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飄飄,晴空暖陽。
微暖的風拂過嫩芽初冒的枝頭,白色的蝴蝶如飄葉一般起起伏伏。靈巧的燕子穿梭在屋檐下,在臨窗桌案上留下一閃而過的剪影。
冷睿淵難得在家休憩,簡單的灰色便服難掩他冷峻之氣,及臀的長髮僅用一根木簪綰起。坐在窗前的搖搖椅上,手拿一本詩集翻閱着,神情安逸的好似一個上了歲數的太公。
“爺。”管家的聲音從書桌門外低低的響起“老元帥來了。”
作爲一國之相,冷睿淵的宅子自然不會寒酸,再加上公子言有意彰顯他的地位,整個相府可以說是簡樸而不失大氣,低調卻又從細微處彰顯奢華。作爲迎客的大堂,更是處處流露出委婉的華貴。
東方槐坐在客座上,漫不經心的打量着周圍的擺設,飽含滄桑的眼眸不時閃過絲絲精明睿智的流光,而當一抹灰色的身影躍入眼簾時,眼眸深處卻只剩下打量與探究。
“不知老元帥前來,後輩有失遠迎,還望元帥恕罪。”儘管他身爲一國之相,但是對於這個退居二線的元帥內心充滿了尊敬,所以一到大堂就行了一個見面禮。
東方槐手臂一擡,坦然地接下了。眼底沒有傲然只有常年積澱下來的睿智。這是他該得的,所以他不認爲一國之相對他行禮有什麼不對。
“冷相客氣了,是老夫我不請自來,希望沒有打擾到冷相。”
“怎麼會。”冷睿淵優雅一笑,等家丁上好茶之後,這才撩袍優雅入座“不知老元帥此次登門,是爲何事?”
東方槐含了口茶,淡淡的茉莉花香充斥鼻尖。眼睛漫不經心的掃了眼水面上漂浮的花瓣,隨後才用篤定的語氣說道:“你喜歡晚晚。”
四月,草長鶯飛,暖風襲襲。色彩斑斕的蝴蝶優雅的從花叢裡飛過,忽然一隻嫩白的小爪子朝它抓來,驚得蝴蝶翅膀一抖,然後快速的高飛離去。
“蝴蝶飛走了。”藍雅夢小朋友看着越飛越高的蝴蝶,略微沮喪地眨眨眼,然後扭頭看向身邊的罪魁禍首。
小皇帝赫連宇哲還在看落在手背上的粉末,突然一道哀怨的眼神看過來,嚇得他立馬身子一抖。
“我···我去給你抓!”赫連宇哲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然後拔腿就朝蝴蝶離去的方向跑去。留下小姑娘在原地繼續眨眼。
“公主?”小姑娘的貼身宮女見跑遠的小皇帝,剛想詢問自己的小主子要不要跟着去抓蝴蝶時,就見小姑娘突然轉過身,眨着又圓又亮的大眼睛,對她純純一笑。
“我餓了,我們回宮吃點心去吧。”
“······”剛纔還萬分沮喪此刻又神采奕奕,小公主你這麼腹黑小皇帝知道嗎?
小姑娘牽着宮女的手,蹦蹦跳跳的離開了。小皇帝卻一路跟着蝴蝶,跑離了御花園,來到了御書房前的大道上。看着御書房周圍站崗的士兵,小皇帝知道這裡不是自己該待得地方,於是準備轉身離開。可是還沒轉過步子,就見幾抹熟悉的身影從御書房裡走了出來。
“巴登族長?蘭齊默族長?”
小皇帝張大了嘴巴,用手背使勁的揉了揉眼睛,見那兩個人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覺,這才驚訝地愣在了那裡。
巴登族長他們不是已經離開了嗎?爲什麼這麼短的時間就又回來了?看他們垂頭喪氣的樣子,難道西元出了什麼事情?
小皇帝越想心裡越不安,剛想跑上去詢問那二人,就見御書房裡走出來幾個大臣,然後半推半強迫着巴德二人朝御書房旁邊的長廊走去。
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皇帝咬了咬嘴脣,在心底猶豫掙扎了好久,終於好奇戰勝了理智,讓他壯着膽子靠近了翔宇皇宮最爲機密的地方。可是還未走近,御書房的大門就再次打開,然後那個總是笑眯眯的小安子公公走了出來,眼神環視了一圈後,就徑直落在了他的身上。
“西元小皇帝,皇上讓您進來。”
言姐姐讓他進去?聽到這個消息,赫連宇哲想都沒想拔腿就朝小安子跑去,等他邁進御書房的大門之後,才發現裡面只有公子言一人。
“小安子,你去拿點茶點過來。”
“是。”
看着坐在高座上,即便是挺着肚子依舊難掩威嚴之氣的公子言,小皇帝吞了吞吐沫,才邁開腳步。
剛纔只顧着想進來,如今進來了,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哲兒,過來。”上方的公子言許是看出了他的扭捏,揮手對他招了招,見他有些怯懦地走過來,這才擡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示意他看桌上的地圖。
“這···這是。”小皇帝如今已經有七歲,有些東西已經開始接觸。見桌上的地圖,原本屬於西元的地區如今化爲翔宇的地界內,一時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哲兒,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過我答應了你的皇叔,照顧好你,保護好西元的根,所以,你只需相信我就好。”
小皇帝眨眨眼睛,看着那用紅色的筆墨包圍起來的西元版圖,沉默了良久,才重重的點了點頭。
在距離公子預產期還剩一個半月的時候,才俊們的選拔也進入了最後的階段。初選時的七十名公子,經過祁玥、東方兄弟的苛刻選拔,如今只剩下二十人。而這二十人經過最後的皇帝選拔,能夠留下來的,就可以入住後宮。