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雲的眼中再次堆滿了陰霾,但他還是感激的對李劍銳點點頭,他的確曾經動過那個可怕的念頭。
多年以來,趙鑫殘廢的雙腿已經從吳國雲的心病,變成了心魔,曾經的夢中,他因爲找不到實驗體,在荒蕪的廢墟中四處奔波,但是依舊是一無所獲,終於,他找到一間陌生的屋子,印象中從未見過的屋子,墨綠的屋頂,暗紅色的窗口,窗臺上竟然擺放着他熟悉的文竹,那是他老婆的最愛。
他茫然的走過去,打開房門,看到熟悉的房間,孩子還在上學,大廳裡保持着平日裡的恬靜。
一陣細微的喘息聲把他吸引到了臥房的門前,與吳國雲家裡的房門不一樣,那裡的臥房門竟然是粉紅色的,帶着某種低俗的誘惑,看起來熟悉而又陌生。
他就這樣,站在門口,呆呆的看着房門,聽了裡邊細碎的響動,回憶着那種顏色究竟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終於,他想起了,有一次,他請假回家探親,因爲他想給老婆一個驚喜,事前沒有通知,就急急忙忙的趕回了家裡,哪知道,一直等到了傍晚,老婆都沒有回來,女兒也是一樣,不見蹤影,這下可把吳國雲給急壞了,他趕緊打電話,老婆的手機關機。
他又打給丈母孃,這才知道,原來是他老婆帶着女兒出去旅行了,吳國雲這才放下心來,不過轉眼又覺得鬱悶,因爲他好不容易請了七天的探親假,聽說妻子要過三天後才能回來,那這三天算是浪費了。
不過他想想,還是不能就這麼虛度,就拿起許久不用的電話本,聯絡了從前的朋友,那朋友以前和他算是發小,就是從小玩到大的那種,上次聯繫大概也是兩年前了,依稀記得朋友做了商人,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吳國雲試試撥打了朋友的手機,竟然沒換,聽說他回來,朋友非常熱情,並且約好了明天晚上一起吃飯。
第二天,晚上,朋友開着一輛看起來不錯的小汽車來了,兩人一起到了一個大酒樓,沒想到的是,還有不少熟人,原來朋友得知了吳國雲回來的消息,乾脆舉行了一場同學會,把以前的同學們,能招來的都找來了。
大家也都很久沒有見過吳國雲,三四十號人,輪番拿着各種高度烈酒對吳國雲進行轟炸,饒是他在軍營裡,練出了一身過硬的好酒量,但是好漢架不住人多啊,最終,吳國雲還是醉倒了。
那一夜,後來發生了什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只記得他第二天醒來,是在一個小旅店裡,渾身光溜溜的,不過當他問起朋友,昨晚後來發生了什麼,朋友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隨着妻子帶着女兒的迴歸,他也就淡忘了這件小事。
直到此刻,他看到了粉紅色的房門,似乎那一夜的事情在腦海中被翻出來了,他記得是朋友開着車子,把他載到了一處紅燈區,然後帶着他找到了那間平時他看都不看一眼的小發廊。
黑乎乎的巷子裡,被各個髮廊散發的燈光照亮,大多是粉紅色的,也有暗紅色的,有的小姐衣着暴露的坐在門口,看到兩人走了,就會問到:“先生,按摩嗎!”
吳國雲記得總是會下意識的搖手拒絕。
朋友當時的話似乎猶在耳邊:“哥哥,這個不喜歡,那咱們換個,好不容易嫂子不在家,你可要趕緊鬆鬆綁!”
直到吳國雲看到一個粉紅色的玻璃拉門,那燈光被玻璃過濾,透着別樣的柔和。
這次他沒有拒絕,經過了朋友的勸告,他似乎開竅了,朋友一手搭着他的胳膊,一手拉開了玻璃門,拖着他走了進去。
裡邊的光線一樣的暗淡,兩張破沙發,一張上邊歪着三個濃妝豔抹的女子,另一個沙發空着,那沙發上,坐在中間的女子指着他們背後說道:“順手把門關了,冷氣都跑了!”
朋友把吳國雲往另一張沙發上邊一丟,才趔趄着,扭過身,把門關上了。
那小姐問道:“什麼服務啊,幾個人!”
朋友說道:“我倆人,你受得了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不過那樣要加錢。”小姐倒是很大膽直率。
朋友把吳國雲從沙發上扶起來:“哥們,這間不錯,你看,還帶冷氣呢,跟別的店不一樣!”
吳國雲雙眼無神,看着前方:“剛纔你說話的!”
那小姐點點頭:“對啊,就是我啊,怎麼了!”
“就你了。”吳國雲說完又倒在了沙發上。
那小姐笑眯眯的站起來,走到吳國雲身邊,蹲下來仔細的看着他的臉:“眼睛還睜着,喝多了吧,打你一進門,這屋子裡就全是酒氣!”
說完扭頭看着吳國雲的朋友:“你朋友都醉成這樣了,可不好伺候!”
朋友笑道:“好不好伺候的,還不是看你本事,我把錢放這兒,你幫我把他照顧好了!”
說完朋友湊到吳國雲的旁邊說道:“哥哥,兄弟先回去了,哎…你是不知道,自打我結婚以後,就徹底的失去了自由,再也沒出來玩過,這回你可要爲國爭光,幫我把我那份也玩好了!”
吳國雲下意識的吼道:“保證完成任務。”這都是平時訓練出來的條件反射,他媽的一聽“爲國爭光”、“爲人民服務”什麼的,自動自覺的就會這麼回答,特別是現在喝了酒,那吼聲直接震得玻璃門“咯吱”響。
小姐們都嚇得蜷曲起沙發裡,擠成一團,帶着害怕的目光望着吳國雲,剛被他點了名的小姐,因爲離得太近,受的影響也是最大,直接被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皮包微微的發抖。
這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裡屋傳出來:“這誰啊,這麼大嗓門!”
接着一個身穿淡色碎花睡衣的高挑女人,穿着拖鞋走了出來。
只見她依靠在門口,左手掩住嘴巴,打了個呵欠,一邊看看門廳裡的情況。
然後慵懶的說道:“剛纔,誰喊口號呢,你還是他。”女人伸出纖長的玉指分別點了點吳國雲和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