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飛快的開着,葉啓軒的臉頰緊繃着,倏地一巴掌拍向方向盤,發出刺耳的聲音。接着,他猛然掉頭,又朝着來時的方向開了回去。
宥瀾夜那個人心思縝密,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論耍狠玩陰的,衛蕭然跟他比起來,不過也就是手下敗將。興許真的是氣瘋了,他竟然會把凌菲一個人扔在那裡?!
當車子開到那幢房子後,他有些火大的推開車門,走到房門前急促的按着門鈴。
再次打開門的,不是宥瀾夜,而是喬。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彷彿不認識一樣,“什麼事?”
“我找宥瀾夜。”
“夜少不在這裡。”
葉啓軒咪起瞳眸,倏地推開他徑自走進屋子裡,“菲菲?菲菲?”
喬也沒有阻攔,而是靜靜的跟在他身後,目光淡漠的盯住他。
屋子不大,被葉啓軒翻了個遍,連宥瀾夜和凌菲的影子都沒有。他咬緊牙,回身一把揪住喬的衣領,一字一句的問,“他在哪?”
喬推開他的手,撣了下弄皺的衣領,不卑不亢,“我說過,夜少根本就不在這裡。”
葉啓軒的雙眸變得愈發赤紅,卻沒有再逼問,喬是宥瀾夜最忠心的手下,想從他嘴裡逼問出答案就是在浪費時間。
“告訴他,三個小時之內不把我老婆送回來,從今往後,海神就是阿修羅的敵人!”同樣的,他更是會讓他死得有夠難看!
走出來,重新坐進車裡,葉啓軒的心頭莫名其妙的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他立即拔通zoe的電話,“zoe,幫我查下宥瀾夜現在的位置……沒錯,很急。”
光線有些昏暗的房間裡,掛着一層厚重的窗簾,敞開的窗簾一角,玻璃上印出一張俊美而又略顯憂鬱的臉。慢慢的,被一片薄薄的煙霧氤氳,變得不那麼清晰。
宥瀾夜很少會吸菸,除非是心情特別糟糕的時候,纔會吸上那麼幾支。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並沒有回頭,只是將手裡的菸蒂扔進了菸灰缸裡。
芯怡顯得十分疲憊,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她的意志力太強了。”
宥瀾夜斂斂眸,“所以呢?”
芯怡抹了下額上的汗水,聲音冰冷的說,“我的催眠術遭到了她潛意識裡的排斥和抗拒,兩股力量在她的腦中形成了不小的衝擊波。實話說,我也不知道她醒來後會是什麼樣子。”
下一瞬,宥瀾夜猛地轉身,人已經來到她跟前,“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芯怡也不怕他,擡起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我是人,不是神,不能操控所有人的思想!施展催眠要看對象,你不也是我無法掌控的其中一個嗎?凌菲的意志力堅韌到了連我都震驚的地步,但是,爲了你的‘命令’,我又不得不去爭取。所以,結果怎麼樣,我也不知道。只能等她醒來後,聽天由命了。”
她說得理所當然,將所有的責任都推了個乾淨,早在宥瀾夜找她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點。當然,她可沒那個義務去提醒他。誰讓他拿密宗來威脅她了?自食惡果,活該!
“該死!”宥瀾夜咒罵一句,也顧得不跟她算帳,越過她就邁開大步走進自己的房間。
凌菲躺在牀上,完全熟睡中一樣,睡得酣甜。他輕輕走過去,坐在牀沿,“菲菲?菲菲?”
牀上的人依舊不動,宥瀾夜的神情變得緊張,現在他也顧不得去研究什麼後悔不後悔了,一顆心都撲在了凌菲的身上。
好半晌,凌菲才貓叫般發出嚶嚶兩聲,身子也弓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看起來睡得不錯。
在宥瀾夜憂心的目光下,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他時,又翻了個身,“不要吵我!”口氣是她一貫沒睡醒時的惡劣。
宥瀾夜的眉糾結在了一起,試探性的問,“菲菲,你知道我是誰嗎?”
誰知,凌菲“騰”地坐起來,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到他額頭上,“你吃擰了吧!還是暗諷我得了老年症?小心我送你進宮!”
額頭上火辣辣的,她的手勁還是一樣大。
宥瀾夜總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看樣子她是沒事了。不管怎麼說,他是寧願失敗,也不願傷到她分釐。可凌菲隨即而來的動作,卻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她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靠到他的懷裡,像只小懶貓一樣,蹭着他的胸膛。這個動作就像是演練了百遍不止,習慣而又嫺熟。
宥瀾夜倏地瞪大雙眼,僵硬的坐在那。大腦空白三秒鐘,他慢慢低下頭,聲音透着不可置信,“菲菲,你……”
凌菲擡眸掃他一眼,不悅的在他腰間狠狠擰了一把,看到他眼中微微晃動的晶瑩時,驚悚得直搓胳膊,“喂,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好娘啊!”
迴應她的,是堅固卻又顫抖的懷抱。
宥瀾夜緊緊抱住她,把頭埋進她的頸間,一句話也說不出。幸福來得太快,讓他措手不及,所有的情緒涌進他的胸膛,似乎隨時都會爆棚。
“小白!”凌菲擰着眉,奮力的推開他,一根手指不客氣的戳向他,“你雄性荷爾蒙分泌過剩嗎?要不要給你找幾個姑娘敗敗火啊?”警告的眼神瞄向他的下腹,“再敢對我隨便發情,小心我把你打彎!”
宥瀾夜卻開心的笑着,像找回心愛玩具的小孩子,一向精明的眸,這會也冒出了傻氣。牽着她的手,幸福的攥緊,“菲菲,菲菲,菲菲……”一遍遍叫着她名字。
凌菲不耐煩的一腳把他踢下牀,“有事說事,沒事跪安。”
就算跌坐到地上,宥瀾夜還是像個傻瓜一樣癡癡的笑着。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是個完美優雅適合混上流圈的胚子。即便如此狼狽,還是充滿了帥氣迷人的風度。
門口,芯怡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裡,看着他,看着凌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