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身啊!
那可是獻身啊!
而且還不是獻給女人,是獻給男人啊!
所有人都知道,容館主乃是天下第一總“攻”,連花樓主那樣的人兒都給她壓在了身下,東方世子這要一進去,是什麼樣的下場……就算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得到啊有沒有?!
平日裡,哪怕誰對着東方世子戲謔一句,都能叫他打折骨頭,可如今……他竟然主動開口,說要給容館主獻身?!
這種話,如果不是親耳聽見,根本就沒有人會相信!
帳篷裡頭,慕容長歡卻是笑不出來……這玩笑,妥妥開大了!
對於東方晏這樣的回答,司馬霽月哪能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面具之下的一張俊臉霎時間黑了一大截,眸色森冷刺骨,像是能將人凍斃!
他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這個女人真是出息了,放她單獨在外頭遊蕩一天他都不能放心,以前招惹了溫孤雪和司馬鳳翎也就罷了,好歹他們兩個都知道她是女兒身。
可是現在,東方晏甚至不知道她是女人,竟然還能對她生出那些個邪門歪道的念頭來,簡直……不可理喻!
氣悶之下,司馬霽月哪裡還有閒情逸致繼續忽悠?
擡眸對上東方晏探尋的視線,司馬霽月半眯鳳眼,繼續冷笑。
“你死心吧,除非把花樓主找來……不然的話,她根本不可能會碰別人!要不是因爲這個,你以爲本王敢在帳篷裡頭呆上那麼久?眼下,便是連本王都不得不出來避上一陣,你要是堅持進去,只會害人害己!”
撂下一句狠話,司馬霽月心情不佳,只覺得眼前這傢伙礙眼至極,即便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走了開,臨走離之前,卻是不忘對清風比了個手勢。
一開始,清風還有些訝異,不曾想自家的主子會說走就走,留下東方晏守在這門外。
直到看見了那個手勢,才恍然醒悟。
自家王爺的警惕性高着呢,哪能給人留下一星半點兒的機會?
他雖然自個兒走了,可是大夥兒都還在……但凡東方世子做出半分不軌的舉動,就一棍子敲暈他沒的商量!
所幸東方世子沒有亂來,像是被司馬霽月的那番話給震住了,又見他當真走了開,生怕弄巧成拙害得慕容長歡丟了性命。
在踟躕了許久之後,到底還是一咬牙,轉頭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司馬霽月回來的時候,慕容長歡已經睡着了——
那個啥……就算沒睡着,也必須睡着了好嗎!
司馬霽月沒有吵醒她,他知道她沒睡。
同牀共枕了那麼久,他連她的呼吸都一清二楚,怎麼可能分不清她是真睡還是假睡?
只是夜色深深,不說慕容長歡,折騰了一整天不得休息,就連他自己一路趕過來,也是疲乏得很……今天晚上的事,他雖然憋悶,但也沒有什麼必要拿出來顛來倒去地說,顯得他多麼小肚雞腸似的!
而且說了也白說,慕容長歡無非就是那幾句話,他都能倒着背出來了。
每當這種時候,司馬霽月就覺得自己大概可以理解後宮那些女人的感受,怪不得一個個要變成怨婦,那都還是失寵的……他現在“隆寵正盛”,都還吃味得緊,總覺得周圍一羣搔首弄姿的小狐狸,看着可礙眼了,早晚得清理乾淨,眼不見心不煩!
感覺到司馬霽月躺在身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慕容長歡也不是很好受,忍不住暗暗反省了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作爲。
可是……她也沒做錯什麼呀?
行事作風一貫坦坦蕩蕩,正直得連她自己都感動了,根本就沒有做出過什麼出格的舉動,說過什麼令人想入非非的曖昧的話……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認爲東方晏是仇視她的!
所以,事情之所以會偏離原來的軌跡,上演了這麼一出……慕容長歡思來想去,就只有兩個答案!
第一,她天生犯桃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集各種瑪麗蘇於一身,不管哪個男人跟她走得近了,都會情不自禁地愛上她,並且愛得死去活來無法自拔!
第二,東方晏缺愛缺久了,但凡誰對他好一點兒,就感動得不行,所以就算這會兒是青雀莊主中了媚藥,需要他獻身搭救,他也會義無反顧地……拱手奉上自己的清白!
比起第一個理由,慕容長歡還是比較傾向於第二個解釋。
東方晏和她之間,還沒有相互瞭解到可以發展出什麼深厚感情的程度,甚至連她是男是女……他都還不知道,就算對她有什麼念想和依賴,八成也是基於她幾次三番地搭救他。
人的感情是很複雜的,有時候腦子一熱,往往就會分不清是什麼樣的情感。
不說是東方晏,甚至就連溫孤雪……在一開始的時候,對她只怕也是感激多過知交,至於司馬鳳翎,也是佔有慾更甚。
而人與人的相遇也很奇妙,如果她最先遇到的不是司馬霽月,或許躺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很有可能就會換張面孔……但是現在,她只認他一個夫君。
其他任何人,於她而言都是過眼雲煙。
她不可能與世隔絕不跟人往來,也控制不了別人的想法,但可以把握住自己的分寸,如果註定有人要傷心失望,至少這個人……絕對不會是司馬霽月。
伸手從背後環上司馬霽月的腰,慕容長歡一擡腿,整個人順勢掛了上去,樹袋熊一般,粘在了他的身上。
“別想太多了!東方晏腦子軸,你怎麼也跟着一起軸?我倒是覺得,他跟青雀莊主站一塊比較登對,要不然……咱倆撮合一下?”
司馬霽月聞言輕嗤一聲,不以爲然。
“你以爲他真是斷袖?”
“這麼說,你也覺得他不是嘍?那還瞎吃什麼飛醋?!”
“可他萬一知道你是……”
“他不會知道的,你不說,我不說……他從哪裡知道?等他回到了東祁,擺平了麻煩……我們和他相隔千山萬水,見個面都難,說不定他娶了個媳婦兒,就忘了我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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