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長歡掙扎了兩下,掙脫不得,只能對着那張銀黑色的面具怒目而視
“放開我”
司馬霽月紋絲不動,輕飄飄地從嘴裡吐出兩個字。
“不放。”
“靠”
恨恨地罵了一聲,慕容長歡徹底怒了
“嘩啦”一下,將懷裡的衣服全都堆到了他的身上,爾後甩着手腕連着往他肩頭搡了好幾下,滿臉不耐煩的神色。
可見確實是惱了,就差沒有撲上來咬斷他的喉嚨
“給你給你都給你你樂意是吧你高興是吧那就拿去啊”
司馬霽月當真接過了衣服,一件也不落下。
見狀,慕容長歡愈發火大了,卻是不知道該怎麼發作才能瀉火,便就吊着嗓子陰陽怪氣地呵呵冷笑。
“穿個衣服而已,又少不了本小姐一塊肉,能讓王爺這樣養尊處優的人物屈尊降貴地給本小姐穿衣服,本小姐不知道有多榮幸這面子多大啊,叫人得意還來不及呢”
一番話,明顯是在賭氣,滿滿都是反諷譏誚的口吻,聽在誰的耳裡都覺得刺耳。
偏生司馬霽月將其奉若天籟,受用得不行。
“對說得很對原本不指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但總算沒有辜負本王的一番用心良苦。”
一番話,說得一本正經,好像就是那麼一回事兒。
她要是承了他的情,便是識時務。
她要是再“無理取鬧”,便是不識擡舉。
慕容長歡一口氣噎在嗓子眼兒,撒不出來,惱到了極點,卻是沒那麼生氣了,就只剔着眉梢,涼涼地瞅着司馬霽月,想要看看他又打算耍什麼樣的把戲
見她安分了,司馬霽月纔將她的手臂放下來,接着隨手將懷裡的衣服往邊上一堆,上上下下將慕容長歡打量了一眼。;;;;;;;;;;;;;
半眯的鳳眸中帶着幾分揶揄,一股子邪氣幾乎要從他的眼睛裡溢出來。
慕容長歡一開始還覺得不自在,擡手想要擋。
可她就兩隻手,身上卻是一絲不掛什麼也沒穿,與其手忙腳亂地叫司馬霽月白白看了笑話,不如站着不動,他愛看就由着他看好了,反正又不是沒被看光過
難得慕容長歡這般“乖順”,司馬霽月自然是捨不得挪開眼睛的。
她的身子又好看,白皙如玉,連一絲瑕疵都沒有,完美得如同精雕細琢的藝術品,看着很是養眼。
可是更捨不得她挨冷受凍,剛纔還有衣服裹着,不至於太冷,這會兒卻是不着寸縷,再這樣凍下去,免不得要染上風寒。
即便收起了視線,從衣服堆裡取出內襯,作勢便要往慕容長歡的身上披。
起先聽到司馬霽月說要給她穿衣服,慕容長歡只當他是想要藉此由頭捉弄於她,沒想到他居然玩真的
騙人的吧
他一定還有後招,想要騙她上當吧
詫異之下,慕容長歡面露戒備,總覺得這氣氛不太對頭事情的發展,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太不可理喻了有沒有
“那個你、你會穿嗎要是不行的話,就不要勉強了,我自己來”
聞言,司馬霽月擡眸掃了她一道,語帶雙關地嗤了一聲。
“你說本王不行”
慕容長歡老臉一燙,哪能不知道他暗指的是什麼,當即撇開了腦袋,訕訕地笑。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亂理解我只是覺得,像你這樣的身份地位,從小就是下人服侍着穿衣服的,連自己的衣服都不見得能穿戴妥當,更何況是女人的衣服還是說你真的經常給女人穿衣服”
聽得後半句,司馬霽月眼尾輕擡,笑着看她。
“怎麼,你吃醋了”
慕容長歡立刻啐了他一句,不屑道。
“切少自作多情了,誰要吃你的醋”
末了,見司馬霽月不做聲,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追問。
“不過你該不會真的被我說中了吧媽呀,好變態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邊說着,慕容長歡跟着抖了抖,雙手抱着手臂,上上下下捋了幾把,一臉驚悚的表情,也不曉得腦子裡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擔心她想太多,司馬霽月只好隨口解釋了兩句。
“你以爲本王像你這麼蠢嗎穿衣服都不會早先幫你脫了一次,又穿了一次,大概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把手臂擡起來一點。”
拉開她環在肩頭的手臂,緩緩套進袖子裡,司馬霽月當真就幫她穿起了衣服
正兒八經的,一點兒邪念都沒有
彷彿就只是簡簡單單地、純粹地在給她穿衣服
慕容長歡果斷受寵若驚了
怔怔地睜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司馬霽月。
看着這個冷血酷厲的男人,用他那雙養尊處優的手,用他那雙指節分明的手,用他那雙在戰場上沾滿了鮮血的手一件一件地給她套上衣服,扣上鈕釦,束好腰帶,動作細緻而輕柔,雖然說不上有多麼的嫺熟,甚至還帶着幾分笨拙,可是那種認真的架勢,只怕沒有哪個侍婢可以比得上。
普天之下,將女人的衣服脫得遊刃有餘得心應手的男人千千萬萬可是他們之中能有幾個人,會親手幫女人把衣服穿好
慕容長歡不是鐵石心腸。
她承認看到司馬霽月這樣細緻溫柔地對待她,絲毫不在乎自己尊貴的身份,有那麼一瞬間,胸口處真真切切地閃過了一絲怦然的感覺
哪能不心動呢
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面對着此情此景,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如果司馬霽月沒有說那麼一句煞風景的話
“對了,你到底有沒有按時按量地服用本王派人給你送過去的那盒補藥怎麼胸還是這樣平也不見有一星半點兒的起色按理說,以你現在的年紀,便是再不濟,也不至於如此匱乏”
如此匱乏
他居然用了“匱乏”這兩個字
慕容長歡簡直羞憤欲死了
果然當王爺的就是不一樣,連遣詞造句都特別的高大上,不僅賣弄了自己淵博的學識,還對她造成了滿點的殺傷力
呵呵,呵呵還能不能愉快地“打情罵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