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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本來正目不轉睛的盯着臺上,那獅子幾個起躍,便跳到了搭得高高的架子,正舉了前爪去菜青,橫空又冒出一隻獅子來,兩隻獅子你爭我奪,精彩紛呈,寶兒看得也是緊張萬分,就看是哪知獅子能夠奪得彩青而歸。便覺一隻手橫空冒了出來,拖了自己,眨眼間便遠離了人羣。
那人手抓着他後頸領口,兩人行了有一會兒,那人向後望了幾眼,才停了下來。那人身穿一身黑色錦衣,面相三十多歲的樣子,兩鬢依稀有幾縷白髮,臉上線條分明,此刻面色冷硬,看不出到底有何企圖。
寶兒心裡倒不是很怕,沒有被擄走的自覺,那人把他放了下來,寶兒仔細打量了他一下,磕巴道,“你是誰啊?”心裡暗忖,這人怎麼這麼奇怪,無緣無故的就拉了自己出來,他還沒看到到底是哪頭獅子奪了採青呢。
聽到寶兒的問話,那人不苟言笑的臉上有了似表情,蹙眉盯着一臉茫然的寶兒看了會兒,道,“跟我走吧!”
寶兒愈發不解,這人怎麼無緣無故的就叫人跟他走,寶兒認真的對他道,“我還要看舞獅子,等會兒還要看人噴火,看完了要回去帶我崽崽。”
那人臉上一絲不耐,道,“怎麼那麼多事,叫你跟我走就走。”
寶兒臉上着了火,暗忖憑什麼你叫我跟你走就走,道,“我不跟你走。”心裡想着這人怎麼這麼奇怪,便想着離這人遠點,回去找徐衿和李冼。
可是他剛邁出步子,就被那人拉了後頸領子,又提溜着躍了出去,只聽那人不耐的聲音像是自言自語的小聲道,“就給他說在外面容易學壞,現在都不聽話了。”
寶兒本來想掙扎一下,可是看了看自個兒離地的距離,還是老實的縮了縮脖子,任那人拽着走,仲宣教了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那人速度快得很,冬日的風颳得臉生疼,沙子也漸入眼睛裡,寶兒眼睛被沙子滲得生疼,舀了手直揉眼睛。那人見了,放慢了速度,嘖道,“怎麼還是這麼呆,眼睛閉上。”
寶兒不自覺的便聽了他的話,閉上了眼睛,被這人擄走了去不知道什麼地方,他心裡卻奇怪的一點都不害怕,好像篤定了這人不會傷害他。
等到耳朵邊的風聲停了,便聽到一個像是泉流透過心間似的清逸聲音說道,“你怎麼就這麼拽着他,萬一弄傷了小寶兒怎麼辦?”
那人聲音還是那麼冷硬,卻不自覺的帶了一絲柔和,氣惱道,“要不是你說帶他來,我怎麼會去擄了他來。”
寶兒眼睛好奇的睜開,就看到面前除了剛纔那人,還有另外一個看起來很是清俊的男子,那男子舉手投足間很是自然,但卻便把人的眼光不自覺的吸引了過去圍着他轉,他看起來很身形單薄,臉色很白,但是白得很不自然,給人不種病態的感覺。他面相年輕,但是給人感覺卻是有一定閱歷的,倒是看不出來他到底有多少歲。
那人見寶兒看他,對他露出個親切的笑容,道,“小寶兒,長胖了呀,看來李啓那小子倒是會養人。”說完便要去捏他的臉。
寶兒驚得退了一步,慌張看了下四周,發現自己在一間空曠的屋子裡,這屋子雕欄畫棟的,看起來很是華麗,屋子裡的擺設,即使寶兒不識得什麼古董,也看得出來,這些東西肯定都是價值非凡。屋子外燈影憧憧的,不時還有人影路過,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地方。
那男子見寶兒被自己驚到了,也不在意,臉上反而很是好奇的樣子,湊近了寶兒,道,“還真失憶了呀。”
寶兒還真受不了這男子的自來熟,退了一步,大眼瞪圓,道,“你們帶我來這裡幹什麼?”他現在纔想到,自己好像是被個不認識的人帶走了,要是他們不放他,他怎麼回去,到時候仲宣找不到人,肯定會着急的。還有崽崽,崽崽看不到他也會哭。
那男子捏了下寶兒越發長得白嫩的臉頰,道,“小子,真不認識我了?”
寶兒莫名的看着他,聽這人的意思,好像是自己應該認識他似的,問道,“我認識你?”他心裡面並沒有自己曾經失憶的概念,再加上李啓也沒向他特意說明,一直以來,他便一直以爲,從小山村開始所擁有的記憶,便是全部。
只見那男子狀似認真的想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寶兒,玩鬧似的點頭道,“我想應該認識的。”
“認識就認識,不認識就不認識,怎麼還有應該認識的?”寶兒着惱,這人說話似是而非的,比仲宣他三哥的話還難讓人捉摸。
那男子無辜的看着寶兒,眼睛裡帶着捉弄,故意似的道,“是啊,應該認識,但是你現在不是不認識麼?”
sp;寶兒被他咽得臉通紅,這人真是,比莫大夫還討人厭啊!
