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屠夫劉對高寡婦,那是又恨又怕,恨得是她竟然用這種事來威脅自己,怕的是真讓自己家母老虎知道這事,還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他不敢多做耽誤,切好了肉拿了銀子,就匆匆關了鋪子,一想到今天關鋪子少賺的錢他就肉疼,心裡不由得對寡婦更加怨恨幾分。
屠夫劉幾乎是小跑着去的寡婦家,生怕晚一會寡婦就找上他家的門,跑的他氣喘吁吁的,終於到了寡婦家門口。
“小雨,小雨。”屠夫劉偷偷摸摸的趴在院門外喊了兩聲,聲音輕的跟蚊子似的。
但此時高小雨還在自己屋睡得跟只死豬一樣,哪裡聽得見他這麼小的動靜,天天除了給她娘做飯,還要被她娘打,高小雨身心俱疲,沾枕頭就睡着了。
屠夫劉喊了兩聲,見院裡沒動靜,就悄悄的推開院門,其實寡婦家的院門幾乎從來不鎖,就是爲了方便相好的男人們去家裡找她。
院裡果然一個人也沒有,屠夫劉放心大膽的朝着寡婦的房間直奔過去,寡婦的傷倒是好的七七八八了,她正愁着家裡沒銀子連油和米都沒了的事,卻見門口摸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躺了大半個月,一個來看她的男人都沒有,個個都跟死了似的,她正氣着這羣男人沒良心,看到是屠夫劉拎着肉進屋,她竟然還有點感動,沒想到往常她最看不上的一個相好,到頭來卻是最關心她的那一個。
柔若無骨的嬌聲喊了一句“劉郎。”,那雙眼睛含羞帶怯的看着屠夫劉,那目光看着好像都能掐出水來。
被情人用這樣含情脈脈的目光看着,再加上那句劉郎,屠夫劉頓時骨頭都酥軟了,哪裡還有什麼怨氣什麼恨意呀。
“寶貝,你身體好些了沒有啊,還難受嗎?”語氣又是心疼又是關心,把那分量足足的豬肉放到桌上,屠夫劉連忙坐到炕邊上,一手把寡婦攬在懷裡。
“郎君,都這麼久了你纔來看人家,知道你家裡那個母老虎管你嚴,可是人家也想你很久了呀。”寡婦軟軟的躺在屠夫劉的懷裡撒嬌。
她的眼神卻在緊緊的盯着那桌上的一大塊豬肉,心裡想着總算是有肉吃了,這段時間天天過這種吃糠咽菜的日子,她真是過夠了。
屠夫劉摟着情人,再一聽這話,心裡頓時酥酥麻麻的跟螞蟻爬似的,覺得把心肝掏給寡婦都行,更別說那點肉和銀子了。
“寶貝啊,我心裡也想着你啊,這不是快過年了你也知道,年前我那生意有多忙,一抽出空我就來看你了。給你帶了五斤肉,還有這10兩銀子你拿着,快過年了怎麼也得置辦點年貨啊。”
寡婦一看那銀子,眼睛都亮了不少,果然還是這屠夫劉有心啊,不僅帶肉還帶了銀子過來,可惜他是個懼內的,要不然讓他休了他家那母老虎,娶了自己,後半輩子倒也有個依靠。
“劉郎能來看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嗚嗚嗚。”寡婦梨花帶雨了掉了幾滴眼淚,撲進了屠夫懷裡,那眼裡卻閃着得意和精明。
就算現在臉上有了疤那有怎麼樣,比起屠夫劉家裡那個肥的跟豬一樣的母老虎,她不還算個嬌滴滴的美人麼,屠夫還是更願意跟自己在一起的。
見了銀子,寡婦也變得更加熱情起來,跟屠夫在那裡卿卿我我的撒起嬌來。
“郎君,人家真的好想你哦,你有沒有想人家嘛。”寡婦用魅人的聲音吐露着情話。
“我的心肝,我的寶貝,我可想死你了,這麼些天沒見你,我這心吶,都要疼死啦。”
此時此刻,那屠夫劉家裡的婆娘,正在家啃着那又香又嫩的大豬蹄,吃得滿嘴流油,卻突然有個小孩子跑進她家裡,跟她說看到她家漢子拎着一袋豬肉進了高寡婦家的院子,好久沒出來了。
本來可能只是小孩子惡作劇,不必理會的,但是劉氏卻深信不疑,因爲她早就懷疑自家漢子跟寡婦不清不楚的,所以她才把錢都把控在自己手裡,她想着只要沒了錢,寡婦肯定就離他家男人遠遠的了。
“這該死的賤人,這次要是老孃真抓到你,非給你扒下一層皮來不可。”
劉氏氣得猛一跺腳,直接怒氣沖天的衝進了廚房,從廚房拎了一把殺豬的剔骨刀出來,就殺出了院門。
“屠夫劉,今天真要是讓老孃發現你跟那騷狐狸有一腿,看老孃不直接切了你。”
這會子謝皖音也和大哥等在高寡婦家院門旁邊的樹叢裡,看到二哥回來了,連忙問道,“二哥,咋樣啊,成了沒?”
“二哥出馬,你還不放心,保準那屠夫劉的媳婦馬上就到。”
三個小娃躲在草叢裡,緊緊的盯着寡婦家門口的動靜,就等着看好戲呢。
就跟謝爾冬預料的一模一樣,那劉氏拖着肥胖的身子正往寡婦家緊趕慢趕的跑,雖然她已經滿頭大汗了,但是腳程只快不慢,那一臉凶神惡煞要吃人的表情,讓人看着都遍體生寒。
有路過的鄉親看到她這副模樣,還提着個大剔骨刀,有點好奇的問她幹啥去。
劉氏一點也不想着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反而頭也不回大着嗓門喊道,老孃去寡婦家捉姦!
路上甭管遇上哪個鄉親問,劉氏都是這個答案,這一下子劉氏提刀找寡婦算賬的事就傳遍了整個村子,甚至還有一些好事的,趕着要去寡婦家裡看戲。
姜淺翹本來在炕上躺着嗑瓜子呢,一聽外面吵吵嚷嚷的,聽了半天,發現是大家趕着去寡婦家看好戲,她精神頭一下子起勁了,連忙揣了一把瓜子跟在鄉親們後面。
遠遠的看到劉氏提着刀就過來了,三個孩子連忙緊緊盯着,看到後面還跟着一羣看熱鬧的鄉親,再仔細一瞧,那看着最激動的,不就是自己的孃親姜淺翹嗎,三兄妹面面相覷。
本來想衝出去看熱鬧的,結果看到孃親, 只好再接着在草叢裡蹲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