕起來。
沒牙仔是會哭的,這個一直是裴罪所鬧不明白的,沒牙仔從始至終一直保持着特殊性,雖然是從鬼母那裡接到沒牙仔的,但是這孩子可以說是自己看着長大的。
他一心爲了阿爹,裴罪一直都懂。“沒牙仔……”裴罪的心軟了下來,他緩緩蹲下來,沒有伸手去扶他,更沒有抱抱這個可憐的孩子,只是一字一頓道:“你要記住,你不是惡貫滿盈的鬼仔,你是我裴罪的兒子。以後做事情,要阿爹同意的才能做,不可以再私自妄爲。”
“我……沒牙仔知道了……知道了。”沒牙仔抱住裴罪的腿,不停的哭。“阿爹,你別不要我,沒牙仔以後乖乖的,再也不惹阿爹生氣了。嗚嗚嗚……”
這麼一番話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心疼,裴罪伸手將沒牙仔抱到懷裡,拍了拍他的後背。“沒事了,阿爹不會不要你的。”
安慰好沒牙仔,裴罪這纔回到金寶的臥室去善後。剛剛推開門,就感覺到屋子了恐懼的氣息,金大叔手裡拿着把大錘子正警惕地守在兒子身邊,裴罪剛一進門差點就中招了。
還好金大叔纔剛剛過五十,要不然這老眼昏花的裴罪還真的危險了。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裴罪打了個哈欠:“事情都處理好了,大家休息休息,一切明兒再說吧。”
“廖先生……”金大叔略帶擔心地看向裴罪,隨後小心翼翼問道:“那東西,肯放過我兒子了?”
“恩,已經處理妥善了。以後金寶都會沒事了,他精氣虛弱,需要補回來才行。至於找媳婦行房……咳咳,這麼傷元氣的還是少做爲好。”裴罪掩飾了嘴角的笑意,假裝輕咳。金寶啊金寶,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有了裴罪坐鎮,這一晚上相安無事,裴罪睡得很香,至於金寶和金大叔他們睡得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一大早,裴罪就起來了。逮着金大叔家裡唯一的一隻大公雞,愣是給放了血。隨後用雞血畫了一張符咒,疊好了交給金寶。
“這是給你的護身符,隨身攜帶好了。以後半夜不要上山,你現在精氣受損,是那些冤死鬼找替身的最佳選擇。”裴罪將護身符遞給金寶,囑咐一番。
金寶接過附身符,隨後小心翼翼靠近裴罪:“你真的是道士?”
“不然呢?”裴罪抱胸看向金寶,似笑非笑道。
“這件事我只告訴你,其實……那天我上山,不是去給我母親上墳。”金寶悄悄湊到裴罪的耳邊,似乎擔心被自己的父親聽到了
裴罪微微皺眉,問道:“你要說什麼?”
“我想出國唸書,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家裡的條件根本就不允許。”金寶神色有些黯然,隨後神神秘秘道:“我們這裡有個傳說,你要不要聽?”
“哦?”裴罪乾脆坐下,聽金寶細說。
此時金寶的小新娘正在幫忙給金大叔生火,他們在忙活着早飯。裴罪現在坐在金寶的牀邊,兩人低聲交談着。
“我們村叫做狀元村,說是很久之前,曾經出過兩個狀元。不過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金寶扶了扶眼鏡,繼續說道:“村南和村北各一個狀元墓,其中一個大概在建國時期就給盜空了。”
“我要說的是那個沒被盜的,你說它爲什麼會倖免於難呢!後來村子裡的人說這墓地不能動,裡面鎮着邪祟,因爲當時有人看見北山有火光,那狀元墓周圍插滿了五顏六色的小旗子,都說是爲了鎮壓裡面的東西。”
“但是前不久下大雨,那個狀元墓被劈開了。”金寶嚥了口唾沫,似乎了很恐怖的事情。“村裡人沒人敢動那個狀元墓,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想去看看。只要找到個破盤子破碗,可能就有機會出國了。我……”
看來金寶這是想到了盜墓,就他這個小身板,還盜墓,不被裡面的屍氣拉去墊屍就不錯了。
“然後那天我就尋思的去那裡看看,本來天氣是不錯的,可我上山的時候發現那狀元墓的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飄來一朵烏雲。我當時挺害怕的,就想着偷偷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走。然後我就看到從那狀元墓裡,滋滋冒出黑煙,然後我就拼命的跑,跑着跑着就覺得自己身體發飄,然後就昏迷了。後來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原來是自己作死,被屍氣衝到了,所以半路昏迷,讓那女鬼撿了個漏啊!裴罪扶了扶額,看來這孩子的運氣不錯,被雷劈還能冒黑氣,那狀元墓肯定有問題。這孩子能撿條命回來,就是祖上積福。
“哎……麻煩上身啊!”裴罪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本來就是想蹭頓飯,沒想到事情連串的都不給他休息的機會。
“你們不是以慈悲爲懷的嗎?”金寶顯然是擔心裴罪坐視不管,緊張道。
裴罪嘴角一抽,糾正道:“你說的那是和尚。”
走到院子裡,裴罪深深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山裡面的空氣質量就是好,連北風颳來的那股淡淡的死人味兒,也格外的清晰啊。
看來那女鬼是沾染到了味兒,這下,又有的忙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