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這到底是哪?
小晨露一睜開眼,就被眼前的一個滿面皺紋老婦人嚇了一跳。
整整三千年,她小晨露終於修成了仙身,仙帝賜封晨露仙子,新得了晨露仙府的她,高高興興的帶着自己的新房子準備迴天庭覆命。
她不是應該在上天的路上嗎?
她努力的從牀上爬起來,看到她牀邊圍着兩個男孩和正在抹眼淚的年邁老婦人,一時間連頭痛都被疑惑給沖淡了幾分。
“外婆,小妹醒了,這可真是太好啦!”
老大謝衣源人雖然才十三歲半大小子,嗓門卻很大。第一時間激動叫喊起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謝皖音,彷彿那雙眼睛有一團火一樣讓心裡溫暖了起來。
“小妹,你頭還暈不暈?你別怕,爺爺和二哥已經去鎮裡請李大夫了。”老三謝爾冬軟軟小聲的安慰道,靦腆稚嫩的看起來也不過五六歲的年紀。
“音音,外婆的寶貝心肝啊,你終於醒了,你要是有點什麼事,我老婆子可怎麼活啊。”老婦人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嘴裡不停的叫着寶貝心肝之類的詞,聽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些人說的話,儘管她都聽得懂,但就是因爲這樣,才讓她感到害怕。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白藕一般的小短胳膊小短腿,腦袋裡突然像走馬燈一樣,原主的回憶涌入她的腦袋,一時間讓她頭痛難忍。
但更多的,還是心痛,她修煉了三千年啊!怎麼就一下子變成一個凡人小包子了?!她的法術,她的仙府,她的長生啊,全都沒有了,嚶嚶嚶!一個急火攻心,她又暈了過去。
這邊謝皖音的外婆曹葉眉和兩個哥哥爲她的昏迷又急昏了頭,另一邊的二房氣氛也十分壓抑。
二房的二丫姜小婷躺在牀上,正在發高燒的她,滿臉都紅彤彤的,她妹妹姜巧兒一邊幫她降溫,一邊小聲啜泣着。
“大姐,這可咋辦啊,二姐的額頭越來越燙了,阿奶又不肯給找大夫。”七歲的姜巧兒說着說着眼淚又掉了下來,嘴巴發出哭泣的聲音。
“你還好意思說,二妹得了天花,你不在屋子裡好好照顧着,非要去找姑姑家的那個小祖宗的麻煩,現在好了,害她也得了天花,阿奶不打死你都算好的了。”
姜仙雲語氣又是氣又是憂愁,自己和三妹以前得過天花都挺過來了,這才能不被傳染,但謝皖音如今才三歲半,身子又嬌弱。
要不是她及時把父母從地裡喊回來,恐怕現在巧兒早就被阿奶打死了。
她如今已經十三歲,懂得家裡誰最不能碰。
而且聽說小姑家的的小祖宗這次病的特別嚴重,已經昏迷兩天兩夜了,要是她真出了什麼事,想到這她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聽說她阿奶當年一連生了兩個都是男孩,到生謝皖音母親姜淺翹,是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全家都把她當個嬌小姐似的寵大。
在她這個姑姑生了謝皖音後,有個道士說這是福星轉世,全家更是拿這個小祖宗當個寶貝似的捧着,尤其是她奶,恨不得一顆心全偏到謝皖音身上。
要是謝皖音真出了什麼事,怕是三妹肯定難逃一劫,就連自己可能也得跟着受牽連了。
“大姐,這事不怪我,是謝皖音那個小賤人先說二姐壞話的,她說二姐得了天花肯定活不了,我纔去找她理論的。要我看,她自己得了天花這也是報應,誰讓她平時仗着阿奶阿爺都疼她就作威作福,我早就看不慣她了!”姜巧兒癟着嘴不滿的辯解道。
“你解釋這些有什麼用,阿爺阿奶還有三房那邊都拿謝皖音當命根子,她們只知道是你和二妹害得音音得了天花躺在牀上生死不明。”
作爲大姐的姜仙雲心裡非常明白,如果阿爺阿奶講道理的話,又怎麼會偏心到這種程度呢,所以妹妹說的那些話根本沒有用。
今天阿奶生氣起來的樣子,她現在回想起來就害怕,連木頭棍子都拿起來了,要不是爹孃回來,巧兒肯定免不了這一頓棍子。
姐妹倆正在犯愁的時候,二房夫婦滿臉絕望的回來了,面如死灰的樣子讓人看着就心酸。
“爹,娘,你們去找阿奶了嗎,什麼時候給二姐找個大夫回來啊?”姜巧兒雙眸充滿了希冀。
姜仙雲一看到父母的表情心裡就已經有數了,但還是不免有那麼一絲僥倖的心理。
可是卻看到父親沉默的搖了搖頭。
姜家二房只有三個女兒,沒有兒子,所以被村裡人瞧不起。
不光外人指指點點,家裡的老人也是一顆心全偏到了大伯小叔,和小姑姑加她女兒身上。她們一家這日子就越發不好過起來。
謝皖音從昏迷中緩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了,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仙府也不是天庭,而是那殘破的磚瓦房,她心態又崩了。
難道她小晨露註定只能當一個凡人了嘛?!她勤勤懇懇修煉三千年,連隔壁的小桃花都飛仙了,她卻變成了一個小土包子,小桃花知道定會笑話她的!
“誒呀,音音終於醒了,昨天可急死大哥了,大夫來看過了,你燒已經退了,就是...可能身上會有疤痕,但是音音你別怕,哥一定找最好的大夫給你祛疤,以後嫁不出去,哥養你一輩子!還有姜巧兒那個死丫頭,你放心,哥一定替你報仇,不會這麼算了的!”
謝衣源邁着大步走了進來,看見謝皖音已經醒了變得異常興奮,像機關炮一樣一下子說了這麼一大堆。
謝皖音已經從原主的記憶知道來龍去脈了,看着謝衣源她心裡不停的嘆息。
在她印象裡,凡人大多都是重男輕女的,女孩子大多都是爹不疼娘不愛,可是在謝皖音的家庭卻是反過來的。
親戚雖然是偏心眼的,但卻通通都是偏到她身上的,爹孃,外公外婆,幾個表哥,通通拿她當寶貝似的寵着。
不過這些親人對謝皖音雖然寵愛,在外人眼裡卻是不折不扣的極品親戚。
謝皖音的父親謝淵是個愛偷奸耍滑的懶漢,曾經還中了鄉里的舉人,否則姜家也不會把女兒嫁給他,只不過後來愛上了賭錢,學業便漸漸荒廢了。
至於謝皖音的娘也是一言難盡,人雖然生的美,瓜子臉柳葉眉,卻是一副刻薄之相,從小被寵大,也是有些公主病的,性格也十分要強。
謝皖音還有三個妹控的極品哥哥,大哥正是眼前這位,謝衣源,脾氣火爆,像個小牛犢子,整個村子裡沒有敢惹他,一言不合就動手。
二哥,謝散羽,只比老大小一歲,面如冠玉,從小頭腦聰明,但心思深沉。
三哥謝爾冬,是個文弱的小乖娃,雖平時有些毒舌,但爲人倒是很靦腆老實,被二個哥哥護着。
外婆這一大家子,大舅舅帶着老婆和兩個兒子因住在縣城裡,很少回村子。
二舅舅一家卻是這家裡的最底層,夫妻倆生性老實木訥,被老太太和老爺子不喜,又因一連生了三閨女,覺得擡不起頭,在家裡低聲下氣,連帶三個表姐也都過的水深火熱。
一想到這些“親人”,謝皖音便覺得頭更疼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