先前那帶寶兒過來身穿黑色錦衣的人好像是看不過去,沉聲道,“辰軒,孩子帶來不是給你玩兒的。”但是他聲音裡卻帶着幾分微不可擦的柔和與縱容。
那叫辰軒的男子總算收斂了,笑着對黑衣男子道,“這麼久不見小寶兒,逗起來還是那麼好玩兒。”
黑衣男子無奈道,“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那個叫辰軒的看了看寶兒,一臉的壞笑,故意說得大聲的道,“當然是留小寶兒住幾天,這麼久不見他,我可是想得緊。”
寶兒本來真懊惱,聽到那人說要把自己留着住幾天,立馬瞪大了眼睛,堅定道,“我不在這裡住的,我要回去!”
那人站了這麼會兒,大概是累了,便坐在了旁邊的軟榻上,半躺下來,手肘寸着頭,挑眉看向寶兒,道,“那你知道路?”
寶兒蹙眉,他還怎不知道,但扔道,“出去了,自然找得到路回去。”就算找不到,仲宣發現他不見了,也會差人找他,到時候自然遇得到的。
那人示意寶兒看外面剛好走過去的一隊大概十餘人的巡邏隊伍,道,“你確定你走得出去?”
寶兒正想再回他什麼,黑衣男子見那人躺在軟榻上,眉宇間不自覺的流露倦色,蹙眉問道,“哪裡不舒服?”他對着那人說話,臉上生硬的線條便不自覺柔和下來。
那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對寶兒道,“小寶兒我就留你兩天,時間一到就放你走,這你都不答應?”
寶兒見他臉色蒼白,不自覺的心軟,猶豫道,“我崽崽,見不到我會哭的,還有仲宣,也會擔心。”他跟着徐衿出來,都沒去給仲宣說一聲。
那人思慮了一下,道,“那我讓人送封信過去,告訴他們你在我這裡。”
寶兒心下奇怪,警惕的看着他,道,“你們爲什麼一定要我在這裡呆兩天?”
那人一雙黑眼無辜的看着寶兒,道,“不是說我們本來認識的麼,我想小寶兒得緊呢,小寶兒都不記得我了,我很傷心呢。”
寶兒看他一臉認真的神情,倒看不出來他到底是在說笑,還是確有其事。
黑衣男子見那人與寶兒說話的同時,不時的揉一下額角,想來很是疲倦,道,“就這麼定了,我明日便送信過去,你先歇會兒。”
寶兒本想抗議,但是那黑衣男人一個眼神瞟過來,寶兒便不自覺的噤聲。那人躺在軟榻上,見寶兒並沒出聲反對,放鬆下來,沒一會兒便睡着了。黑衣男子小心的把他抱起來,輕輕的放到牀上,給他掖好被子。
把那人安頓好,才轉身對寶兒道,“你就留在這裡陪他兩天,李啓那小子那裡我會去留個信兒。”他大概是怕吵着睡着那人,聲音壓得很低。
寶兒即使再不願,也沒辦法,這人給人感覺就是下慣了命令的人,讓人沒法反抗他。心裡只想着,他崽崽見不到他,不知道會不會哭。
李啓坐在王府的廳堂上,聽着下面侍衛頭領的回稟,手生生的把一旁的小桌面上的紅漆扣下一層,臉上也是憔悴不堪,哪裡還有往日溫潤斯文的樣子。找了一晚上,全城封鎖,可是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寶兒到底會被帶到哪裡。那麼短的時間,那個人不會就帶着寶兒出了城,肯定還在鄴城內外城之中。
李啓正低頭想着,打算讓侍衛加強內外城各大棧與民的搜索,便聽到外面有人過來,說是有事稟報。李啓心裡一激靈,想着是不是有了寶兒的消息,趕緊宣了人進來。
來人也是王府的侍衛,跪下道,“王爺,剛纔一個神秘人送了封信過來,上面寫着王爺的名諱。”他說話的同時,便雙手捧了信遞上去。
李啓接過信,信封上面寫着李啓親啓四個大字,一邊拆開信閱覽,一邊問道,“可有見到那個神秘人長什麼樣子?”
侍衛回道,“那人用飛鏢把信直接訂到牆上,武藝奇高,屬下等沒有見到他一點身形。”
李啓聽罷,心裡便有了兩分了然,看來這人很可能就是擄走寶兒那人。打開了信紙閱讀,李啓不禁皺眉,那紙上就寥寥幾個字:兩日後送回,爀念。
看這樣子,那人似乎並無任何惡念,可是到底爲何擄走寶兒,卻也沒道出原由來。
作者有話要說:明日光棍節,提前祝大家光棍節快樂,早日脫光,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